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
想到这里,雷昊刚的脸色即刻变得沉凝,一双冷眸则又恢复了以往的幽冥暗沉。
“那个还有那个李云泽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回来。”梁启微呑吞吐吐,最终却还是将李云泽提到了桌面上。
但由于这几日与雷昊刚的耳鬓厮磨,她在说出李云泽的时候却是用了“那个李云泽”。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有可能会触怒雷昊刚,但梁启微却不得不问。
果然,当雷昊刚听到“李云泽”这三个字时,立即脸色铁青。
由于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他的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你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一向理直气壮的梁启微此时在这个问题上却表现的有些弱势。她甚至打心眼里认为在这个时候提及李云泽是对雷昊刚的伤害,但当她一想到她与雷昊刚的这场无厘头婚姻,以及雷昊刚对她一直没有承诺以及誓言,梁启微倒是一直在小心的控制着自己老是被雷昊刚莫名吸引的心绪,每次欢爱之后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她与雷昊刚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只是一场荒唐的交易。
久而久之,这场交易的婚姻似乎便已经梁启微的心里生根发芽。不管雷昊刚对她如何好,给予她多么优越的物质条件,也不管雷昊刚对她多么无微不至,甚至纵容她的无度撒娇。
可是,在梁启微的意识里:雷昊刚和她就是一场交易,一场荒唐的婚姻。
梁启微的话让雷昊刚很想发火,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栽着梁启微去与其他车辆相撞的冲动。
但是,他却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沉默了良久,梁启微也是不敢再看雷昊刚那张黑脸一眼。
“这个我会尽量办的。”终于,雷昊刚还是忍了心中的不快平静的说道。
“哦,是吗?”雷昊刚的承诺似乎并未给梁启微带来多少快乐。
雷昊刚的这声回答甚至让梁启微的心情更加莫名的烦躁难忍。
这样的回答只会是让她更加坚定:她与他的这场婚姻只是一场变态的交易罢了。
接下来,便是两人无尽的沉默,空气也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两个都怀着心思不一的情绪,但却都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雷昊刚因着梁启微与他结婚了还想着李云泽而气恼。
梁启微则因为与雷昊刚这场自认为荒唐的婚姻而烦躁。
两人都像在跟对方呕气一般都不再说话,雷昊刚也只是黑着脸驾着车几乎是以赛车的速度向前狂飙。
转眼,距离梁启微的家已经不远了。
继父出殡以后,她不是嘱咐妈妈将这些白绫摘掉了吗?怎么还挂着?
梁启微一时有些烦躁,她让妈妈摘掉这些白绫也是为了她好,可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只是紧接着,梁启微却发现自家门口一下子来了好多头戴白绫的亲戚。
“这是怎么了?”突然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袭开,梁启微惊恐之余迅速抓紧了雷昊刚的胳膊。而她的脸色也在此时极尽苍白,那苍白的颜色几乎与那门口的白绫差不多一个色彩。
“别慌,今天早上你妈不是还给你打电话了吗?”雷昊刚由着梁启微紧张的神情,他的心头也是猛的一震。
一双大手反握梁启微的手,似乎要给予她一种坚强自信的力量。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妈打的,反正是家里的电话。”梁启微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她的一双琉璃黑瞳在此时赤红无比,脸色也极尽苍白!
下一秒,她突然推开车门,却是由于双腿太软的缘故竞是站不起身来。
“启微,一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一向遇事沉稳的雷昊刚也开始慌了起来,他迅速下车绕过车头奔到梁启微的面前,他想要给她一股力量,可是此时连雷昊刚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远非他所想象般的那么简单。
此时,已经有亲戚发现了梁启微。
“微微啊,你妈年轻的时候没有享过什么福,老了老了,就这么去了”隔壁的邻居梁启微喊二大婶的刘婶在看到梁启微后立即向她一路哭诉而来,跑到梁启微跟前,她拉起梁启微的手更是老泪纵横。
梁启微本来就心中就不安,一听刘婶这么说,她本已苍白的脸刹那间更如一张宣纸一样惨白的吓人,本已瘫软的双腿更是站立不起,太过于伤心惊诧之余,她竞是只是瞪大了双眼像在一瞬变成了植物人一样不悲不哭,不言不语!
“微微啊,你别吓我,你妈已经去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你让我可怎么活啊?”刘婶面露焦急,她搂着梁启微的肩膀猛烈的摇晃。
试图将梁启微从那种呆滞吓人的状态下晃醒。
可是,梁启微却依旧是那种目光涣散、呆滞、坐在车座上一动不动的神情。
梁启微这般落魄的神情让雷昊刚觉得心口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而痛苦。一双幽冥暗沉的眸也在此时渡上一抹沧桑的神色。
如果可以,他愿意去替梁启微承受一切的痛!
可是,有些心结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开。
“梁启微,如果想哭,你就哭出来吧。”雷昊刚突然将梁启微的头紧紧的拥进怀里,心疼之余他用手温柔的触摸着梁启微的头发小声但却有力的说道。
“吐”,感受着雷昊刚怀中的温度,悲伤过度、呆若木鸡的梁启微终于回过神来,因着雷昊刚的这句话,她的鼻子一酸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看到梁启微终于哭出声来,周围的亲戚邻居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秋风呜咽,像是幽冥地狱的可怖召唤。
和着梁启微痛苦的哭泣宛如人间最凄苦难忍的悲伤。
“妈——,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你怎么舍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看看我,我是微微啊”梁启微纤弱的身体痛苦的匍匐在地上,悲痛的神情让人看了不禁暗自落泪,由于内心大过悲伤,梁启微整个纤弱的身体好如秋风中一叶残卷的枯叶,在秋风的荡涤下柔软无力、而又凄惨。
她趴在林静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冰冷身体上,那声声惨哭几乎撼动了天地。
满脸的泪痕,红肿的眼眶、苍白的脸色、几近虚脱的神情皆让她看起来那么令人心疼。
雷昊刚因不能承受眼前梁启微这般痛苦的模样所带给他的视觉痛苦,无法隐忍之余他迅速转身离开。
然而,在院子里的一角,雷昊刚突然发现有一包被丢弃在地上的白色药袋,这个白色药袋看似有些奇怪,雷昊刚弯腰拾了起来,不想却有股难闻刺激的味道扑面而来,雷昊刚的眉头一蹙,顿时心头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有一个陌生人来到了蓝家的后院。
“这个药包你拿去检测一下。”雷昊刚对眼前这个神秘的陌生人说道。
“是”来人对雷昊刚恭敬的点点头,接过药包便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迅速驶离。
房间内,梁启微依旧哭的悲痛欲绝,有几次还哭晕了过去。
还好,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给她捏了人中,她方才醒了过来,可是醒来之后她却依旧照哭不误,一旁的亲戚邻居怎么劝也劝不住,只有在一旁默默的流眼泪。
由于风俗所致,尸体不能在家里存放超过三天,等林静出殡那日梁启微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三天来她几乎滴水未尽,守着林静的尸体,她一直在深深的仟悔。
如果不是二年前她自作主张的去勾引李云泽,她就不会怀孕,如果她没有怀孕她就不会离开林静;继父死了以后为了调查他的死因,她更是自作主张的与雷昊刚结婚;更要命的是在母亲死的那个早晨,她竞然不接电话还与雷昊刚在床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好后悔,好后悔!
然而,让她感到最遗憾的是母亲到死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外孙存在。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大晚了。
想到这两年没有陪伴妈妈的遗憾以及愧疚,想到她为什么不早早的将圆圆的存在告诉林静的这个不能弥补的遗憾,梁启微便心疼宛如刀绞。
她拿着毛巾一遍遍为林静擦拭着早已冰冷苍白的脸庞,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把妈妈送到火葬场了!
“妈,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已经有外孙了,他叫圆圆,大家都说他长的像我,像我”梁启微握着林静的手再次哭的肝肠寸断。
只是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泪在此时嘎然而止,梁启微本是哭的极尽憔悴的脸上却在此时现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将林静的手小心的放在她的身体一侧,梁启微迅速夺门而出。
院子里的亲朋好友眼见梁启微像疯了一样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因着他们担心梁启微会因此寻短见的原因从而向她一哄而去。
“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微微啊,你妈去了,以后我就是你亲妈,有什么事情你来告诉婶儿,婶儿给你作主。但你可一定要想开啊!”
一时,劝什么的都有,但这些好心的人却都有唯—个真诚的希望:他们希望梁启微可以过的好,过的坚强。
“雷昊刚,雷昊刚!”眼见围着自己的众人并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梁启微激动之余对着整个人群大声叫了“雷昊刚”两声。
雷昊刚此时正在车里接一个神秘的电话,听到梁启微叫他,他则凝眉对着电话里的人说:“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能知道。”
“要是梁启微小姐从别处知道了这个消息呢?”
“那个白色的药包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雷总:我是怕这毒药会在其他地方留上残余的痕迹。”电话中的人提醒雷昊刚道。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总之要封了其他知情人的嘴。”雷昊刚轻叹一口气对电话中的人嘱咐道。
挂了电话,雷昊刚迅速下车向梁启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