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耽搁,许多山崖之上的石头人更多了,三五米的距离就有一个,都站在那里,高高举着拳头,咆哮不止,那吼声,似乎夹杂不甘于悲愤。
浓密的黑烟也渐渐地消退,视野渐渐开阔。但是,巨大的压抑感却越来越强烈了。我的汗水于血水混合,打湿了全身上下的衣衫,身上厚厚的尘土将我包裹着,狂舞的长发,让我再也提不起一丝欣慰的念头。此外,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高天之上,浓云滚滚,铅云起伏,如连绵不绝的大海,奔涌着毁天灭地的波涛,整个世界,似乎世界末日已经来到一般,一切等待着毁灭的力量到来。
而在潮头浪尖,在暗冥界这个鬼斧神工的斧头刃上,我在奋力奔逃。
忽然,尘土飞扬的天地之间刮起一阵大风,死亡黑雾随风而动,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召唤一般,慢慢地向我所在的山崖周围汇聚而来,而那股空气中地压抑感此刻却是更加的增加了几分。天空中惊雷连连,一条条雷电在乌黑的云层之间游走,仿若一条条行走在天空的金蛇。隆隆之声,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我提着刀,亡命地奔逃,身后跟着一群咆哮的石头人,不知疲倦地向我扔着那些红色的火焰球,石头,推掌。而前方,更是重重险阻,不知道那里来的众多石头人,咆哮着在平坦、广阔无垠的山崖上,站了黑压压的一片,让我看不到尽头。挡在我前进的路上,而他们的目标,正是亡命奔逃的我。
我,前世何罪,今生如何受此折磨变成了众矢之的?苍天可曾有眼?沧海一粟是否受到命运的眷顾与垂青?
而更让我痛苦的是,这些石头怪人,更多的会一些土系魔法,一个冷不丁,头顶上的巨石就向我砸来,抑或,地上突然冒出一个土堆或者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让我我吃尽了苦头。
“****,老子老枪没招没若你没惹你你他妈追我杀我干什么?你爸爸死啦?你老妈***”
我愤怒异常,痞性大发,忍不住破口大骂。就像当年,和老K在Z城那会儿,那一口地地道道的脏话,句句如刀,在Z城东边杀到西边,天上打到地下,而此时,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未知世界里未知的死亡和恐惧的边缘不断的徘徊。
虽然不停地骂着我身前身后要跟我不死不休的又硬又丑的石头人,但是,脚下速度一点也不慢,扒开双腿,风一般的速度,动力系统远比我曾经喜爱的宝马r1200卓越。
“轰轰轰……”奔雷在天空炸响,时不时一声响雷从九天劈落,大地一阵颤抖。
天际浓密的黑云越压越低,死亡黑雾更加密集,而天空中浩荡不休、轰鸣不断的雷电更是如千军万马一样在那浓密的云朵之间奔行。
在滚滚的浓云间,一道巨大的金色电流划破长空,狠狠地落下大地。空气如一面大鼓,跟着轰隆隆地震动着搞得我身心俱震。
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块直径丈许,高约一米的黑色圆形石台。急忙向那里跑去,因为那里没有一个石头人。而且所有向我跑来的石头人似乎对那个地方异常忌惮,都远远地绕过了,是这个地方看的怪异诡秘无比。
但这对我来说,那生命的天堂散和煦的金辉,辉光闪闪耀动着生命之神的眷顾。于是,我迈开双腿,向那个地方奔去,虽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果然,石头人在离石台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远远地站在外围咆哮不止,却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气揣吁吁地跑了过去。
走近这个奇异的石台,我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里面汹涌澎湃而出,越是向前走,越是感觉到心中压抑难当。我心中不禁明了,原来空气中弥漫不散的压抑之感来自于一个石台,真不敢想象,这石台之中,到底有着什么。
我拿出赤霞刀,握在手里,将真元注入刀身,只见血红的光芒再次照亮整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娇艳欲滴的颜色,一如余日叹息。
凶人?魔鬼?大煞之物?我不得而知。
但是我不得不面对,因为我不能有任何退缩,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站在石台边上,借着闪闪的雷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窜窜年代似乎无限久远的古字,凝神细看,一笔一划中,又蕴含了各种各样前七百该的纹理,凝神细看,一阵头昏脑涨,茫然一片,但是,大片大片的古字笔画弯弯曲曲,年代似乎无限久远,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由得茫然地摇摇头。而石台的面上,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漆黑的阴,纯净无暇的白。百种那如墨的一点,以及漆黑中那谣言的吧白,此刻看来,是那样的深邃,玄之又玄。
而我越是走进一步,越是感到压抑于恐怖之势力强上几分。但是,我仍然握着刀,咬着牙一步步地向那边走去。
一米,两米,三米,近了,更近了,而那个石台,没有和变动,而我却近乎魂飞魄散。
终于,我出手,摸到了那个石台。一股神识,透过我的手掌,伸了进去。一点一点,我小心地近逼着。
一寸,两寸,一尺,两尺……
异变迟迟没有到来。而我全身,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隆隆隆……”忽然,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石头的中心部位,传出一阵阵强烈的波动。
我咬紧牙关,狠狠地将神识向前推进一步。
“轰隆隆……”终于,我的神识进入了石台的最中心。
能量!我能够感受到一股霸绝天地的能量禁锢在里面,不住地穿行,奔突。巨大的咆哮声在我的脑海中如惊涛骇浪一样响起,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如怒海狂涛一样向我涌来。
我呀的一声,急忙收回神识。但是,时间已经慢了好几步,那强大的精神威压直直地向我涌来,而于此同时,我聚集神识竟然被生生地吞噬了。然后,脑海中一阵绞痛,差一点晕了过去,情急之下,双脚向石台一等,越出丈许。
“哇……”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水。
全身冰凉,脑海中一阵茫然,不禁暗自感叹,“哎!想不到我老枪也有这样的一天”
老枪啊,老枪?你为何这么命苦呢?而此时,那石台散发出的压抑之感更加的强烈,重如泰山,让我再也不敢向前了。
但是,远处的石头人仍然咆哮不止,似乎,恨不得将我立刻撕为碎片。我颓然踢驻着赤霞刀,我默默地看着墨云滚滚的天空,大片大片的悲痛走过那浓云滚滚,走过记忆最深处那些山山水水,风花雪月。冥想中,有那样一种渴望。大片大片的阳光如蝉翼一般温柔地披散在我的身上,我会找个好地方,弄一张藤椅,耳朵里塞满耳塞,安静地听那些关于风花雪月的歌,一遍一遍地想生命中那个和我擦肩而过的女孩。
曾经有那段时间,我的臂弯里,流满了她的泪水,曾经,我的心中,填满了她的心事,曾经,我的脑海里默默地装满了她的笑容,满天满地地全是她的名字。而那时,我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懂得傻笑只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孩子。
是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刚上高中,因为十一岁的时候,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父母,一个人,靠亲朋的救助才勉强上了高中。
记得那个时候,我整天心情阴翳着,一句话也不说,每天夜里偷偷地运转着我体内永永远远孤独的须臾诀,须臾诀,须臾化永恒,只是我的父亲冥风留给我最后财产。很小的时候,父亲对我说,须臾恒,须臾化永恒。留住生命中每一个永恒的瞬间,从此,不枉此生。
可是,生命中每一个值得永恒的瞬间,在灵魂深处刻下的,却是那一道道痛楚的口子,每每暗夜里回眸,却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仿佛千千万万颗尖利的细真,隆隆隆穿过心脏,留下永远挥之不去的疼痛。
那个时候,无意间,小襄走进了我的生活。
记得开始的时候,我们作了同桌。
我每天仍然默不作声。
她与我说话,我也沉默不语。
后来,她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开口,也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逗我笑。
而我,那一颗冰冷的心如北极千年的寒冰,封冻了整整一个学期。
记得有那样一天,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睡大觉,突然,她从教室外面跑来,将我摇醒了。
我本要发怒,而他的手里,却拿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轻轻地对我唱到:
祝你生日快乐
……
忽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一个遥远遥远的农村,我的母亲,在每一个我生日到来的时候,都会叫我爬过细窄的鸡圈的门,去捡出一个带着热乎乎的刚被母鸡体温的刚刚产下来的鸡蛋,然后煮给我吃。
那个时候,她会笑呵呵地对我说,娃,又长大一岁了。
我会安逸地吃着鸡蛋,不以为意扬起细小的拳头,道:“哈,我是超人!”然后,一拳轰在桌子或者板凳上,令之一阵摇晃。母亲就会刮着我的小鼻孔,说我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