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然不改她恒久不变地流逝。而最终,我却完好无损。
但是,我已经离开了地球。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飘满了惨淡的死亡黑雾。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了这样一个终日飘着黑色雾气永远压抑着人的心情的地方,死亡者的国度——暗冥界。
当我那天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清晰的记得我做了许多梦,在梦里,我和曾经的她相遇在从前的那个下午。那个时候,她穿着一身轻盈的纱衣,水秀一般玲珑,笑脸如阳春三月里的鲜花一般地美丽动人,安静地站在我们中学所在小镇外的一条河边上那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对着黄昏里在西边残阳照耀下显得葱茏的庄稼地,闭上眼睛跟我说:“风,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我站在榕树粗大的树枝绕成的臂弯里,感受着清新、美丽的霞光,听着小河边上呼呼刮过耳旁的风,以及哗啦哗啦欢快奔涌的河水,却也不答。只是悠悠地张开双臂,希望将她温柔地楼在怀里,幸福万年长。
只是,我的怀抱里,黯然地充满了夏日无限的惆怅,空空如也。
我平静地告诉她,小襄,我已经买好了去A城的票,我要闯出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
在温暖转向寒冷的最后一丝霞光中,在无边的黑色和微弱的光芒交织中,我听到了她那带着无比幽怨让我永远怀念的声音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声情,一杯酒。
朋友?我心里暗笑,其实,我想要告诉她的是,我爱她。
可是,我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她没有爱我的意思,真的,一点也没有。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在小镇上熟悉的饭店,生命中第一次将啤酒瓶轰隆一声扔在了地上,然后,不省人事。
第二天,我坐上了汽车,就这样,走了。
小襄说:“有梦的人不一样!”
最终,我没能让我的美丽永远地定格在幸福中,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幸福本来就比不上一阵风来的舒爽,无影,无踪。甚至,如我这般,根本没有一点属于我的迹象。那么,又何必徒劳呢?但是,我不后悔,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小襄。
车上,我不断地回望,不断地挥手。听见车里,周杰伦声嘶力竭地唱到: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然后,水木年华浓重登场: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我的泪,在心底零落成漫天迷雾。留下永恒的酸楚,伴随着我走过了那些年。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前变得无限的昏黑,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传来绵绵不绝的疼痛。那种痛,嘎斯底里。
斗转星移,梦的画面不断地变换着场景。我看到,社会终于展现了她神秘却有如此残忍的面纱。小襄不再是小襄,我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学生,我是老枪。无限的思念和那些永恒的伤痛让我堕落成一个满口脏话,满身染血的恶棍,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很多时候,当我看到一队队情侣手牵着手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时候,看到电视剧中那些恶心的桥段在我面前一次次重演的时候,我并不会跟许多自谓之看破红尘老于世故的人一样大笑不止,更不会感觉无所适从,也不会在心里面藐视小看他们。
因为,我只能感觉到疼痛,无边无际的煎熬,永无止境的悲哀从灵魂的最深处慢慢地爬上来,撕咬着我狂热的心。
但是,我变的更加的狂热。
须臾恒,须臾化永恒,一个听起来无比牛B的名字,是我从小修炼的功法。伴随着十一岁那年父母突然失去了踪迹而跟随着我一生孤独。背离了小襄而去,余日的微笑永远不能甜美,余日的一举一动一直被我潜意识地排斥在外,时常带着那一帮已经逝去的兄弟们穿过大街小巷,拿着烟慢吞吞地吐出烟圈发誓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新贴在广告墙上的广告纸熏黑,提着大罐大罐的金黄色的啤酒谓之流金岁月。抄起手中的刀在混乱的砍杀中一次次飞溅我沸腾的血水。用秘藏了很久很久的子弹射穿纸醉金迷,红尘滚滚,往事如烟,谈笑风云。
爱情与理想,生活与信念剥去了她神秘而玄奥的纱衣,我在城市的钢筋水里地上永恒堕落。于万万千千个永恒的瞬间,悄然而逝,我没办法留住。
生命最美好的时光,与我擦肩而过。感叹,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中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痛楚。
我的爱,消失在那荒草丛生的年代,心如止水。
老K说,我是一个生命的大半时间消耗在子弹和鲜血以及杀戮中的老枪。
我喜欢老K的话,那夜于斯,为就老K,为了为我而死的兄弟们,我也死了,在绚丽多彩的光芒中,我死在了自己和别人为我设置的陷阱中,永远地离开了那滚滚的我永远没有看透也根本不可能看透的红尘。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兄弟们懂我,虽然,他们懂得的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我和老K的维加斯也被砸了,一切似乎都结束了,我依然一无所有,如我那年父母双亲莫名其妙地时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般,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物质文明,一夜之间,再次轰然倒塌,金钱,地位,还有惺惺相惜的兄弟,至于余日,我不敢过多提及的一个人,她给我的,除了愧疚之外,还有永无可攀的自卑。
从此,我的世界没有了太阳,没有了花草树木,也没有了我期盼这却永远也没有得到的爱以及期盼着却永远也没有得到的小襄。
我拿出空间戒指中似乎维系着我一点点牵挂的手机,打开一看,豁然已有17条短信。我从头看起:
风,你在那里?突然发现,我好想见你!
风,你去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说声就走了?
风,你怎么还不来,我已经等了一个下午了。
风,天黑了,你还没来,我感觉有点冷。
……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马上来找你。
忽然,我有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极为强烈。
风,……
……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拿着维系着我生命的枪和刀死在黑暗的而肮脏的那个城市。然后,暗冥界的一个名叫荒天战团的组织度我成了“魔”。
或许,我还不叫做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谓之“魔”,也更加不知道,如何谓之“佛”。
进入暗冥界,我,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黄泉路”、“奈何桥”、“三生石”、“望乡台”、“阎罗殿”。于是,我省去了再次回顾那滚滚红尘中我走过的曲曲折折的路,也省去了我去叨叨念念那些在各自生命的历程中已经走的老远老远的亲戚和朋友。只是简单单的一个梦,回顾了我的一生。可悲可泣却谓之轰轰烈烈的一生。
当我清晰地回想完我做过的梦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双眼深沉的向千年不曾开启的古今,荡漾着阴森诡异的波动,有着与蛊神月亡及其限相似的让人望而生畏的沉凝,他的安静让我觉得有股令人毛骨悚然力场包围着我,脊背发凉。
然后,他冰冷地对我说:“小子,恭喜你,来我暗冥界,从此以后,暗冥界多了一股为罪恶与生存厮杀的力量。”
说话的口气和强调和月亡极其相似。
我是一个学生。不过,我也是一个流氓,一个混混,如何混乱的场面我都过来了。甚至,死的时候,我都那样从容不迫。于是,我脸上毫无吃惊和惊慌之色。只是淡淡地点头。什么天堂,什么佛,全他妈的见鬼去吧。
须臾恒,须臾化永恒,我不要留下每一个让我感觉不安定瞬间。于是,须臾恒转,很快,我的体内真气鼓荡。让我感觉到惊讶的是,我体内的毒龙仍在,而我,却安然无恙,也没有了一丝的不爽。
我淡淡地说:“你是月亡?”
黑土摇摇头,道:“不,我是黑土。”
他转头盯着我。突然一股强大的势向我压来,然后冰冷地说道:“老枪,我知道你的一切。”然后,他掏出两支特大号的手枪。长约一两尺由于,枪把粗大,枪口是一条恶瞪着双眼似乎包含着无限怨念的黑龙,狰狞可怖。然后,他对我说:“这两把枪名叫恶灵黑双龙。不但有强横的百步穿杨的奇能,而且他的威力……。”
只见黑土转身,向远处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扣动了扳机。
“嘭——”
只见一股黑色如拳头大小的能量球突然冲出了枪口,与此同时,巨大球带着破空之响瞬间没入了巨石中。
我不以为意地说:“那有怎样?”
“咔嚓——”突然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顺势望去,只见巨大的石块不住地震动,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
“轰……”恰在此时,只见巨大的石块突然爆开,几十块石块穿即刻被炸飞。带着呼呼的异啸急速地向我飞来。
眼见如此,我也气势暴涨,空间戒指一弹,让我意外的是,它们居然还在,而且我身上的一切,跟之前一模一样。一阵冰冷划过我的手心,我感觉到了圆月弯刀的温度,一如我的心,冰冷异常。手起刀落,圆月弯刀在我的手里,被我舞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那些急速向我飞射而来的石块全被档了出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能量风暴夹杂着强横的精神威压再次向我袭来,让我几乎要窒息了。黑土眼中黑芒突然闪动这妖冶的色泽,然后,他冷冷地对我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你罪孽深重。不过你放心,你有成长的潜力,所以我才将你弄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荒天战团的战争奴隶。”
我全身一颤:“这么说来,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安排了?”
黑土不置可否:“你很聪明。”
“月亡,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该死!”我冷冷的说道。
黑土嘴角突然扬起一弯清澈的笑,他说:“不,我说过,我是黑土,月亡只不过是我灵魂的一部分而已。小子,你很象曾经的我,年少气盛,我很欣赏。”
但是,在我眼里,这笑,却如穿肠的毒药一般恶毒。
我冷哼一声,怒目圆睁,觉得没有必要接受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赞赏,也没有必要跟一个将要压迫我的人讲道理。更不希望我被任何组织收为战争的奴隶。
而且,我一向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低头。
我暴跳而起,如一发炮弹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嗖的一声,向眼前的黑土冲了过去,双脚连连挥动,真气鼓荡,紫光蒙蒙,连环十八踢,被我挥发的淋漓尽致,远比黄飞鸿同志的无影脚厉害多了。同时,体内玄功须臾诀转,紫色的真气很快溢出体表,伴随着双脚的连动,我惊奇的看到,我已经身化一条紫色的飞龙,张牙舞爪。
难道,我已经突破了须臾诀的二层,须臾化永恒,正式进入一个崭新的领域。转而,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须臾诀,须臾化飞龙!”
我满心欢喜。速度更快,透体而出的能量风暴更加强势,如一道闪电。我,直击目标——黑土。
黑土仍然脸上挂着笑,只不过,此时不再那么清澈,变得无比冷森,带着一股恐怖的杀气,在他身后的远方黑色的土丘,头顶上漂浮的黑云的映衬下,整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肃杀和压抑。我知道,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强悍的一个人。因为,那一股浓重的杀气告诉我,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且,犹在我之上。
带着恐怖的能量,我与仍旧岿然不动犹如泰山安定的家伙黑土开始了来到暗冥界第一个轮回的较量。
我荡起能量的飓风向黑土刮去,只见周围的灰暗的土石被我这股强绝的紫色风暴刮得乱石穿空,蔚为壮观。
可是,不知黑土是脑袋傻掉了还是没有反映过来,仍旧岿然不动,站在那里。只是冷眼地看着我。
但那时,我已经一脚向他那光秃秃的小脑袋踏去。
“嘭!”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在我意料之外的脚下传来,只见他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中做出了一个让我这一生都认为是大开眼的动作,只见他光秃秃的头定突然黑芒暴闪,双脚一弓,如一发炮弹,狠狠地向我的脚底迎了上来。
在巨大的冲击力中,我感到双腿一阵发麻,一股黑色能量瞬间透过我的脚底灌进我的筋脉,如怒海狂涛一般冲撞着我的四肢百骸,强大的痛楚瞬间传遍了我大脑。在痛苦的大叫声中,我倒飞了出去,而黑土,仍岿然不动。
我气血翻飞,赶紧双手如风而动,迅速拍打身上的穴道,运起体内紫色的真气将黑色的能量逼出了体外。
我哑然而立,心里暗惊,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头功,怎生得如此厉害?但热血翻涌,我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了?我心已死,为何还有人来扰我?我的家人已经不知去向,那个叫做小襄,曾经那个叫我对着她说永远在一起做朋友的女孩早从来都不属于我。大学里,我的成绩也一落千丈,昔日的荣耀,烟消云散。苦心经营的维加斯一夜之间不复往日期许中的辉煌。兄弟情,亦是零落成泥,我还有什么?一切都一切,横在我的心间,顷刻间,我愤怒已极。“弱肉强食,弱肉强食……哈哈……”我仰天大笑,一阵巨大的悲凉之感冲出我的心口,我感觉的了比之千年寒冰还要冰冷的温度将我的一切都冻结了,我感受到万古长夜的孤独吞噬了我的灵魂。我,还剩下什么?
语人人不在,问天天不语。
此刻,我的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那个黑土,散发这如此妖冶的色泽和光芒,仿佛拥有无限的魅力声声地召唤着我。,我想,他的血,是那么的甘甜美好,那腥腥的味道,不断地吸引着我。再是一次,我燃起了对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