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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好一点了吗?”
走到小铺门口,我轻捧起她受伤的双手,虽然已有上过药,也绑了纱布,不过隐约中还是见得到鲜血不时渗出,染红了白色绷带。
“嗯好多了!”
甜和平常一样,露出俏皮的笑容。
“真的?”
“真的真的。”
“那就好。”
“呵呵,现在我和你都一样是伤员了!”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们回家吧!”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牵车载你回去。”
“可以不要吗?”她眉心皱了一下。
“嗯?”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想跟你一起走路回去。”
深怕麻烦的我根本不想这么做,这样算起来,把甜送回家又要自己独自走回来,基本上多此一举。
看在甜是患者份上,当然我也不好意思就此拒绝,所以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陪她走路回去。
路上我小心意意地牵起她的左手,深怕她精神状况不好,随时又有可能倒下。
“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MC来了吧!血流太多而贫血。女生通常都会这样。”
“女生还真是辛苦。”
“是啊!所以才会需要男生的照顾不是?”
“是没错,不过男生也一样需要有女生的照顾。”
“比如说呢?”
“象是重要的人从身边离开时。”我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心,死真的很可怕吗?”
“我不知道,我又没死过。”
“说的也对,我在说什么蠢话啊!呵呵。”她咯咯笑了几声。
“不过我有一种想法,总认为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活着时候快乐吗?有留下遗憾的事情没去完成吗?”
“嗯?”
“就象是你跟我两人约会时,不是有说些你自己未来的憧憬吗?那些就是了!”
“喔喔!”
甜面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忽然摆脱掉我的手跑到前方。
我吃惊的想追上去,深怕她跑远发生意外,不料她又转过身来。
“听你说完,我心情好像有比较舒服点了!”
“笨蛋,你又不是个即将要走的人,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她双手置胸,露出一脸有口难言的表情。
原本以为甜又想继续讲些她所幻想的事情,但才刚脱口说出一个字,她瞳孔顿时再度放大,整个人像是个坏掉的娃娃,应声跌坐下来。
“甜!”
我急忙冲上前去把她给搀扶起来,但甜却摇摇头,不希望我这么做。
她两眼泛出泪痕,直看着前方,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因为她的瞳孔还是放大且没有交集。
“我好害怕,害怕就这样离开你。”
“说什么傻话,我人现在不就在这陪你吗?”
我赶紧把从小铺带出的卫生纸给掏出,拭去甜两颊上的泪水。
甜缓缓握住我正为她拭泪的手,并摆放在她的胸口上。
我害臊的瞪大双眼,总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碰到时有感到软软地感觉,心情有些紧张,不过这也只是个开端,出乎我意料的是甜那心跳声,竟是剧烈“跰跰”作响的传达到我手掌心中。
“怎么了?很害怕吗?”
“嗯。”她点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可以说吗?或许我能够帮得上忙。”
甜低头下来,左右摇了摇。
“不可能……不可能……再也不可能了!命是一生中注定好的,不可能有所改变。”
听到甜的这句话,我整个人在旁呆滞住了!原本以为跳脱出悲痛阴影的她,不是已改变成为一位乐观向上的女生了吗?怎么又会回到以前的模样?我不敢相信的注视着她。
“心,我相信你也相信命运吧!许多事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就连我和你的相遇也不例外。”
“大笨蛋!你在说什么傻话,命运是人一手创造的,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我激动的对她喊道,眼眶不知不觉也开始感到一阵模糊。
“不是随随便便就任凭老天安排的,没有经过自己的努力,哪来的成果。就像你如果不到小铺来,没去找姥姥谈工作的话,哪来在小铺成为一份子?这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吗?”
听到我说的这一切,甜还是猛力的摇头想否认掉这事实,深信命运的造化。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我一涌上前抱住她,小声的在她耳旁说道。
“假使你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能陪伴在你身边,那就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不管到底你发生了什么问题,现在的我也不想过问太多,但我之前向你保证的承诺,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改变。”
之后我背起甜回到她的住所,再从她的包包中掏出钥匙开门,等到把她安置在床上入睡后,我关上大灯,拉起夜灯,悄悄离去。
走在一路背甜上来的昏暗阶梯,不经使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与甜相拥而泣的画面。
虽然最终她还是没有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即使知道自己是她所爱的人。
我搓揉了几下双眼,拖着沉重脚步,默默离开了甜在这城镇中所居住的地方。
“心?下班了啊!”
“嗯。”
我整理在小铺上班时的专用背包,准备离开小铺。
“真好,今天只上早班,哪像我要呆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去。累人啊!”
“嗯。”
神恩抱怨着自己必须上晚班的苦水,不过我却一点也不回答会那多余的话,只是以短短地回应语答覆。
“晚上有空吗?要不要等我下班时一起去PUB找妹狂欢?我可以帮你多介绍几个。”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有约。”
“别这样,很扫兴耶!难得我要帮你找女友,你还拒绝的那么直接,我可是会伤心的说。”
我脑海里不断在想着甜发生意外后,不声不响辞职离开春谐小铺的景象,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身体不适的问题有没有好转之类的事情。
对于神恩的话并没有兴趣理会,虽然明知他的好意。
“你还一直在想着甜?”
“!”我沉默的看着神恩。
但现在我还是坚持不想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让他知道,因为我很清楚神恩的个性,根本无法了解我此刻的心情,所以我背起背包走出小铺。
在离开前,我还隐约听到神恩与马哥的对话。
“马哥,心到底怎么了?甜都离开两个月了!他整个人就象是以前刚来到小铺一样,闷闷不乐的。”
“我想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你就别在他面前提起甜,也别说要找他去PUB把妹,不然你的好意可能会变成反效果。”
“好吧!看他这样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坐观其变。”
想不到马哥就是马哥,揣测的能力还是凌驾于我之上,像我这么令人猜不透的人,他居然只需瞄个几眼就能够知道,真不愧是当过老大的人。
关上小铺的门,我跨上机车,浩荡的前往赴约地点。
“疑?心你来了啊!想不到还真准时。”
雅悦看了下的表,上前迎接。
“找我有事吗?怎会突然想找我出来?”
“没什么事啦!最近看你整个人都变了似的,想说应该有心事吧!就想找你出来散散心。”
“那你想找我去哪边散心?应该有个想去的地点吧?”
“嗯,让我想想喔!不如就去海边吧!你觉得怎么样?”
“上来吧!”
我把机车旁的踏垫搬出,并拿出预备的安全帽给她。
“这个安全帽还真香呀!是不是有给女生戴过?”她窃笑着。
“嗯,不过放心吧!这顶安全帽她再也戴不到了!”
“为什么?”她面有所疑的望着我。
“别问那么多,快上来吧!富家千金应该不能太晚回家对吧?”
“说的也是,反正等等到那边还可以聊。”
她耸耸肩,一跃而上的坐稳在机车后坐。
“我好了!可以出发噜!”她开心欢呼着。
见她坐定位,我油门一摧,朝向与甜第一次相聊许久的海边前进。
“哇!我闻到海的味道了!”
“嗯。”
再骑个不到十几分钟,我们抵达海边。
“雅悦你先下来,我先去停机车。”
“嗯!那我也顺便在你停车同时去买点东西好了!”
“这里有卖东西?”
“呵呵!在前面不远的小巷中有间柑仔店。”
“你来过这?”
“跟我家人来过一次,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们都很忙,没空带我出门去玩。但我心情不好时还是会偷偷地坐出租车来这散心。”她皱了皱眉头。
“唉呀,不聊过去事了!你先去找车位吧!等等在前面有贴经文的电线杆那集合。”
“嗯,那你快去吧!小心点。”
望着雅悦离去的背影,我也顺道巡视了下周遭,看哪边可以停车。
找到不错的位子,我把机车给架起,顺便靠上大锁,接着走到贴有经文的电线杆旁等她。
“Hi!有等很久吗?”她兴高采烈的提着一袋东西回来。
“还好。”
这次换成雅悦陪伴我,踏上与甜有过回忆的沙滩上,虽然雅悦与甜都是个不错的女生,但对甜我却多了种莫名的眷恋感。
“你怎么了?”
坐在沙地上,看到不同以往的我,雅悦感到有些不自在的问。
“没……没什么。”
“少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但这也只是我把你找出来的原因之一。”
“那其二呢?”
雅悦听到我突如其来的问题,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到般,迟迟说不出话。
就这样我们两除了海浪拍打声和徐风的呼啸声外,并没有出现其它声响应和。
“你……还是很担心甜的安危吗?”
“。”
“有次我去小铺找你,想看看你在不在,结果遇到神恩,他跟我说你那天没上班。我失望的原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不料却被神恩给叫住,问起我最近知不知道你为何那么沉默寡言,而我也因此知道了一些你们小铺近来发生的问题。”
“我的问题你就别管了,今天重点是要陪你吧!”我冷冷回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看你近来这样我很难过你知吗?身为一个好友却没办法帮上忙,那称的上什么好友?”她气忿的说。
“许多事情我只想靠自己解决,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永远永远都不会想改变这种想法,虽然这很古板,但却是我的生存之道。”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你,这点你又知道了吗?”
说着雅悦就在我面前流下那令人错愕的泪水,平时开朗活泼的她,在我从未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想法时,至今却破了例。
“即使这样也不必流泪吧!”
我冷静地从外套里掏出与女生出来必备的卫生纸。
“喏,把眼泪擦擦。”
我把面纸递到雅悦面前。
“不必了!看你这样对待自己,再多面纸也掩饰不了我内心的痛。”
听到她这么说,我无奈的把面纸松开,随着风飘向远方。
“我知道你以前很讨厌甜,不过在她离去时,却又发现自己是喜欢她的,但她现在已不在了!难道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代替她的离去吗?”她心有不甘的怒视我。
生性喜好逃避现实的我,这时却望着天空,不敢正面的注视她。
“各方面我都比她还来要的好,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好好的……好好的陪伴在你身边吗?”
她这时的泪成线状流下,湿透了那未受海潮冲刷的沙地。
“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女生,也知道自己曾喜欢过你,不过就现在而言,据我所知最需要爱的人不是你,而是……甜。”
雅悦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凝望着我,那流出的泪水未曾停止过,还是不间断的落下。
“甜为我的付出是你看不见的,是她赐予我如何去爱以及面对自己的人生。在她呆在小铺的日子,明知道自己病了还那么勇敢的去爱,追求内心向往的人生,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态度。以前在家人的离去,接二连三的被爱情背叛后,我就变成一个毫无感觉和目标的人,每天仅以浑浑噩噩的日子过着,对周遭事物完全都不感兴趣,象是个无心般的机器人。这是多么的痛苦,你能懂吗?直到她的出现。”我感到泪水就在这激动的情况下涌出。
这次我不再逃避,反而是面视着雅悦。
她呆望着我,发现在背后隐藏许多痛处的我居然也同样落泪,这是她所未料到的。
“呵!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输她了!因为你看人不是看外在的表现与容貌,反而是会去注意到对方那真诚付出的心。”她拨落脸上的泪水。
“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通常男生都只会去注意到女生的外表而已,没想到你还会去注意到那么深的细节。我真是输的心服口服。”她说完后,朝天叹了口气。
“今天的星星还真耀眼,你说是吧?我想这些星星所连成的线,应该是为了指引你去寻找甜吧!”
“雅悦。”
“去吧!去寻找真心相爱的人吧!在这世上不就是为了找寻真爱而活着的吗?像你这样坐以待毙的过日子,一天过一天,这样她还是不会出现的,是要行动的好吗?”她竖起大拇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我会向老师请个几天假,去小铺找人问问,因为知道离职原因的人一定只有他而已,如果还是不知道的话,我可能就会去她以前所呆过的地方问问,肯定会有个方向。”
“嗯!那我明天在学校也会默默地祝福你成功。”
“谢谢。”
“不用谢啦!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也对。”
在这惑然开朗的僵局中,我们两一起仰望星空,彼此给对方许个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