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度的让摇摇椅开始摆动,钱锡铨抬起头望着我,他是奇怪我怎么还有心情摇椅子吗?我没说什么,只是开心的摇着、笑着,望着没有云的天际,等着他……对我说明。
“我……”他停顿了一会儿,准备对我说些什么。
好巧不巧,钱锡铨讲了第一个字后,倩婷已从远方喊着我边对我挥手,并且笑盈盈的朝我们这方向跑来,范勇钧跟在她身后,小心地看着她,深怕倩婷会因此而跌倒,心疼吧!
我睨着钱锡铨,发现他并不想接下去说,或许,他说这话是要有点勇气的,不然为什么在吐露真相之前要先停顿一会儿,是不是?现在被打了岔,没法说下去,那,我需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再度对我说呢?
急于想知道真相的我,令我些许痛恨倩婷来的真不是时候,该等钱锡铨那一席话全部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再加上我的疑问需要解答,我无奈的迎接倩婷的到来,强忍住心中的不满,对倩婷绽开无奈的笑容。
“姊,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倩婷看看我的表情,再看看钱锡铨的表情,都有些怪异,也就是很不自然,所以擅自猜测我们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结果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岔开,不过她说的没错,猜的真准,一点都没有偏差,就是刚好如此。
我对她傻笑,答案就是“没错,你真的打扰到我们了。”不过我并没有说出口,真的只是笑着。
倩婷傻愣愣的望着我,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贼贼的嘻嘻笑了两声后,便硬拉着范勇钧往后走了一步,然后对着我悄悄说道:“姊,那我们再去慢慢玩了,你要和钱少爷好好相处喔,要说什么不想让我听到的就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赶快说,知道吗?”
倩婷暗自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大微笑,然后转身向着范勇钧大声的说:“勇钧,我们再去玩吧!”
“阿——喔,好阿。”范勇钧起初感到怪怪的,不过因为基于喜欢倩婷的缘故,说什么都要跟的紧紧的,就跟随着她到处玩去。
“欸,倩婷,等等阿,我又没有………”我看着她走远,话都还没讲完,怎么就走了阿,我气愤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搞错了吧!不是我要和钱锡铨说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想要打开我的疑问,和钱锡铨要告诉我十二年前的事情呀,怎么被她说成什么,好像我们有什么亲密和暧昧的关系咧,而且十二年前的事情就算被她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讨厌啦,倩婷。
咦——我刚刚说,亲密!?暧……暧昧!?我自己居然会这么想,天阿。突然我的脸好似刷上了一层红油漆,红到不行。
“你怎么了,脸那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钱锡铨发现我的异样,关心的询问,并且慢慢准备将他的大掌贴在我的额头上。
喝?!
我吓了一跳,惊慌的将他的手拍掉,然后心虚的对着他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如果你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知道吗?”他放心的回着,仍是小心翼翼的提醒我,充满着关怀,让我很感动。
“你……为什么要那么……是不是……”我随口讲出这些话,都是没头没尾的句子,也不晓得为什么,就这样讲出了口,大概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让我有种莫名的感觉。
“你是不是要说:”你为什么要那么照顾我,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是不是这样?我有没有说错?”钱锡铨笑着,擅自帮我把我没说完整的话重新给讲了一次,并且把漏空的位子给补了上去,丝毫没有半点疑惑,接的挺顺口的。
什么!?他…他做什么要替我说完整。又为什么要在漏空的地方贴上这些字,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的阿,尤其是后面的那些字,什么叫“因为喜欢我?”搞什么阿,呜呜。
“事实上,不是这样啦!前面那个照顾还可以说的通,不过后面那个你说错了。”我叉着腰,一副哪有可能的表情。
“不然呢?你说阿?”钱锡铨还是笑着,不以为意。
“后面那句我是要说:”你是不是因为倩婷,所以故意对我好?“”我玩笑的说,对之前他接的那句“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也当成他对我开的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心情并没有起伏变化,只是好玩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阿?”钱锡铨皱着眉,完全不了解我说的话。
“你不懂阿,意思就是说,倩婷每次都对你坏,可是你却没办法坏她,因为她太机灵了,于是利用我来当作你的刽子手对付倩婷,懂咩?”我逗着他,但是却把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我在心里窃笑着。
“你把我想的那么坏阿?”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大笑着,我想,大概是消化我所说的话了吧!
“没有阿,我从来都没说过你坏喔,我只是逗你的啦,谁叫你要擅自曲解我的意思,加上你乱说话,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问你这种事的,我们只是好朋友。”我替自己辩解唬他的动机,不过这也是他自己惹的祸嘛!谁让他要这样讲。
“真的只是这样?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会接受我吗?”他温柔的笑着,玩笑中带有一点诚恳。
我没有回答,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认为他是在逗我,即使有那么点真诚……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讲?”他突然冷冷的道。
“不是因为……好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好冷淡。
“当然不是,因为我……我喜欢你。”钱锡铨激动的拉着我的双手,他大剌剌的盯着我,望着我的眼神,望着我的表情。
嘎!?他是说真的?我们只是朋友,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阿,可是,他为什么说喜欢我?
我呆呆的望着他,眼神变的呆滞,表情冷酷,没有半点温暖,他对我告白,我的确受到了震撼,即使我认为他对我没有这种感情,还是被他的告白………给吓到了。
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因为我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我对他真的没有爱恋的感觉,纯粹只是朋友之间的感觉,他提出勇气向我告白,我不忍心直接拒绝他,毕竟我们是好朋友,也不能让他太难堪,怕他会受到伤害,而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基于这一点,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觉得应当得用最宛转的方式拒绝他,告诉他我们是天生的好友,而不是难分难舍的情侣。
我望着钱锡铨紧拉的双手和恳求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得掉落万丈深渊不可,因为我只能拒绝,拒绝他的好意。
“对不起,我不能……”我把我的双手抽回来,很平静的说。
“不能?难道你不喜欢我?”他低头呢喃着。
“不是不是,我是很喜欢你,真的。”我急着否认,可是,看在钱锡铨的眼里,就好像是我答应了他的请求一样,所以,我把话讲明白,让他不要误会。“我是指朋友的那种喜欢,因为我喜欢你,才和你交朋友的,可是,并不是情侣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我以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是这样吗?”他睇着我,双眼无光,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好落寞。
“嗯。”我淡淡的哼声。
接着向我们迎面而来的,则是无止尽的沉默。
我和钱锡铨此时不发一语,没有谁先打破沉静,就是现在,我着时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安静,长久以来都是如此,也难怪我身边的人常常静默不语。
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经过了一年才明白告知我这个真相,终究不把话讲的清清楚楚,可我真的想知道原因阿!
我左思右想就是无法猜测出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有那么好的耐性,对于喜欢的人,真的能像他一样忍这么久吗?更何况我们毕业后是要分开的哪!要是我永远都不回来了,他也就放弃了这段感情吗?
只可惜,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并没有掺杂着什么情愫,即使他向我告白,我也只是震惊,并不会兴奋的抱着他、搂着他、或者是拥抱他。
他就是当时那个小男孩?
没错,我想是的,因为我开始忆起小时候那段回忆的点点滴滴。
“你叫什么名字阿?”吃着拿在手里的冰棒,甜甜的问着。
“嗯…你叫我阿光好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小男孩灿烂的笑着。
“阿光?阿——那不是卡通里的名字吗?我也很喜欢里面的阿光耶!”
“嗯,你也知道阿?”
“对呀,我很喜欢看,那,我就叫你阿光啰!阿光,阿光,嘻嘻。”小女孩调皮一笑。
“小倩,小倩。”小男孩也笑笑的回着。
阿…光?是当时钱锡铨告诉我的名字,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很喜欢……
“阿光?”我突然由嘴里吐出叫了一声,“阿光?锡铨,你是阿光,对不对?”
我是这么猜测着,不,我确信,他就是那个时候的阿光,那时的他,从头到尾,他的笑容没有一刻停歇过,让我记忆深刻,只是不晓得怎么了,我居然忘了小时那段最快乐的回忆。
现在想起来,又怎能轻易忘去?
“小倩?”钱锡铨抬起头,狐疑的望着我。
怎么了?他居然不晓得我在说些什么,难道他自己也将这段往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我极力的思索,寻找他反应的根源,让我惊讶,原以为他绝不会忘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失策了,当我忆起这一切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已经不记得了当时的种种,是不是?
就在我呆愣住往脑海里拼命寻找答案时,他将掏空状态的手举起,然后把双手靠在我的背后,接着,把我抱了个满怀!?
“锡…锡铨,你…你做什么?”我呆呆的说着,因为过于惊吓,所以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不要讲话,让我抱一下。”钱锡铨温柔的说着,让我不忍拒绝,双手仍牢牢的抱着我,不让我有挣脱的机会。
“喔。”我轻说着,有戒心的手悬举在半空中,不曾碰触他的背脊。
在听到我答应时,他更是紧紧的抱着我,然后把头轻轻的放在我的肩上,而我那双有戒心的手开始受到内心的软化,将双手轻抚着他的背,就这样,好像一对恋人在经过数年后重逢,感动的抱在一起,相拥而泣,多么甜美的结局阿!
哇…哇咧,不是啦!我们不是恋人欸,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旁人误会呢?
我试着挣开他的怀抱,但越想离开他就拥的越紧,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改而以想法来进行这个姿势被旁人误会与否的决策。
嗯,钱锡铨只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抱着我,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很怪的原因,就是很单纯的原因,由于我小时的记忆飘洋过海,现在终于回到了我脑中而庆幸,对,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