“这个奥迪男来头真不小。”
“是啊!我根本比不上他。”
“那你有没有过去问个清楚?”
“屁啦!那种情况下你会去问?而且我又要用什么身份去问?”
“假装刚好路过,又刚好看到他们正在卿卿我我,然后你表现出受到打击的样子,再黯然的离去。”
“哇铐!虽然这只是一部小说,可是这样子也太不切实际了吧!如果我这样写,那读者都不想看了。”
“说的也是,你的确没什么资格去问她。”
士元说到重点,也让我难以反驳,在那个当下,我如果上前去问清楚他们的关系,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他们真的只是朋友,那又怎样?我根本没有立场可言。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想知道奥迪男和采颐的关系。
只是问题又来了:我该如何开口?
和士元讨论完这件事之后(虽然说好像没有结论),采颐回电给我了。
原本听到她的声音会让我的心情十分雀跃,就像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一样,可是现在的我听到她的声音,心中却充满不安。
“不好意思,昨天都没有接你的电话。”
“没……没关系,也许你很忙吧!”
“你怎么了?语调听起来怪怪的。”
“我没事,对了,你怎么会打给我?”光听语调就知道我的心情正上下起伏着?
“因为我要回电话给你呀!这个问题应该是我要问的才对。”
对,没错,我发现我好像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很怕她提到奥迪男,但是又很想知道他们昨天去了什么地方,一起做了什么事,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在我心里盘旋着。
“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
除了她和奥迪男的事情之外,还有那则语带恐吓的简讯,不过这件事我想先不要告诉她,为了避免给她带来困扰,或许我可以暗中调查清楚。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调查。
“喔……那换我有事了。”
“你怎么了?”我突然紧张起来。
“我没事。”她笑着说,“是我的计算机有事。”
“它怎么啦?生病了?还是又罢工了?”
“因为它上了年纪,病得太严重,最后罢工了。”
“那你应该是想组新的计算机吧!”
“对对对。”她的心情似乎满好的,“可是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可以给我些建议吗?”
“这个……要到计算机卖场去看看,或许我可以帮你弄个好价钱。”
“那就麻烦你陪我去看看啰!”
此时,我高兴了一下,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讨厌的奥迪男。
不对,难道是因为我的外表很像会组计算机的宅男吗?
会组计算机的宅男……会组计算机的宅男……
很多时候,我是不相信气象预报的,因为老天爷的心情难以预测。
今天明明发布了低温特报,可是下午的天气就像炎热的六月天,只差一声蝉鸣,就会让人误以为夏天提早到来。
这是我第二次到采颐家,但却是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我骑着小红到了她家门口,外头的艳阳十分热情,让我不得不脱下厚重的外套,同时也怀疑是不是少了春天这个季节。
采颐出现的时候,身上也是穿了厚重的外套。
“你不觉得很热?”光看到她的样子就已经让我直流汗了。
“我怕变成小黑人嘛!”
“当女人真辛苦。”
“所以你们男人是不会懂的。”她笑着说,那笑容就跟现在的阳光一样耀眼。
“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也该走了。”我把另外一顶安全帽给她,那一顶……曾经专属于芮桦的安全帽。
我和采颐之间似乎有不少的巧合,然而其中有些巧合都跟芮桦有关连,总会让我想起过去,只是现在人事已非。
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言语,因为她要我专心骑车,她说她很担心又发生上次那件事——就是我发生车祸的那一次,所以她不会跟我说话,如果我回头跟她说话,她还会把我的头转回前方。
我们一起到计算机卖场,星期天的人潮比平常还多,也出现了不少情侣,多到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不过走在我身旁的采颐,倒是吸引不少男士的目光。
我不敢说我对计算机硬件非常了解,因为大多是取自胖哥的计算机经,耳濡目染之下,至少我还能替采颐问到不错的价钱。
买齐了所有硬件之后,她拿出一叠千元大钞结帐,我问她是不是没有信用卡,她说有,但是信用卡容易让人陷入金钱的泥沼中,所以她不太喜欢把信用卡带出门。
“谢谢你帮我省那么多钱。”
“别这么说,帮别人省钱也是帮自己省钱。”
“喔?为什么?”
“这样子的话,我下次就不会买贵了。”
“真有一套,果然是行家。”采颐竖起大拇指,害我乱不好意思的,“那再下来就麻烦你帮我组装了。”
于是,我提着大包小包,在采颐的引领下,走进她家的客厅,然后进她的房间。
这是我第二次到采颐家,但却是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先前让我出车祸的那只马尔济斯还活绷乱跳着,记得它叫做牙牙,是个小女生。
她的房间非常干净,四周的墙壁纯白无暇,两盏发出微微黄光的嵌灯让整个房间充满温暖的气息,床上的一对小熊布偶又增添了温馨气氛,水蓝色的窗帘垂在窗边,简约的布置让人感到十分清新。
“你喜欢水蓝色?”我看到桌上的小时钟,它也是水蓝色的。
“嗯!因为我觉得水蓝色是个很快乐的颜色,而且也是我的幸运色喔!”
“喔……”我又看到了一个水蓝色相框,“这相框怎么没有放照片?”
“那是……”她看了那相框一会,“一个朋友送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放什么好。”
“放自己的照片呀!”
“不要,那样好像有点自恋。”
“那……可以放你和家人的合照呀!或者是……和喜欢的人的合照。”
“喜欢的人啊……”她又看着相框,想了好一会,“可是我还没有跟他合照过。”
我开始后悔说出后面那句话,看来在她的心中,真的有那个“他”。
“开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把焦点转回那些计算机硬件。
于是我开始帮她把旧计算机拆开,将硬件一一拆下来再换上新的,在这段过程中,她总是静静的看着,当我跟她四目相接时,她也只是微笑来回应我。
很快地,我把新的硬件安装完成。
“已经好了吗?真快。”一直坐在床边的她终于说话了。
“好说,好说。”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可以借个厕所吗?”
“嗯!走出去就看得到了。”
我到厕所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更清醒,其实我还是很在意她口中说的那个“他”。
理了理情绪,我回到采颐的房间,她仍然坐在床边,不过手中多了一本原文书。
只是我顾着观察她,却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主机板,就这样一脚踩上去,我吓了一跳,也因此一个重心不稳,竟然扑向坐在床边的采颐。
“啊!”采颐也被我吓一跳,惊叫了一声。
当我回过神之后,我才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而我正压在她身上,我可以很清楚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有胸前的起伏已慢慢急促起来。
我跟她大眼瞪小眼,由于事发突然,我楞了一会才马上起身,像触电般似的跌坐到她旁边约两个人宽之处。
这一幕好像是偶像剧里常出现的老套戏码,没想到会真实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心跳快到几乎让我窒息,我的脸颊到耳根子应该红得媲美关公,那种感觉就好像火山即将爆发一样。
“垃……垃圾该倒了。”沈寂好一会,她首先打破沈默。
“我……我来帮你。”气氛真的是说不出的尴尬。
我跟采颐两手各提一袋垃圾,朝社区的垃圾集中场前进,短短的路程中,我们之间仍存在着刚才的尴尬气氛,她总是低着头,而我是感觉周遭的空气好像快冻结了。
就在我们处理完垃圾准备返回的时候,另一侧走道跑来一只米格鲁,它兴奋地在我脚边打转,一时之间,我跟采颐都愣住了。
没多久,米格鲁的主人出现了,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瞬间被冻结。
连倒垃圾都会有巧合发生吗?
这个人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芮桦。
从认识芮桦到现在大约也有一年了,但是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我跟她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再见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我的心境会有什么改变,而且我很担心,见到她会让我心里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被挖掘出来,然后又陷入过去的泥沼中。
那天我跟采颐去倒垃圾,意外的巧遇芮桦,在我跟她四目相接的时候,时间彷佛停止了,我跟她都停下了脚步,连嘴巴也一样,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看了我一会,又看了采颐一眼,然后处理完她手上的垃圾,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只米格鲁,也就是Cami,从后头跟上去,在她转身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抹象是祝福的微笑,她离去的背影,跟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还是无法做出任何挽留。
那就彼此都选择沈默吧!因为我很清楚,当我说了第一句话,就很难会有第二句话。
“你在发什么呆?”胖哥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是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