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冥界中,无限广阔,我站在一片无人的原野上,默默地向四周望去,什么也没有看到,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启程,向东方行去,突然视线停留在远处我曾经黑黑土争斗留下的那个巨形大坑上。
没来由地一阵激动,感觉无限留恋那一处地方,因为,那里,是我来暗冥界第一次接触的一块土地,在那里,我回顾了我的一生,想通透了很多事情,也暂时了结了很多事情。
哎……我满是感慨地走在大坑的边上,站在我曾经流着涓涓的血水站立的位置,不由得思绪万千。
我拿着圆月弯刀,荡起无与伦比的狂风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祭起高宽一丈厚约一尺的火墙杀向了一个连子弹都打不穿甚至能够说接子弹很好玩的一个名叫黑土地恐怖男人。大火将他吞没了,用带着黑色利芒的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但是,他却瞬间暴闪出恐怖的力量,轻飘飘地和我来了个虚飘飘的就地低了我的进攻,留下了七八米深约四五米的圆球形大坑。
可是,最后,他却仿佛没有一点疼痛和疲惫的意思。到了现在我都无法判断应该把那家伙当着敌人还是当着朋友。
一切的一切,仿佛似在梦中一般,四下里静的初期。只听得见缓缓的风出过,拂动尘埃沙沙地作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这个巨大的深坑,以及周围飘荡不断的死亡黑雾,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眼前的现实。
同时,我对自己这一头长发更是困惑,我似乎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了,在从前,我一直留着小平头,但此时,我的头发已长及腰间了。
大坑的各个轮廓完全不象最开始形成的那样鲜明了,在坑底部被一些细小的灰土填了起来。风和雨的侵蚀的痕迹也显而易见。
保守估计,我已经睡了半年之久了。
当一切都静下来,归于平静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感觉——饿。
是的,我感觉到有些饿了。
我哈哈一笑,不得已再次感叹,我老枪倒是创造了又一个神话——半年不吃饭。
但是,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知道,我的修为已经晋级到了另外一个领域,吸纳天地元气了。据说在入定后,达到一定境界修真者就可以将身体周围的地元气引入身体,并供身体所需。而我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并未进食,看来我已经达到了那种境界了。
不食人间烟火,呜…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和神仙没有多远的差别了。
但是,我并没有再这种情绪中停留多长时间,因为,我的血液中,始终有一股冰冷的血丝在奔涌,似乎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什么,那只沉睡的黑色的巨龙,除了散发出一片柔和的力场之外,没有一点动静。
简单吃了点东西,带着些许不舍,我用一柄尖刀斩断了我的头发,在空间戒指了搜索了一下,发现一些破烂的古朴的陈旧的粗布衣服,当下也没有太多的在意,选了一件就披在身上。在大大坑的旁边徘徊,久久不愿意离去,似乎冥冥之中,我已经将之当成了我的坟墓。
是的,坟墓,我的过去的一切,都在这里重新地回顾了一遍,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了结,在这里埋葬了。
而我,一个死去的人,站在自己的坟墓面前,能够想些什么呢?
我要启程了,也许,这一走,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仍然有几分不舍,因为,在这里,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小襄,那个我和我有缘却是无份的女孩。这一走,我知道,伴随着我的,将会是将会是永不停息的杀戮。也不知道,我将会最终魂归何处。一想到最后一次余日给我打的电话,没想到我最后一次挂电话,竟然成了永别,也许,用一句话说,生命中,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过客而已。但是对此,我仍然感觉愧疚不已。
还有老K,最终竟然不知所踪。痛恨李刀,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能报那一剑之仇,浓烈的恨意让我难以自已。
突然发现我不用进食,不用睡觉,穿衣也可以减省,我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何在。很多人。很多事,我越想月觉得愧疚,也是愧疚,越是难以自已。
坐在大坑的周围,静静的,看天上云起云飞,下过几场雨,吹过几丝风。天在大约二十个小时黑了,然后,大四个小时过后,天光再次蒙蒙。再次亮了起来。
就这样,黑暗于光明不断地交织,没过几天,风沙忽然大了起来,三十天后,那个直径七八米的大坑,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了。我豁然站了起来,一挥衣袖,就此准备离去。
但是,突然,我感觉头脑有一些晕眩,于此同时,皮肤有一些酥麻。忍不住双手抓了一下。但是,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脑中突然响起黑土的话,原来,是死亡黑雾侵袭了我。
突然,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朝我我曾经站立了大约半年的地方望了过去,正好看见那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个粗略的圆台模型,底座直径大约一米五,而定直径大约一米,高有一米二三,整个外形看上去古朴而自然,不留心,根本看不出其独特之处,还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不由得感叹,道法自然!
仔细以观察,才发现,这块黑沉沉的石头,和我见过的任何一块石头都不一样,质地异常坚硬,隐隐约约间,还有一丝丝光芒在中间流转。石头的四周,粗看之下,和其他的石头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细看之下,发现蹊跷甚多,纹路不甚清晰,甚而至于很多地方并没有刻意的纹路,反而向自然的鹅卵石一般,自然,但很多地方却有着各种各样规则的纹路,但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石头的正面,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古朴的汉字——“靈”。我站在石边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晕眩感和皮肤的酥麻感不知不觉间便没了。然后,我再次感觉神清气爽。
我大为惊愕,难道这块石头除了驱赶死亡黑雾之外,还有其他的功效?逐与空间戒指中其他的矿石比较了一下,皆没有一块与之相同。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黑土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巨石粗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起功效,却是毋庸置疑的,看来,这就叫做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吧。反正,我是瞧不出个究竟。
默念咒语,轰的一声,巨石消失在原地,没入空间戒指中。
一个潇洒的转身,我向地图上标注的方向走去。
我已经确定了目标,我要到达亿万里之外的玄石城,黑土说,很多人死后,就会降临暗冥界,继续一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来。也许,在暗冥界,我还能与那些曾经的兄弟重逢,甚而自于,我会真正地干掉李刀,那个让我咬牙且齿的家伙。也许,等几十年后,余日来到了暗冥界,我会当面向他她道歉,把握机会,也小襄聊聊天也行。但愿,苍天有眼。
亿万里,我不敢具体说有多远,但是,我必须面对现实,我的前方,有巨龙当道,幽灵阻拦,凶禽猛兽虎视眈眈。我数不清,我将会跨过几座山,越过几条河,也无法统计,有到底有长着什么样子的敌人挡在我的面前。因为,黑土给我的地图,我看见有很多以十万计的山脉,而在地图上,却只是模糊的一个点。而他给我的地图,展开来看,却有十米见方。横幅上标注这几个简单的大字——“暗冥界行军图”。
前路渺茫如烟,莽莽大地,不见炊烟。冰冷的天空,不见飞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黑雾,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有罪恶的生命,大地一片沉寂,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死气沉沉,风轻轻地在灰蒙蒙的大地上呜咽着,乱石孤立,荒山连绵,似乎,沧海桑田之间,千年万年亘古不变,昏暗,辽阔,而又寂寞。
我一个人穿着古朴的服装,在死亡黑雾的笼罩中的暗冥界穿行,眼光匆匆地游离在光秃秃的山丘乱石荒原中灰蒙蒙的苍穹里。无垠的孤单和寂寞匆匆地划过天际,翻过九百九十九座山,越过九百九十九条河,跳过九百九十九条沟,时间在无涯的荒野里静静地流淌。恍惚间,恍惚间,已经流去了分分秒秒,岁岁年年。
当累了的时候,我会安静地停下来,拿出那块黑土留给我的巨石打坐修炼。因为不明到底什么材质与名字,所以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玄黑石。
坐在玄黑石上,在荒芜的天地间,我静静地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灵台一片空明,分出一部分神识在周围方圆七八十米范围内游离。然后,意念轻轻调动丹田中沉睡的黑龙,须臾化飞龙的行气法诀在心间慢慢存想。天地元气缓缓地透过张开的毛孔,一丝丝,一缕缕进入一个个细胞,然后浸透内里肌肤。然后,这些元气满满地在经脉中汇聚,然后,丝丝元气如一股股细流汇聚于丹田,仿似万流归海一般,我的丹田处,一只沉睡的黑龙垫伏在那里,张开着黑森森的大口,吸纳一切,一遍一遍,我不断地进行着。
有时候,我会怀疑这条沉睡的黑龙是不是黑土在我体内留下的,他将这条沉睡的巨龙垫伏在我身体里,然后,在我不断的修炼中,这条黑龙便不断地吞噬我吸收的天地元气,然后一天天强大。终究有一日,它会不会冲出来,远离我而去,抑或,它一回头,张开那黑森森的血盆大口,一口,就将我吞入腹中。
于是每当这样想,我都汇聚我体内的真气,用千奇百怪的方法去冲击那条黑龙,希望将它逼出体外或者冲散。但是,无数次尝试都完成之后,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也许,我错了。
一错再错之后,我选择了放弃,即便,我是一个魔。
也许,我还不够伟大吧,所以失败,至少,黑土对我这样说,我只能算是一个小喽啰魔。就像我在地球上是一个杀人狂魔将那些个小瘪三看成小喽啰杀人魔一样。
最后,我无所谓地放弃了,我依然是一个颓废的人,当一件事情我知道尝试N次都不会成功的时候,我便放弃不做。就像最后,我离开小襄而去。一遍一遍地辜负余日的期许。
每次想到小襄和余日,我都有些淡淡的伤感,她们一个对我的爱置之不理,而两一个对我深深地爱着,而我对他们一个深深地爱着,对另一个置之不理,也许,这是上天范的一个不可饶恕的错。也许,是我自己的一个错。天,兴许根本就不存在。但,那伤感也只是淡淡的了,似乎,在心目中,她们的影子已经渐渐淡去了。
转眼间,来到暗冥界,我的胡子,我的头发,一岁一枯荣,长长砍掉,长长砍掉,春华秋实没有,乌飞兔走不见,白驹过隙也不曾有所感觉,记忆模模糊糊的,根本没有办法来计量准确的时间,但是,保守估计,我到暗冥界至少也有了七八年了吧。掐指一算,我应该有二十八九岁了。如果,小襄还活着,估计,应该已经为人父母了吧。我见到她,将会是什么样光景呢?
时常想,我会不会拿着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花对着一个手里拉着小孩往幼儿园送然后会来的路上顺便到菜市场买菜为自己的老公做饭的小襄说:“小襄,我爱你,真的,一直爱着,一刻也没有停息过,心中寂寞,你做我的女朋友还吧,真的,我爱你,永远永远,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于是,我的心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对于小襄,想得也不是那么勤快了,还有余日,我总是回避自己去想她那些音容笑貌。于是,我开始无限地思念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失去了踪迹的爸爸妈妈,以及那个提着血淋淋的刀说出一句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并为之永永远远奔行的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杀戮,有杀戮的地方就有死亡。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是一个人的生命。”
可是现在,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了,还谈何江湖?谈何杀戮?
在七八年的时间里,我沿着玄石城的方向,不知道走了多远,这个过程中,有十几次我被头怪物围攻,但是,每当我亮出亡灵黑双龙的时候,都能轻松地将之斩杀。而且我的枪法,也越来越精湛了。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分别从不同的方位设计同一个目标。而且正中靶心。看来,枪神,应该是名不虚产了吧。
暗冥大地苍苍茫茫,无限荒凉,阴森,恐怖。每天我都在赶路,巍峨高耸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有的高达数万米,白雪皑皑。而有的山谷却是无底的深渊。黑黢黢地看的人心神不灵。冰冷的石头,灰蒙蒙的土地,飘渺不停的死亡黑雾,呼呼刮过的风,死一般沉寂的暗夜,没有一丝生命痕迹的天与地。这个诡异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几乎让感觉诡异得然瞠目结舌。
行走在这以灰黑色为主旋律的世界中,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个人,一个受到老天诅咒而为赎罪的奔行的人在这样的世界是多么的渺小。
于时间浩浩荡荡的流里,罪恶的生命背负着孤独和寂寞,悄悄地如流星划过飘荡着绝望色彩的天空,如一颗孤独的流星一般,听着自己孤独的脚步声回响在空空的山谷中,转瞬即逝。
不由得感叹: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