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进卧房,看着浴桶旁边摆放的一套嫩黄色的女装,心里一惊。原来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早就被看穿了,难怪主子会说那样一席话。
原来“少年”是一富商之女,名李妙歌但是因为去往西楚国谈生意,这一去就再没了音讯,直到半年前,尸体才被人送了回来。送来的时候,尸体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满是各式刑具留下的痕迹。妙歌的母亲因为生妙歌的时候难产而死,这李父一去,妙歌一下子变成了人人骂之的克父克女之人,族人打着这个名头将妙歌剔除了族谱。李家老太太也是个心狠的,看着大儿子依然不能依靠,便将一切转向了二儿子,也就顾不上妙歌了。
妙歌在不奶娘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虽然早些年李父为了妙歌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特意找人交了妙歌一些武艺,但是奈何身上被下了毒,比废人还不如,稍稍一用力,身上的骨头就如被碾碎一般的疼痛。
妙歌手里握着匕首,满脸的泪水,就连周身的水已经冰冷彻骨都浑然不知。
这匕首是妙歌的娘亲的遗物,在妙歌逃命的途中被人骗了去,早就没了踪影,今日在林晓冉的手中见到,着实吓了妙歌一跳。
“喂,还没好啊?”
小雨在门外焦急的唤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已经一个时辰了,估计身上的皮都能脱下好几层了,莫不是昏倒在了里面。
想到这里,小雨越发用力的拍打起门板来了。
妙歌缓缓地出了浴桶,有些吃力的穿上了衣服,一头湿淋淋的长发就这样肆意的披在了肩上。
“吱呀!”
门开了,看着妙歌颇具姿色的容颜,小雨一愣。
“你,你是女的啊?”
林晓冉好笑的扯了扯嘴角,缓步走了过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跟着我,那么我就必须告诉你,我的身边从来不留有二心的人。”
妙歌握紧了怀里的匕首,那燃起熊熊烈火的双目看着林晓冉那娇俏的小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晓冉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牵着小雨,一手牵着妙歌重新回到了雅间。
到了雅间,林晓冉不住的给妙歌夹着菜,看着妙歌的眼神也没有了在破庙时候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关心和心疼。
妙歌眼里的不解林晓冉不是没有看到,但是林晓冉顾不上那么多了,只知道想要对妙歌更好,更好,弥补她上一世为了自己遭遇的那么多的痛苦。
上一世林晓冉遇到妙歌是在林晓冉怀孕之前,那个时候薛子安废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找到了妙歌,并且将妙歌带回了薛府。薛子安起初是想收了妙歌,以笼络与妙歌关系匪浅的那个人。可是不想因为妙歌与自己一见如故,林晓冉还尽心照顾妙歌,帮助妙歌解了体内的毒。因为这份恩情和妙歌体内的傲气,妙歌不肯委身于薛子安,还扬言愿在林晓冉身边作为一名婢女,报答林晓冉的恩情。
想来那个时候薛子安多次暗示自己询问妙歌可还有家人一定是在利用自己找寻与妙歌关系匪浅的那个人。但是让薛子安失望的是,妙歌什么都不知道,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当世人提起过,李父都不知道的事情,妙歌又从何得知。
正因为妙歌的这不得而知,错过了那人,也让薛子安错过了一次往上爬的机会。
那时候薛子安的愤怒可想而知,可怜自己那时候一颗心全部放在了薛子安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薛子安见到妙歌时候眼里的愤怒和仇恨。以至于在左惜韵进门以后,左惜韵手下的下人们总是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惩罚妙歌。妙歌因为中毒年限久远,所以体质很差,小小的惩罚在妙歌那里就成了洪水猛兽,每一次惩罚之后,没有个一个月两个月妙歌就别想下床了。直到元帅府灭门之前,妙歌满身是血,身上的衣衫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件外衫松松垮垮的围在身上,白皙的双腿因为从元帅府一路爬过来,血肉模糊,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力将元帅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
林晓冉双目泛起了泪花,心痛的不能呼吸,握着筷子的骨节已经发白了。
你的仇,我一定帮你报!薛子安,左惜韵,李家还有那西楚国背后的势力。只要我林晓冉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再让上一世为我流干了鲜血的家人们再受一点点委屈。
看着林晓冉悲痛的神情,小雨和妙歌心同时的泛起了疼痛。
“让开!让开!老头子我要找那女娃!老头子我饿了!”
林晓冉匆忙的擦干了泪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老爷子怎么来了,明明还打算哪天再弄一桌子好酒好菜诱惑一番的。
林晓冉微微打开了门,透过门缝看着楼下叫嚣的白翁,林晓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情人家老爷子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专属大厨,口口声声嚷着要吃自己做的饭菜。得了,谁让自己想要拜师,厨子就厨子吧!
林晓冉对着小雨一番耳语,不久后小雨领着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不停地嗅着味道的白翁走了进来。
“丫头,我饿了!”
林晓冉也不吱声,就这样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的夹上一口菜,看都不看白翁。
这酒馆里的菜虽然很好吃,但是每天都吃不腻才怪!白翁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一点也没有食欲,脑子里就想着林晓冉前些日子做的那一桌子酒菜,那叫一个馋啊!
“丫头啊……”
白翁一直是一个潇洒的人,向来不拘小节,从来不会有什么男女有别的观念,作势就要抱住林晓冉挥舞着筷子的手臂。
妙歌一看,眸子里瞬时间盈满了寒流,怀里的匕首猛地一出鞘。林晓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匕首已经袭向了白翁。
白翁行走江湖这数十年也不是白走的,消瘦的身子一闪,一根散发着银光的白发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