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下去啊。
——相马光子
相马光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自从在车上碰见那个奇怪的中国男孩之后,事情就变得很奇怪。以前曾经也在电视上看到过前一届的BR法,只是没想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即使是这样,光子也一直很确定自己能够活下去,而且成为唯一的那个胜利者。她可比那些循规蹈矩到呆得要命的烂学生强太多了。而中国男孩的突然出现,光子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有一种自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一定不是的!
海岛略带腥味的泥土就在光子的眼前。奇怪的中国男孩刚刚撂下不明不白的几句话就跑了出去,光子有些踌躇,她不是不能够听清楚芗远的那些话,她的汉语要远比她表现出来的强得多。
“原来,你是如此的不放心我呀。不过,这才正是这个游戏真正的奥义呀,芗远君,加油了。看你能到什么程度,就让我来成为最后解决你,然后幸存的那个人吧。”光子以一种异常兴奋的情绪看到芗远笨拙地潜伏,出击。
“冲出去的话应该大吼一声嘛,这样才有气势。”
“啦啦啦,真笨,真笨,怎么吓得都起不来了。诶,呸呸呸。”
直到…
看到芗远飞了出去。
“真壮观呐。”光子喃喃自语“我还不知道手榴弹可以把人炸飞起来这么高,不顾,我是救还是不救昵?”
蓝,
湛蓝,
深远得让人绝望的蓝色。
好像一首戛然而止的歌曲,好像一个耀武扬威的休止符,好像一些人远在天边的梦想。
好像…
从开始就要结束的措手不及。
不要死,芗远。
还没有可热血可热血的故事。
还没有可煽情可煽情的结局。
还没有可美丽可美丽的女孩。
你怎么能死?
你怎么敢死?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然后…
巨大的鲸鱼浮出水面。
芗远大口大口地喘气,憋闷的感觉很真实,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在阳光下没有拘束的呼吸。
有的时候,活着,真是一种幸福啊。一瞬间他有些感谢这么真实的梦境。
冲木岛的四周,海浪滔天,夏季信风带来生活的喜悦。还有淡淡的凉爽的气息。
“光子,谢谢你。”芗远看着跪坐在旁边看海的少女。觉得没有比那时候更美好的而笑容了。“相马光子,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似乎背上凹凸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痛了呢。
活着的感觉,真好。
相马光子看着有着比天空还有纯净的蓝色的海水。心中厌烦着,躺在旁边婆婆妈妈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墨迹的人,你当然会活着了,会会活着等到我把你打败的呀。
“もしもし(喂,喂!),芗远君,我们,哪里,去。”光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芗远背上还在渗血的后背。“受伤了,你。”
芗远思考了一会才给出答案。“岛内的村子里面应该是有一家诊所,是能够治疗的。如果我们运气不坏的话,也许还能得到一个人的帮助。”“对了,其他人怎么样。”芗远想起了那个傻笑的女孩。
“都,爆炸,死了。”光子装作悲伤地同芗远说话。
“噢,那应该有武器你,有没有看到。”芗远小心翼翼地问,突然想到了狗血的剧情。
“武器,爆炸,找不到。只剩下,这个。”说着拿出了一副破破烂烂的双节棍。貌似无辜。
“额,总之,还是先到诊所再说其他吧。”说完努力地想撑起身体。一边的光子倒是很自然地走上前来,扶起了他,左手还拿着那把长刀。
“咳咳,谢……谢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略有一些闷热,尤其对受了伤的伤员来说。走了没有半公里,芗远的汗水就完全浸湿了衣服,顺便还一滴滴,滴到扶着他的光子的手臂上。
“歇……歇一会吧。”芗远像刚刚跑完好几个一万米似的,说不出的凄惨。
“恩。”光子没有意见,跑到旁边,拿出了一块镶花的小镜子,补起妆来。
“这样不行啊,竟然碰到这么扯淡的事情,武器应该就是被她拿走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救我呢。?”芗远一边擦汗一边考虑起来。“想不通啊,但是不管怎样,一定不能就这样和她一起去诊所。她救我无非是认为我可能是像铜山和雄一样的特殊参赛者,像跟在我旁边渔翁得利。得想个办法甩掉她,在天亮以前。”
然而可悲的事实是,在游戏开始的前几个小时里面,这座岛屿可以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大家,挣扎的挣扎,狡猾的狡猾。只有很幸运,或者很倒霉的才能碰到其他的人,或者一些意外的事件。
于是,第一天6:00pm村口小诊所。
芗远和光子一起收听到北野老师的广播。
“昨天一夜里面的激战很激烈呢,老师很高兴啊,下面我宣读一下身亡的名单,男生有…”听着光子的翻译北野老师六个小时例行的广播。芗远的心情有些复杂,世川龙平和金井泉那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在他的参与下死亡的,而这一仗却又没能完成既定的目标,让最大的威胁铜山和雄顺利地逃走。可以说,几乎来讲,对于游戏的最终结果来讲他还没能够加入足够的筹码。他心中知道,如果到最后一天还没有足够的变量的话,自己就不一定能够活下来,不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呀。芗远不要在梦中也没有酣畅淋漓的胜利的。
那么以,自己的实力,又有什么能够改变的呢?芗远沉吟着连光子为他翻译的都没有仔细听。
“那个,光子同学,光子同学?光子同学!”
自以为准备好了的芗远假装严肃的要同光子谈这个问题。没料到光子好像也在想着什么,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其实也许北野老师广播的内容对已经“经历”了一遍而且一直固执的认为是一场梦的芗远来说是没什么了,况且那个人又有伤在身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东西。可是她光子不一样啊。朝夕相处的同学惨死在当下,无论曾经的关系有多么不好,起码都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在的。
“光子同学?”
“吓?啊!芗远君。”相马光子刚刚反应过来。看着在诊所落满灰尘的病床上面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芗远,有些愤恨于这个带来霉运的男孩。
“那个铜山和雄还没有死,恩,就是那个疯子啦,而且他还记住了我样子了,看起来你和我呆在一起可能只有坏处啦,如果咱们一起行动的话,会有很大的危险的,恩,我估计一会儿会来一个人,他,怎么说,应该能够帮助我们离开这里。但是我不是很确定,他看到我们会不会抢先开枪,所以,我们应该有所准备,”芗远顿了顿,感觉嘴唇有些微干。光子顺手给他递了杯水说。“你怎么,知道,名字,那个人的。”
“她真敏感,不过貌似这不是重点吧。"芗远暗暗想到。“这些都不是关键啦,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保证,能不再一开始就被来的那个人杀死。”
“所以……”
“所以你确定你能说服他帮助我们?”光子打断道。
“额,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吧。”芗远摸了摸脑袋。“可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究竟该怎么办呀,我得想个办法啊。”
“啪!”芗远晚上的时候在门斗处的一个花盆突然碎了开来。那是芗远晚上的时候因为不放心而特意布置的,虽然不是一个正经的陷阱,但是人在不注意的时候很容易忽略过去。
“趴下!”芗远赶紧把光子拽倒。
来了!
曾经在芗远的历史中成功获胜但因重伤而死的,永远的——川田章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