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下了一个名唤“介入”的滔天大罪,希望求得任何人的原谅,尤其是蒙在鼓里的倩婷,所以,我决定找一个机会跟倩婷认错,这是良心使然,即使她不觉得怎么样。
这天,我有意无意的走到阳台旁,望见倩婷对着天空莫名的感叹,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表情甚是失落,我拧着眉,不晓得她发生了什么事,有点担忧的过去关心询问。
“倩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我小心翼翼、用词笼统的问,深怕触动她那条敏感的神经,让她更加难过。
“没什么,只是觉得钱少爷不在了,少一个吵嘴的对象,害我无聊透顶。”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不在?他去哪了?”为什么倩婷说锡铨不在?上次大家不是才在沙滩上一起玩吗?那她说的不在,是意味着什么?
“他请了长假去美国,不晓得去做什么,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倩婷边说边玩着手指头,嘟了嘴,象是小孩不依的那种模样,看在我眼底,她的心里头似乎不怎么好受。
“去美国!?我怎么不知道。”听了她的话让我非常震惊,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实,因为,锡铨对我不告而别,起码,他该打通简单的电话告诉我呀!
“我以为他告诉你了。”倩婷耸耸肩,继续看着冒出几颗星星的天空。她不会是因为锡铨出国而感到难过吧?总觉得,事情不像倩婷自个儿说的那么简单,她不可能就因为少了锡铨这位常跟她拌嘴的人而变成这副样子,有那么点合乎情理,但又有点牵强,这不应该是她真正的想法。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晓得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当然,我这个旁人就更不知道了。
话说回来,锡铨真的很过分欸,好歹我们是好朋友呀!要出国都不事先告诉我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还是,因为我拒绝过他,所以他拉不下脸?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仍不相信我三番两次拒绝?这也不对,从我们互相祈求对方能找到好对象看来,他已经释怀了,那…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出国嘛!真让人搞不懂,难道我们的友情就这么廉价吗?
“没有。”我低着头,淡淡的说。
“对了,你和勇钧怎么样?”倩婷显得不想再多谈锡铨出国的事,而把苗头指向我和范勇钧。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我紧皱着眉头,倩婷想问什么?
“上次啊!你们去了哪里?愉快吗?”倩婷缓缓转过头来,对着我善意的微微笑,顺道提醒我,将我快要忘掉的事情又唤了回来。
“啊!我们…去了游乐园,还…还好。”我那些重要的记忆猛然回到我的脑中,包括他对我的心意和得向倩婷认错的想法,全都回来了,所以,首先的,我得告诉倩婷,范勇钧对我的心意,然后回绝他。
“倩婷,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要仔细听我说。”我抿抿唇,很犹豫的表情,可是,这件事不说出来我会很难受,因为,能接受范勇钧幸福的只有倩婷,而不该给我,虽然我很高兴范勇钧对我有好感,但是,我真的不能抢走。
“嗯,好。”倩婷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完全不晓得等一下我说出去的那些话对她杀伤力有多大。
“范勇钧他告诉我,他比起你更喜欢我。”我紧闭双眼,不想看见惊愕中带点愤怒的倩婷,也不想看见骂着我且像老女人一样泼妇骂街的倩婷,所以,我才会选择阖眼。
“喔?他这么说。”倩婷一点也不惊讶的开口。
耶?倩婷怎么不伤心、不难过呢?我所表达的话不是等于倩婷被甩了吗?而且,对象就是我,就是我抢走他男朋友的呀!她的反应很怪,实在让我不敢相信。
我张开眼,以确定倩婷现在的表情,“倩婷,你该不会是受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大的打击,所以呆掉或忘了怎么伤心,是不是?”我担忧的看着她,希望她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因为那样,很惨。
“你想到哪去了。”倩婷无奈的摇摇头,包括苦笑。
“不是吗?可是你的反应好怪,你确定你没事?”我可能担心过头了,怎么好像就我一头热?
“那你呢?你有没有答应他?”倩婷对着我说,完全不理会我问她的问题,真亏我这么担心她。
“我?我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不可能答应他的,他都已经有你了。”我拼命摇着头和手,表示自己明白,绝对不会介入他们。“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拒绝他,可是,我会找时间去告诉他的,你不用担心。”我给她一百万个保证,因为,我不会背叛她的,她是我妹妹呀!
“你要拒绝他?不会吧!勇钧好不容易提起勇气的,你不用介意我,没关系。”倩婷感到错愕万分,难道我拒范勇钧于千里之外是不智的?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倩婷你呀!我真的搞不懂你这个小脑袋在想些什么。
“啊?倩婷,你说什么?”我张着大眼,甚至完全不敢相信我眼前倩婷所说的话,只认为它是虚幻,是幻影,化作泡泡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你不用把我放在心上,勇钧根本不喜欢我,或许,只是迷上完全不认识我时的表面个性吧!”倩婷笑眯了眼,不会因为其实表面上的男朋友不爱自己而难过,反倒象是小天使一样,尽力扮演好说服姊姊与向姊姊说明的角色。
“啊?”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除了感到疑惑的“啊”声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语和动作。怎么倩婷越说我越糊涂呢?
倩婷说范勇钧不爱她!?那他们的男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儿?她的心情常常处于良好状态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更多的怎么回事儿?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简单来说,勇钧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只是表面上是男女朋友而已。”倩婷缓缓解释着。
“为什么?我不懂,你们不是名副其实的男女朋友吗?为什么这会儿你说不是?”我抓起她的手,拧着眉打疑道。他们明明是男女朋友,为什么她不承认?又为什么她要说不是不是?
“姊,你要冷静听我说,不然,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倩婷拉开我的手,反将她的手拉住我双手,又拍了我的手背好几下。
冷静?又是冷静。第一次是范勇钧,第二次是倩婷,难道就连倩婷都不了解我?我不会因为这样而激动,我只是想要知道倩婷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而已,我并没有激动阿,我没有。
“其实…”倩婷咬咬唇,很为难的,不太愿意说,但是,她仍是告诉我了。“范勇钧老早就知道一开始的林倩婷是你,我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的,当他问起我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什么!?”我愣住了,原来范勇钧老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他还要故意问我,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让我一步一步掉进陷阱,原来,他比锡铨还要虚伪,范勇钧真是超级大混蛋。
“姊,你先不要怪他,因为,你自己也有错。”倩婷笃定的对着我说。
“我有什么错?明明就是他不对,晓得这种事情又不告诉我,害我老隐瞒住这些事情不让他发现,很痛苦欸。”我噘着嘴,不管怎么说,这错全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你都招认了,还说那么一大堆。”倩婷无奈的笑笑,摊摊手顺便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招认?我?我哪有。”我拧着眉,倩婷说招认了,她到底在说什么阿?
“对。就是因为你不主动告诉勇钧,他才会出此下策的。”倩婷认真的瞧着我,看看我的表情。
“出此下策?什么意思?”我又听的糊涂,老是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停留在我脑海中,老是拧着眉打疑道。
“就是…”倩婷欲言又止,待她决定真正开口时才听到一番话。“就是我和范勇钧假装成情侣,让你在一旁干着急,看你会不会主动一点对勇钧出击,结果,一点用也没有,反倒是你在帮我铺设幸福之路,让我们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她以为难的表情说道。
这会儿我张大了眼,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包括啊声,但是心里却开始改变什么,好像有一种感到十分气愤的心理正在发酵,越发越大,范围则越来越广。
“原来蒙在鼓里的是我,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种方法我实在不能接受,更何况,为了你的幸福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血在克制自己要疏远他吗?你们一定不能够想象。”我抽回手,气到发抖,原来真是气愤在做怪,难怪,我会有一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姊,你不要这样,我们只是希望你诚实点,不要…”
“诚实?我要怎么诚实?你们又没告诉我你们之间的计谋。”我打断她,手握拳头,仍是抖着,一气之下我猛然起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着。
“姊!姊!”我听见后头倩婷急切的叫唤声,“你真的太迟钝了,勇钧绝对不会因为你不是我而离开你,即使你们只有一点点的交集。姊,你太傻了,姊!”她边说边跺着脚,给予地面相当的重击。
回到房里,我甩上毫无相关的可怜门,直铺盖在床上的棉被,开始掉着像成串珍珠的眼泪,是不争气的泪。
他们为什么想用这种这么残酷的方法引我过去?假装成情侣,何必如此呢?也未免太委屈了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一定会如他们所愿,不,是根本与他们原先计划的不一样,那结果不是很糟?为什么范勇钧一定要用暗示的而不直接向我明说?这出戏码难道比对我很明白的说还要容易吗?还有,既然都瞒了我那么久,为什么就干脆不要表白,直接放弃我不是更快?顺理成章的和倩婷在一起呀!
我杂七杂八想了一大堆,心情真是糟到不行,把对他的疑问和想法一点一滴化作泪水,那成串的珍珠就是由此而来,我无力哭着、躺着,最后,疲惫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