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挽起丈夫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丈夫身边,“我真高兴,我们就要团圆了。”
“是的。”甄海城的心泛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感,“你还是那么忙吗?”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看见了可晴住的那幢白色的别墅就在眼前。虽然他与可晴已有一年多没在一起,但他的心无时不在想念她,他无法从心里把她抹去。
想到可能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可晴,甄海城的心一阵抽搐。
点点被刘青灵住的那座清朝式样的大宅子所吸引,甄海城并不知道是刘青灵的住宅,只知道这是海阳市惟一一幢清朝时代的大宅子。因为刘青灵去拍片,所以宅子大门紧闭。
妻子目光不经意地在白色别墅上停了停。“以后我们有了钱,也在九龙湾买一幢别墅。”
甄海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尽量不往那幢小别墅看,在那里,有过他最美好的爱情,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那里面。现在,似乎一切都过去了,睹物伤情,他留恋发生在那里有过的一切,幸福,欢笑,甜蜜,还有眼泪,痛苦就在这时,一辆“的士”从棕榈大道驶来,“的士”在别墅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抱着食品袋的女人。这女人一身黑色套装,戴着一副墨镜,她不是别人,正是可晴。
甄海城全身一阵猛地抽紧。
可晴看到了他们一家子。她似乎怔了怔,面朝他们。然而,墨镜下,谁也看不到她的真实表情。她很快回过头,打开门走进了别墅。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妻子的眉头紧了紧。
“我们走吧。”甄海城掉转回身,妻子仍不住地回头,你知道“是的,我一定在哪见过她,好熟悉的一种风范她是谁吗?”妻子问丈夫。
甄海城明白妻子一定指的是在小说的封面上见过她,但他还是克制了对妻子说出来的念头。“不,我想我并不认识她。”他避开了妻子的目光,“走吧,点点,我们回家。”
当天晚上,野卫在潇洒别墅宴请了甄海城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原点点。
索拉作为女主人也参加了这顿纯属私人交情的晚宴。她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全靠药物来控制,为了她,野卫专门请了一位精神病方面的专家和一位心理医生配合为索拉治疗。索拉虽然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对野卫又吵又闹,又摔砸,但她的精神明显又转入了另一种症状,她的目光会长时间地对着一个物体一动不动,神色呆滞,有时又会进入了一种梦幻状态,自言自语地发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她依然酗酒,服用杜冷丁,虽然医生减少了杜冷丁的剂量,在里面加了镇静剂,但这只是减轻了她暴怒发作的程度,并没有从根本上根治她的精神病症。心理医生住在别墅里,每天陪着索拉,跟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尽可能使她能从强烈的嫉妒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不过,对索拉的病情二位医生并不持乐观态度,尤其是心理医生,他认为索拉的病是心病,只要野卫不诚心诚意拿出时间配合对索拉的治疗,那索拉的病就永远不可能好转。
这要求对野卫自然是做不到的,他有太多的事务太多的应酬,他不可能每天都拿出半天时间陪索拉,再说,他也没这份心,他和索拉的感情已经是名存实亡,他对她只有一种悲哀的感情,他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索拉,每天对她说话逗乐说他永远不离开她这类自欺欺人的话。
不过,索拉也有病情稳定,心情好的时候,那是野卫在别墅里陪境外一些重要的客户住上几天的时候,索拉会在服了适量的药物后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陪客人一块进餐,并亲自操办舞会。不过,野卫和医生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只要野卫在外面忙上几天,或晚上没回来过夜,或听到一些有关他和刘青灵吃饭幽会的事,索拉就会歇斯底里地大发作。
晚宴一开始进行得很不错,甄海城夫人不愧是个从事外事工作的女人,她善于把握场上气氛。在这之前,甄海城曾对她打过招呼,关于索拉的。妻子和索拉紧挨着座位,不时地对她说她在国外的一些见闻,索拉对这方面的趣闻很感兴趣,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笑声。
甄海城的妻子的确服了丈夫对野卫的评价,野卫确实是个充满魅力的神奇男子。他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副笑容,那种气质女人不为他疯狂着迷才见怪呢!关于他那些风流韵事,在见了他之后也觉得不足为奇了。
原点点是个可爱大方的小女孩,不一会,她就和索拉熟络了,阿姨长阿姨短的叫个不停。索拉很喜欢孩子,但因为野卫患有不育症,所以结婚五年,他们也一直没有孩子。这的确也是索拉的悲哀之处,她曾想用生孩子来拴住野卫的心,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索拉阿姨,你知道棕榈沙滩那所大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吗?”原点点万万没想到她这句话引来了麻烦,把索拉的病情给引发了出来。野卫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大房子?”索拉问。
“就是在海边的那所清末建筑物的大房子。”甄海城的妻子并不知道那里面住的是导致索拉心病症结的原因所在。
索拉的脸色大变,眼睛瞪得圆圆的,“那里面住的是个狐狸精,婊子。”
野卫竭力克制着自己。
“你甄海城和妻子知道闯了大祸,但已经是无法收回了。
“索拉阿姨,那里面真的住的是狐狸精吗?你说的婊子是什么?”原点点并不知道自己已闯了祸。
“点点。”妈妈使劲瞪了她一眼,并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再问下去。
“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精,她勾走了你野卫叔叔的灵魂,她是个臭婊子,婊子就是不要脸的女人,不信,你问你爸爸。”
“索拉,你太过分了!”野卫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是你太过分了,她害惨了我,而你却还在袒护着那个狐狸精,那个臭婊子……”
“冷静一点,索拉!”甄海城和妻子劝着索拉。
“不!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恨你,野卫,我恨你恨你……”她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既然你已经不再爱我,那我也就不给你面子了。”一桌的酒菜撒落了一地,也溅在了甄海城夫妇和点点一身。
“哈哈哈……”索拉突然发出一阵病态的歇斯底里,管家和心理医生闻声冲了进来,把索拉给拉了出去。
“狐狸精,婊子……”
“对不起。”野卫向甄海城一家表示道歉。
“不不,应该道歉的是我,这全是我的错。”甄海城的妻子一脸的内疚。
晚宴就这么结束了。
野卫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明天晚上,我在外面请你们,很抱歉,今晚让你们见笑了。”
“不不。”甄海城的妻子说,“非常感谢,明天我和点点乘下午的班机飞回去。”
就住一天?”野卫问。
“干嘛那么急“是的。”甄海城的妻子回答。
野卫有些疑惑地看了甄海城一眼。甄海城朝他笑了笑,没有对他说出妻子来的原因,他认为还不到时候。
车子驶上了棕榈大道,甄海城的妻子目光望着窗外,可晴的别墅就在眼前,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目光发现了站在平台上的可晴。“噢,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甄海城的妻子脱口而出,“是可晴大名鼎鼎的女作家可晴。”
“是她。”野卫也看到了平台上的可晴,“怎么,原市长没对你说吗?”
妻子把目光移向甄海城,一脸的困惑:“可你下午对我说过,你不知道她是谁?”
我不记得了。”他的甄海城避开妻子的目光。“是吗掩饰并不成功,妻子和野卫都感觉到了这一点。
回到家,甄海城夫妇安顿女儿睡下,他们也上了床,但双方都感到了一种莫名地不自在。甄海城伸出手去拥抱妻子。“你有事瞒着我?”妻子依然没看他。“哪能呢!”他把妻子揽到怀里,却不料被妻子推开,“我累了,我想睡觉。”
甄海城把手收了回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个不知道可晴是谁的问题就把妻子惹恼了,如果让她再知道一个毕水清,那他和妻子的婚姻可就彻底完了。重要的并不是婚姻,要是妻子把这事闹了出去,那他的仕途生涯可就全完了。他的身份不同野卫,经得起索拉生生死死地穷折腾,他只要妻子闹一次便全完了,毕竟,他从事的是政治。公民们最忌讳的便是他们的父母官在男女私情方面的问题。万恶淫为首他们会让他遗臭万年的。想到这,甄海城打了个激凌。
妻子是在有教养的家庭里出生,虽然娇气了点,即使发现了点什么,但还是会顾全大局的。甄海城心想,只要他谨慎点,也许就没有事,毕竟,妻子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