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或者说与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维度相近的宇宙中的地球上,美国,永远是和平国家里面枪击类型的恶性案件最多的一个国家。常年的安全教育和广泛的实践让这里的人们对待枪击这样在我们看来很玄幻的事情实际上有了很完备的心里准备。
尤其对于那些在青春的荷尔蒙影响下对于暴力有一种荒唐崇拜的年轻人。只是在皇后区充满科学性的严肃课程的进程中突发的时间显得更加惊人一些。
明明是小巧轻便著称的格洛克手枪,在年轻面孔的枪手的操纵下却有了堪比航炮的威力。巨大而震撼的声响中,科技馆椭圆形拱顶的玻璃幕墙经受不住尖锐声波的侵袭,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
在仅仅一秒钟之间,成吨重量的玻璃碎裂成不规则形状的利刃砸在正在逃命的人群中。带着令人厌恶的反光亲吻大地,划破他们之间所存在的任何物体。
也许灭顶之灾是一个很贴切的形容词。然而有一句话说的好,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在你看到它坏的方面的时候,同样应该想一想,站在另一个角度,这件事情其实可以是更加令人振奋的。就像对于在不久以前还被关在紧闭的玻璃房间的‘可爱’小动物来说。这突然发生的事件无疑可以被称为生命的奇迹。
纷纷扬扬洒落的玻璃粉末将大厅打扮得像是下雪的早晨,让疲惫的心灵染上白色的痕迹。然而在静谧的景色之后,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节肢动物’们瞬间激发了在数万年进化传承中形成的战斗本能,用一种令人惊奇的速度和姿态,躲进了黑暗的缝隙中,再也难寻踪影。
而比这些同伴更早‘越狱’的一个小兄弟摇动有些狭长的身体,看向周围突然疯狂运动的高大生物。感受到一种比刚刚更加强烈的威胁镌刻在他求生的本能之中。蜷缩起身体,誓言要与这种威胁,同归于尽。
……
……
‘蜜蜂’眼睛几乎一动不动盯紧了眼前被分割的数十份的即时影像。尽管有来自太平洋的海风穿越纽约无法计数的高楼大厦,吹过他古板地梳成五五分的头发。然而空气中仍然飘荡着加热后的电路板所特有的焦糊气息。
当巨大的枪声传到他们所在的破旧大楼,‘蜜蜂’眼前的屏幕在一瞬间有近半的图像变成不停闪动的雪花。一股青烟从磨损的很厉害的键盘中袅袅升起。
“啊!我要杀了这个人!”因为愤怒而凛冽的呐喊从‘蜜蜂’看似瘦弱的身体里面回荡,普通的黄色面孔因为过于的气氛变得苍白而扭曲。而他的这种不正常的表现,一左一右靠在还未完工的混凝土方柱昏昏欲睡的‘花蕊’和‘利刃’被无情地吵醒。
“出了什么事情?”‘利刃’的语气沉稳,他心里明白,计划大概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而这次的任务,对于他们的这个小队来说具有不寻常的意义。所以在来之前,啰嗦的队长就不止一次地强调过,绝对不允许有意外这样的话。他看着眼前比他足足矮了一头的‘蜜蜂’脸上的表情,他的心脏不由往下一沉。
“我们失去了,科技馆内部所有的‘眼睛’”‘蜜蜂’压下了心中满溢的破坏欲望,极为简略地概括了情况。“队长被攻击,不致命,但会影响一部分的行动能力,‘巨盾’和‘骑士’正在赶去的途中。”
“那彼得呢?得把他弄出来。”‘花蕊’的脸上同样没有了往常那种妩媚的神情,说话间倒是干净利落。
‘蜜蜂’斟酌着词语说道。“彼得…不在我们手上。”
听到了这句话,两个人的脸色一变,就像穿着单薄的衣物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北极熊’亲自出手了?”‘利刃’的声音一瞬间有了狼狈的破音。‘花蕊’的脸色就如同老了十岁一样。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在战斗力方面并没有明的阻碍。捕捉变异蜘蛛需要的是保证任务其间的变量达到最少。正是因为这个,他们经过反复讨论,这次任务的主力才没有选择综合能力强的‘骑士’或者拥有最高杀伤力的‘利刃’。而是能将逸散影响降低到最低的‘丽莎’。而其他人则是要保证‘丽莎’的不受影响。
当然,芗远等人的突然到来他们也是拥有应急预案的,如果对方的目的与他们基本相同的情况下。小烈度的战斗,‘丽莎’和他们的队长多会有很强的表现。因为他们无疑是很专业很强悍的队伍!
可是也许芗远悍然使用大威力的手枪确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也许太久没有遇到需要他们关注的敌人。因此在第一时间,因为摸不准来者的身份目的,竟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因为不确定队长的状况,绰号‘蜜蜂’的男人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通讯系统。
“我是‘蜜蜂’,下面由我指挥。”这个小个子男人紧紧皱了下眉头,忧郁而坚定。“‘丽莎’放弃第一目标,请尽快与队长汇合,确定战损状况待命。‘骑士’和‘巨盾’封锁科技馆的两个出入口,严禁没有许可的进出。‘利刃’将即时进入支援,‘花蕊’待命、”
“我会为你们定位。”‘蜜蜂’听着通讯器传来的哗哗声,沉默了一下。
“必要时,可以放弃任务,但务求消灭背叛者,以上。”
“鲜血永远流淌。”最后的腔调庄严肃穆。
“鲜血永远流淌。”所有的队员齐声颂咏,狂热的信仰在理智的天空下流淌。
美丽的瞳孔倒映短暂的未来,但是鲜血永远流淌。
带着荣耀即吾命的决绝和无意识的茫然,好像有恶魔在耳边低语,把死亡藏在甜蜜的诱惑中埋葬。或许是感受到他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梦想,所秉承的战斗信念。在‘蜜蜂’看到和没看到的地方,每个人的神情严肃眼神狂热,仿佛这才是他们一生的梦想。
“战斗,在现在,才刚刚开始。”‘蜜蜂’脸颊中焕发出兴奋的光彩。
在冷色调的天空下,灰色衣服的’利刃‘,肌肉膨胀的’巨盾‘,当然还有虔诚的’骑士‘,他们都在各自的道路上飞驰。
飞驰吧,少年们!
芗远也在飞驰。
突然的撞击,刺破耳膜的声音,芗远在一时间头昏脑胀。他用颤抖着的双腿努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身前的空气经过极致的压缩之后隐约还能看见折射的光晕,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不远处,像破麻袋一样被重重仍在地上的奇怪男子的腹部被子弹巨大的动能撕裂出乒乓球大小的空洞,贯穿伤造成了严重的灼伤,血液流淌在意大利白颜色的大理石板之上,一个好像吓坏了的小女孩紧抱这双腿坐在旁边瑟瑟发抖,血液从她带有耐克标志的滑板鞋下面通过,如同蜿蜒的河流通过嶙峋的岩石。
看到手中的武器带来了自己也未曾想象的战果。芗远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了下来,好像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告别,对于生命,对于那个不认识的‘同行者’。
是时候去找彼得了,但愿他们还没有把它弄丢。
这是他的想法,转头瞅向索夫和威娜面面相觑的对峙。他知道一定是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那边了。因为他了解索夫,尽管自己有多么的讨厌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但他还是得说,他了解索夫。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种表现。这时候他注意到一直努力使得自己不引人注目的高挑女子。注意到她与现在正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的男人一样的黑框眼镜。芗远大致明白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当芗远肆无忌惮地观察她的时候,‘丽莎’也在看着这个重创了队长的男人。耳边听着‘蜜蜂’的命令,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就是给受伤的队长争取必要的时间。她有这个信心,当那个小个子的队长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就该是这几个乱入者的死期。因为她曾经见识过那个看起来很老实的队长身体里面隐藏的疯狂。
于是她惦着角尖,好像很慢其实很快地向芗远走来,像是扎毛的猫,又像是要去约会情郎的女子。那样的热烈,那样的…危险。
芗远睁大了眼睛,这是他在这么几天时刻的危险之中所可以培养的习惯,越是在紧张的时刻,越是在危险的时刻,他总是要瞪大眼睛,像是要等待,又像是要…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