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晨剑’郭同仁年约五十有一,这位剑客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这“望月”所指的是其剑法冷艳犀利之风,如同夜色中的月光,虽然一样是光亮,可冰冷如风,而“晨”字之意,更加修饰了剑法的神奇,清晨依稀间,月光与阳光相容相吸,虽然是天色渐亮,可月夜的冰凌之感仍旧覆盖着大地,这种感觉就是郭同仁手中宝剑所幻化出的威力,依稀晨露昭昭而又冷艳迅猛。
奸诈的樵夫用手一拽郭侗仁跨下马的缰绳,马儿受惊来了个趔趄,而郭同仁则轻跃而起从马上飘落而下,这一举动使两个樵夫心中一惊,暗道好功夫啊。眼见的人飘落在一旁,身材魁梧的樵夫可不是真想比试武功,他奔的是郭同仁挂在马鞍上的包裹,因为他知道那里面有钱。
好家伙,就看见这樵夫拉过马头,身手一把抓住了马鞍上裹着的包裹,面露喜色,手一用力“噗……”直接将包裹从马鞍上拽了下来,紧接着他转身想跑,就在他一扭头的功夫,‘望月晨剑’郭同仁上前一步,左脚轻轻在樵夫的右腿膝盖处一踢,就听见“啪……”,紧接着那樵夫噗叉一下子右膝跪倒在地上,嘴中喊道:“哎呦喂……”
单膝已经跪在地上,可手中的包裹他仍旧没放开,还想再站起来跑,没想到等这个樵夫身形刚要起来的时候,郭同仁上前一步,脚下一使拌,手掌向其后背一推,“啪……”
就见这个樵夫脚下被拌了一下,整个身形向前飞去,“噗通……”栽了一个狗吃屎,那叫一个难看。
樵夫飞出去的瞬间郭同仁早已经抓住了包裹,轻松地把它夺了回来。
膀大腰圆的樵夫被轻松的拌飞摔在地上,旁边另一位樵夫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好家伙,这个干巴巴的老头好厉害啊。”他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发髻发白的郭同仁,却见其身形匀称,步伐稳健,观其面部两道浓眉一字横开,一双丹凤眼凝聚精神气,鹰钩鼻,薄嘴唇,方下颚,一副英姿屹立当中,透出一股倔强劲。
摔倒在地的樵夫这时候怒气中烧,三两下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大骂道:“奶奶的,老子看你那年岁大,怕伤到你的筋骨,没和你动手,没想到你到不客气,摔我一个大马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完话,他一摸腰间,“噌……”把镰刀拽了出来,“怕了吧,让你好好看看我的镰刀手上飞。”
“喳喳……”就见镰刀握在其手中,双臂抡开,上下纷飞,一时间真是快的不知方向,看来这个樵夫平日里也是练过些功夫。郭侗仁看着也觉得新鲜,一侧眼,看见地上正好有个石子,脚下一发力,“啪……”,向轮着镰刀的樵夫踢了过去。
就听见“咚……”,“哎呦妈呀……”正好踢到樵夫的大腿根部,这下子触动了男人的命根子,直疼的他扔下了镰刀,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嘴中直嚷嚷:“姥姥的,你怎么玩暗器,痛死我了。哎呦……”
看着他扭曲的表情,郭侗仁和朱烁云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啊……你等山野樵夫,不老老实实的以力为劳,却要学些山猫狗债的劫匪,是该好好教训你们一下。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樵夫是全看明白了,自己的兄弟怎么也算是个汉子,一般的时候几个人也擒不住的,可此刻在这位高人面前就一个照面,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命根子。
另一樵夫也没闲着,紧走几步,找准了老英雄就是一脚飞拆踹,一点没留情。
郭侗仁脚下生风,一个转步,躲过一脚,手变掌风着这樵夫后背就是一掌,不敢太用力,就听见“啪……”,这樵夫一个前飞来了个狗吃屎的大跟头,栽的十分难看。
爬起来显然不服气,还想再动手,郭侗仁单足点地一个纵身,飞腿扫出,直击对手膝盖处。
不是正经的练武人,哪能反应得过来,这樵夫刚转身站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老英雄近身就是一腿,膝盖一阵酸痛,“咕佟……”被踢的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他到老实了好多,嘴中念道:“二位英雄,我们俩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英雄了,还望英雄……赎罪啊。”
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直乱叫的那个樵夫十分不解,嘴里还问道:“你不出手帮我,还给人家下什么跪,哎呦喂……”
“别瞎叫唤了,你没看出来,今天咱们俩是遇到高人了……还不赶紧求求爷放了我们俩。”跪在地上的樵夫看着另一个同伴说道。
他的话还真管用,另一个樵夫忍着疼痛连忙向郭同仁求饶,这时候坐在马上一直没动的朱烁云严声利气的说道:“你们两个拦路讹诈过路人,实在可恶之极,今日被我们撞见了,师兄别客气……废了他们的武功。”
朱烁云如此严厉的要求一提出来,十足吓了郭同仁一跳,这废人功夫可是非同小可,人的筋脉一旦被废,就很难再接上,并且内力尽失,对人体的伤害是很严重的。
郭同仁实在不敢用这极端手段,于是犹犹豫豫的抬起头望向师兄,只见朱烁云扭曲着脸使劲眨了眨眼,两个人毕竟在一起学武二十多年了,尽管是微微的小动作,但郭侗仁早已经心领神会,只见他上前一步,单掌迎面一推,大喝一声:“啊呵……”
已经跪在地上的两个樵夫就觉得面前的老头手掌一挥,迎面打来一阵强风,“呼呼……”风声划过耳边,吓得两个人更加不知所措。看到这情景,郭同仁干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抖手又打出一掌,这一掌内力更大,直打得路边的小石子迎风而起,两个樵夫连忙用胳膊挡住面门,放开了声的哭嚎道:“二位英雄啊……老英雄啊,我上有老妈,下有儿女,……您今天要是把我给废了,我们家全靠谁养活啊。”
听得两人如此鬼哭狼嚎,朱烁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喝止道:“师兄且慢!…我看,他们两个虽然怒不可赦,但是也应该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两人一听,马上坐着的人似乎想网开一面,赶紧接话道:“对,老英雄说的对,应该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郭侗仁越演越真,假装说道:“那就依你,给他们个立功机会倒也是好事,我问你们,你们认得安化县的凝水湖吗?”
“认得,认得。”两个人争着回答。
“那好,你们给我们引路,带我们去凝水湖,不许耍花样,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在耍花样,我就废了你们的两条腿。”话语一落,郭同仁丹田凝气用气发功,顺手一掌“嘭……”震得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掀飞而起,这内功的力量,两个樵夫是根本没见过的,赶紧叩头谢过,“您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把您领到凝水湖。”
话不多说,这两个樵夫在朱烁云和郭同仁的吆喝下,乖乖的带路直奔凝水湖,说来也巧,沿着上路而行绕过一个山包,大概晌午前后就到了安华柴南山,站在山的半腰处向下看去,好家伙在周围几个山头之间形成了一壶碧水,这水静儿澈,青儿明,好似山水相依,水绕山谷。
看到了凝水湖,郭侗仁问道:“喂!你们两个水性怎么样?”
“不瞒您说,我自小就喜欢水,一口气游个几十丈远没问题,捉个鱼啊蟹啊,那更是行家里手。”就听一个樵夫说道。
朱烁云听完喜上眉梢:“噢!这么说……你水性不错啊,那正好我们有件事正需要你帮忙,事成之后我给你们赏钱。”
“不敢,……不敢,今天老英雄已经是高抬贵手了放了我们哥俩一马,我们不敢再要什么赏钱了。”樵夫惭愧的推脱道。
“不然,这事情和刚才的事情是两回事,这次,是我们求你们办事,只要事成,我单独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看,怎么样,这次可是我心甘情愿的喔。”朱烁云低着头认真的和他们交流。
听完后两个樵夫互相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随后慢慢的抬起头望向朱烁云问道:“有这样的好事,不知道老英雄要我们办什么样事,不知道我们哥俩能不能办成啊。”
“事情不难,你们可知道这凝水湖里有一味植物,名曰‘水火莲’。”朱烁云一边说一边比划。
“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樵夫道。
“这‘水火莲’外形酷似莲花,生长在水中,花朵为火红色,根茎为棕色,十分的显眼,你们一见便能认得出来。”朱烁云继续形容说。
樵夫转了转眼球:“您说的是这凝水湖里生长着一种叫‘水火莲’的植物,也就是说,您想让我们帮您把这水火莲找来是不是。”
“聪明人,我正是此意。只要几株便可,我赏你们银子。”朱烁云会心一笑。
两个樵夫喜形于色:“那好说,只要我们采来那个什么‘水火莲’就好。”正在两个樵夫嬉笑的时候,突然身材略小的一个樵夫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人说道:“不过,我可听村子有人说了,说着湖水很邪,有好多人淹死在里面了,县上都贴告示通知了不让人随便去凝水湖游水,你记得不?”
“嗯?”听到这里朱烁云有些惊讶。
“你就看那些破告示,淹死几个人怎么了,哪里的水不能淹人,你没看见,这两位老英雄,为了水火莲出五两银子让咱们去采。我看啊,这县衙门的老爷分明是知道了这凝水湖里长着宝贝,他是故意把湖水给封了,不让别人去采,自己独自发着笔横财去了,别听他瞎忽悠,……我们水性这么好,采来几颗给老英雄,又不犯什么法,别担心……”另一个樵夫边说边走,毫不在意。
朱烁云听到这里心里一沉,问了一句:“你说县上贴了布告,不让百姓到凝水湖戏水?可有此事。”
“正是啊,说还淹死了好多人那。”樵夫道。
路途变得崎岖起来,郭侗仁从马上跳了下来说道:“师兄,你不必担心,我看这两位樵夫身材强壮,水性应该不错,不会出什么事,实在不行,我也跟着下去,保准万无一失。”
“对对,我们下去三人,一旦遇到溺水的时候,还能有个照应,绝对万无一失。”樵夫也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朱烁云也觉得此法上妥,但是心中总有个小九九,怎么县城会贴布告通知百姓,这其中一定有些秘密之处,可自己又难以解开,一时间多了几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