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帮你烧灶火吧?”决明子最先反应过来,既然没钱,那就多出点力,帮助老人一把了。
“你会吗?我儿在的时候,特别喜欢给我烧灶火呢。”说完朱老太也不推辞,就拉着决明子坐下,用手轻轻抚摸决明子的头。
此刻决明子一袭青衣,蹲在灶火前烧火的样子,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不行,你这身行头得换一下。”朱老太忽然把蹲下来的决明子拉起来,“你得换换衣服,不然这身衣服弄脏了,又是很多银子。”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把决明子拉到他儿子的房间,然后找到了一套粗布衣裳,扔给他,说“穿这个吧,我儿在家的时候,都是穿这个,这个看起来做工比较粗糙,但是粗布的,特别耐脏。”朱老太可不忍心看着决明子的衣服弄脏的,让她陪她还赔不起呢。
“好嘞。”决明子对朱老太的要求没有一点拒绝,倒惹得老太有点激动了。
看着决明子换上自己儿子平时穿的衣服,朱老太看着心里暖暖的,毕竟儿子经常不在家,她想找人说话还得到街坊上。因为家道中落,所以从来没有亲戚到家里来过,都是邻居偶尔串个门子。现如今家里忽然多了这么多人,真是热闹多了。
看着换上农家衣服的决明子走到厨房,蹲下来烧灶火的模样,真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缘净和琵琶也无端的生出几分感慨,特别是琵琶,她仿佛从决明子身上看出了珠华的身影。如果有一天,珠华穿着这件农家衣装,认真的蹲在灶火前烧火,而自己就如同朱老太一样,忙活着张罗着可口的饭菜,难道不是一种幸福么?
缘净也忽然感觉自己无限接近了尘世,有些羡慕这些人间的凡夫俗子了。
生活何尝不是这样呢?就这样忙碌但又和谐,温馨但又温暖。
朱老太没让两位姑娘下手,她们只是在旁边看着朱老太娴熟的忙碌着,等待着待会可口的饭菜,尽管他们都不能吃。
决明子倒是一个烧灶火的高手,他能准确的控制火候,在朱老太的指导下,竟然一点错都没犯,老太不停的夸他,“你比我家儿子烧的好多了,他总是一会儿就将火烧灭了,还得我帮他。”朱老太看着决明子说。
“对了,公子你怎么称呼?”朱老太在忙碌间,不经意的问道。
这一问还真让他们三个重新想到了一个问题,该如何称呼自己呢?
“叫我阿明就好。”决明子倒是反应快,取了决明子中间的明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婆婆,你叫我净儿就好。”缘净也赶紧的,介绍自己,并为自己的这个新名字,多出几分欢喜。
那你呢?现在就剩琵琶没有介绍了,朱老太问她。
“琵琶。我叫琵琶,婆婆。”琵琶不想改换自己的名字,她希望自己以琵琶这个名字来重新结实珠华,因为珠华未曾改名,她也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新名字。
朱老太却没有关注到琵琶的情绪,只是觉得这三人的名字都很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明公子了,你就是净小姐,你就琵琶姑娘。”朱老太特别喜欢就这样给三个人开心的谈话,仿佛多小的事情也都能够变得快乐起来。
“那我们就叫你婆婆啦。”三人也很开心,这么快,来到人间就找到了如亲人般的朱老太。
“嗯!”朱老太更开心!
饭毕,三个人都聚集在琵琶的房间里,朱老太独自去收拾碗筷。
“怎样?吃起来还可以啊?”决明子看着琵琶和缘净说道。
“这些东西,吃起来还好的,似乎比我平常吃的生东西味道要好些。”缘净吃的想打嗝。
琵琶是蝎子,所以对这些食物没什么感觉,只是吃了很少的一点。
决明子可是一个蜥蜴,从未吃过人间的食物,现在也是尝鲜似的,他觉得朱老太做的饭菜非常可口!
“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我们讨论下如何赚到银子吧?”
“银子?”决明子又开始犯傻了。
“笨死了!”缘净又拍了一下决明子的头,说道,“我们今天吃的白面是朱老太自己掏银子买来的,平常都是用来招呼贵宾的,你就这样给她吃了,不该还人家银子啊?”缘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让旁边的琵琶忍俊不禁。这两个人,看来又恢复琵琶洞内的争吵了。
“我不是不知道?但是银子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才能有银子啊。”穿着朴素衣服的决明子俨然就是邻家小弟,像极了店小二,那副懵懂的模样把缘净搞得也不好意思说他了。
“把你卖了换银子,如何?”琵琶忍不住逗决明子。
“你敢!”决明子大声喊道。
三人的哄笑解决不了生存的问题,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争论,并没有得出很好的结论,三人决定次日到街上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来到集市上。
“这个是什么?”爱问问题的决明子又出现了,他指着糖葫芦问道。
“这是糖葫芦噢,客官。”卖糖葫芦的小贩看着这个模样英俊的年轻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糖葫芦,不由的诧异,但还是认真的解释。
“他叫我客官?客官什么意思?糖葫芦什么味道?”缘净已经拉着决明子走了很远了,还听到决明子不停的问这问那,“为什么要插在树枝上呢?那个树枝是活的吗?”
“要被你逼疯了!”缘净实在受不了决明子这个样子。
“我只是真的没见过这些东西。”决明子不依不饶。
“我们今天主要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赚到银子,而不是让你问这吃的问那吃的!”缘净也牙尖嘴利。
“我问那个糖葫芦是什么,就是我想卖啊,我想赚银子啊。”这会儿决明子已经强词夺理了,“那糖葫芦你会做吗?你还赚银子呢,我看你是花银子呢。”缘净据理以争。
忽然,争吵着的两个人看到前面有好多人在排队。便停止了打闹,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丁太医是皇宫里出来的太医,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每个月有一天在这里为大家诊治,需要治病的赶紧排队喽。”队伍的前方有一个人在那里大声嚷着。
“太医?治病?”决明子对这两个关键字很好奇,接着就要张口问。
“太医就是给皇上治病的医者,治病就是人间很多疑难杂症,需要太医这样的人来诊治。”缘净还真是人间百科全书,决明子不知道的她都非常清楚。
“那要是不诊治呢?”决明子的问题又来了。
“那就死了。”缘净摊了摊手,说道。
“死了?这么容易?”决明子很好奇,凡人才活不到一百岁,自己为了修炼这个肉身都修炼了一千多年,如果一百岁就死了,那不是还一直是个蜥蜴?对,还是一只小小的蜥蜴,更别说现在连人间。自己的父母都活了不知道几千年,凡人真的很可悲的。
“琵琶,你看这些人好可怜啊。”决明子看着琵琶一直盯着那群人看,想着她估计和他的想法一致。
“是啊,不过不知道这个太医诊治的怎样。”琵琶一直盯着前方的人,看着排队的人都在忧伤的等待,从诊断之地出来的人一直摇头,但眼眸中有一丝希望。
忽然一个年轻人拉着老人出来了,老人一直摇头说:“我就说不让到丁太医这里了,他收的诊治费那么贵,我们家本来就没什么银子,现在倒好,病不一定治好,银子全没了,我们之后怎么生活啊。”边说边用手抹眼泪,旁边的儿子扶着他,小声说道:“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父亲,您的身体要紧啊。”尽管他眼里也很沉重,但是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闪烁出一丝希望的。
“我的身体有什么打紧?死了就死了,可你还有那么小的儿子啊,我们怎么生活啊。”说完两个人就搀扶着离开了。
留下了一脸莫名的琵琶。
先不管这个丁太医的医术怎样,他收取的这个费用,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能掏得出的。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琵琶忽然转头,来到了那家包子店。
店主依然在,看到了昨天的姑娘又来,赶紧迎上来,“姑娘可是需要包子?”今天因为琵琶已经摘了面纱,所以店主的目光一直离不开琵琶的脸庞。
琵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店主也不是坏人。
“大叔,我想问下,这个丁太医是怎样的一个人?”琵琶向店主打听丁太医的情况。
“丁太医,确实曾经是皇上身边的太医。”说着店主竟然陷入了沉思,这让琵琶很奇怪。莫非店主跟丁太医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大叔?”琵琶看着店主一直在沉思,倒不怎么说话,连忙催促道。
“噢,这个丁太医的,早年跟我有过一些交往,我刚才想起以前的事了。”店主为自己的暂时飘远的思想给琵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