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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停下脚步,并蹲下寻问她的不适。
从草丛出来的那刻,我就清楚了解到甜的身体有些异样,手时常按着头部。
只要我一问道要不要休息时,她总会笑着对我说不用了!然后说出什么时间快不够之类的话,颇让我为她感到担心。
“我的头好痛。”她双手用力的按住头,双眼紧闭,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需不需要我来背你?”
她摇摇手拒绝。
“那。”
“只要还看的到,我就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它那边。”
“甜。”
看她这样努力支撑着自己柔弱身躯,在旁的我看得好心疼,虽有不舍,但我想相信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办的到。
停留片刻,甜彷佛身体有好转些,开始有意识的往前走去。
“心,你不觉得雾好像变多了吗?”
我眉肩抽动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对劲。
顿时我环视森林四周,再回头看看她。
“你……该不会……看不到了吧?”
我上前单手搂住她的腰,深怕看不见的她会被地上凸起的树根给绊倒。
“真的吗?可是我看到前面的雾还是很浓耶!”她笑笑的对我说。
开使体认到甜的视觉感官正渐渐失灵时,我不愿猜穿给她太大压力,只小心意意地扶着她那快支撑不住的身子。
“嗯,雾真的好像变浓了说。那我们靠紧点,免得在雾中走失。”
“嗯,好!”她目无交聚的直视前方,笑着回应我。
突然间我看到有个微弱光点出现在小溪边飘荡着。
那该不会是精灵吧!我小声的自言自语。
搀扶着甜那娇小身躯,缓慢的朝那方向走去,而那光点也象是要带领我们到那边去一样,随着我们的速度往前移动。
顺着小溪走了不知多久,顿时那光点以飞快的速度移动飞离,留下我与甜两个站在原地。
“怎么了?怎停下来了呢?”
我往前看去。
在精灵的带领之下,我们顺着小溪的流水方向,终于来到了甜所叙的广大草原。
这里没有林间的雾气所碍,放眼望去尽是视野辽阔的绿草,唯有一棵雄伟的巨木耸立中央,而树下不远处还有间小木屋。
这景象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不是我独自回想起过去事的时候,还是赶紧向甜报个喜讯吧!
“甜我们到了!有看到你所怀念的那棵巨木吗?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让你去拥抱它了!”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过去。”甜兴奋的合不拢嘴,直催我赶快带她过去。
“恩,可是现在雨越下越大了!不如我们先到木屋里去避雨,等雨停了再出来好吗?”
“时间不够了。”甜喃喃自语的说着。
“不会不够啦!反正我们都已经在它旁边了!总不可能等雨停后就会消失不见吧!走,我们先去避雨?不然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我看着显些沮丧的甜。
“好吧。”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我能深深地了解到她的内心并不太情愿。
但基于她的身体状况,我不得不这么做,所以还是扶着她,走进了她爸爸一手打造的木屋。
进到木屋,里面漆黑一片,我转身对甜问道。
“这里有没有照明工具?”
“在小屋的角落有一盏油灯和小油箱,另外要点火的话,旁边的柜子抽屉里有几盒火材。”
“嗯,那我知道了!你先进来坐着,我马上去把灯给点亮。”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中,我就像个盲人一样,仅能利用窗口所透出的微弱光线到处摸索。
找到油灯,我顺势的又在旁摸到油箱桶,接着从柜子上的抽屉中找到二盒火材。
材料准备齐全后,我打开油灯罩加了点油进去,又取出几根火材点火,不过大部份的火材要不是柄被虫给蛀断,就是点不着,直到最后一根才终于被我给点燃。
我小心意意地把火苗给丢进油灯中,高挂在屋顶中央的钓钩上。
这时垄罩在黑暗中的小屋,藉此被微弱的温暖火光给照亮。
“甜你看灯亮了耶!我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工具说,没想到进行的还这么,甜!”我吃惊的叫道。
本以为进到屋后的她会先找个位子坐下等我,但眼前所见到的,却是甜双眼紧闭的躺卧在地,口中还不时喘着气,轻声的直唤我。
看到她躺卧在湿冷的地板上时,我赶紧冲上前去的把她给搂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泪水溃堤而出,不停重复相同的话。
“没关系。”她有气无力的对我说。
转个位子,我把她抱到较为干燥的地方,然后脱下自身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心,其实刚进到森林里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但心里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梦想,就会想要坚持靠自己的双脚达成,所以才会撒谎欺骗了你。”
“我知道。”
“原谅我的任性。”
“别这么说,当下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会这么做。”
“是吗?呵呵。”她的笑声显得虚弱。
因油灯没有罩上盖子,火光这时熄灭了,外头朦胧的光线透过窗口印照在甜苍白的脸孔上。
她……也落泪了!两眼目无交聚的朝上方直盯着,而我还是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
“心,你还是很喜欢雅悦对吧?”
突然听到她这么说,我反倒有些小震惊。
“抱歉打断了你未来美好的恋情,我很对不起你。早知道就该让你明白我是一个病人,放手让你去追求所向往的爱情,而不是白白地把这一切的爱,放置在即将要离开世间的人身上。我真的好……对不起你,真的好……对不起你。”
抛开过往烦恼,我知道我必须坦然面对现在的事,而不是惦记着以往与雅悦快乐的回忆。
“没这回事,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该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而那个人就是爱你的人,懂吗?小笨蛋。”
说完,我便伸手把甜脸上的泪给拭去,只不过她那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的泪水反而更加不停的流出。
“原本还以为真心相爱的感觉早已离我远去,但能从你口中得知自己依旧还是你的女朋友。听到这句话,我好感动,真的满足了。”
“别出这么不吉利的话好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可以的!”我坚定握住她的手。
“呵,你还是老样子,一直都不肯相信事实。不过,现在我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生命正渐渐流失,所以希望你能在我死后,顺便也忘了我的存在,回去和雅悦在一起。你能答应我吗?虽然我知道自己对你讲出的话很无理,但我真的很。”
我食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摇了摇头。
“一切的事都交给未来决定,我和你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许你会好起来,也许你会离开我,但有一点是绝对不能忘不掉的,那就是我们曾经在一起当过男女朋友,这点是永远永远不可能会从我记忆中剥夺的。”
“心。”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对我笑了笑。
“现在……我的头有点晕,好像发烧了说。”
我伸手摸了她的额头,感到一股灼热漫延至我的手掌心。
“嗯!所以你还是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就对了!这样病情才不会恶化。”
她摇摇头。
“其实在好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病了!活不久了。所以就在这大树下立了个约定,如果能再活久一点就好了!直到自已遇见能令我感到幸福的男生出现,这样就满足了!即使把生命奉献给它也再所不惜。”
“甜。”
“不过,这个愿望真的成真了!它确实让我多活了一段时间,而也让我遇到能够使我幸福的男生。所以,现在该是我承诺它的时后。”
“不要去相信这一切没有根据的事情好吗?或许你的病情回转只是因为碰巧而已。”
“或许真的是这样,也可能不是,但我现在感觉好累……好累。”
她口中不停喘息着,看在我的眼里好心疼。
“你要撑下去,小铺里的每个人都在等着你回去,你不可以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希望。”我紧张的说。
“现在这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但小铺那边我想是真的是回不去了!”
“甜。”
“心……我有个请求。”
“嗯?”
“在我准备离开这世间时,可以吻我一下吗?”
泪水滴滴不停滑落的我咬紧双唇,早已自责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在想着自己到底还能为她做什么时,这最后的愿望,也让我有了可以帮上忙的机会。
“嗯!”我点点头。
轻抚着她的脸,我缓缓朝下在她那以无血色的双唇上留下了最后温存。
我抬起头来看她,而她以满足的笑容对我微笑着。
“心……谢谢你能陪伴在我身边。这场雨,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了!好希望能到外头再看它一眼,与它道别。现在我的身体已不听使唤,感觉好沉重。”
“没关系!我背你。”
在我要起身把她搀扶起来时,她制止了。
“心,我身上的这条项链,其实是我日记本上的钥匙。现在……这把钥匙送给你,等到回去时,那本日记就放在我病床上的枕头下,往后当你想起我可以翻翻日记本,这样就不会难过了。”她有气无力的说。
“嗯。”
“最后我还是想和你说,好好对待雅悦,别让她一直等你,不然在天堂的我看到会不开心的唷。”
“嗯。”
“现在我真的好困。以前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随然有时都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如今的我过好开心……好……开……心……。”
雨停了!暖阳透过窗口照射进来包围着我和甜,不过,这迟来的光芒却带领着甜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第二次见到所爱的人离开身边,满腹不愿的我开始放声呐喊,证明这股感受是多么的刺痛与悲伤。
我怒气冲冲抱起甜来到屋外,在这巨木前跪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她虽然脾气不好,爱耍任性又爱哭,每次都喜欢为了一点小事而和对方吵架。但……这就是她啊!这就是甜啊!为何不也把我的性命取走使她多活下去?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你不是可以让人家实现愿望的精灵树吗?怎么现在却听不到我所许的愿望?给我个答案啊!如果你听的到就快点回覆啊!”
我使尽所有力气的朝它怒吼着,只可惜巨木却依旧随着远方吹来的徐风,缓缓摇曳着枝头叶片,发出“娑娑!娑娑!娑娑!”的声响,直到我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