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话到了安暖嘴边却全然的变了味道:“对不起啊,我当时实在是不喜欢呆在医院里,你看我现在真的好多了,明天我就可以上班了!”
电话里的格束又是一片沉默,安暖也直想扇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这么欠啊,还明天可以上班,就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哪哪都不敢动的,路都走不利落还去上班?但愿格束那么精明的人不会相信自己这顺嘴的胡说才好!
“那好,你明天就过来上班吧。”简短的没有再容安暖多说一句的决定,格束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安暖在反应过来想要对格束解释点什么的时候,也只能对着嘟嘟响的盲音连喂了两声才恨恨的挂了手机。
“完了完了,这下子可怎么办?小元,小元!你快来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啊?”安暖挂了电话以后就在屋子里一拐一拐的转,又连着声的叫小元,小元紧张的跑了出来,看安暖一脸的惊惶失措,也吃了一惊:“安姐姐怎么了?”
“小元,我刚刚,我刚刚……”安暖看了看小元,话越说声音越小:“我刚刚跟格束说,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啊?”小元不敢相信的盯着安暖:“你说什么?安姐姐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就、就你现在这样子,还去上班?”
看安暖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小元转过了头懒得看她:“行,你可真行!那明天,我就恭送您去上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嘛!可我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啊?”安暖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什么明天去上班这样的鬼话,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怎么办呢?要不,安姐姐你再给周先生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小元也对安暖没了办法,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什么?给格束打电话?安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想了又想,以格束的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好全,自己顺着嘴的说明天可以去上班他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肯定是故意要看自己的笑话的,说不定现在正在那边等着自己打电话过去求饶呢!不管了,豁上去了,不就是上班么?早晚的事,自己带着伤去上班,那说明对工作的认真负责,除了右脚到现在还没好不能利落的走路以外,其它地方也没有什么了,反正也是要坐着工作的,去就去了!
“我决定,明天去上班。”安暖木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元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安暖,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都是要逆天啊!小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明天,我也要去上班了!
这一天晚上安暖吃的很少,小元也是,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几个回合以后,这才再也憋不住的相对着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安暖笑过了一阵,又和小元一起收拾了,早早的就睡下了。好长时间没有上班,安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只觉得自己是有一些担心的,却隐隐的,竟然还有一些期待在里面,这样的心绪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辗转了半天,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也同样的起的很早,小元帮着安暖把东西拿好,又扶着她去路口打了车,一直把安暖送到了公司的大门,这才回了医院。
安暖特意早到了半个多小时,也是为了避开上班高峰大家异样的眼神。所幸这一路上还真的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是这么早进格束这边的办公室必须让保安来开那道密码门,她也只能找了保安。负责管理格束大办公室的是保安的李头,他惊诧的看了安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多问,扶着她进了电梯间,安暖能明显的感觉到李头探究的眼神,不过这样的人早就成了精,不该他们打听的,他们不会多过问一点,特别是涉及到总裁的问题,他们更是谨慎的很。
开了门,安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向格束的办公室望了一眼,格束还没有来,里面空荡荡的,也不知怎么了,安暖的心里觉得也有些空荡荡的。案上堆着的还是自己那天晕倒前没有做完的案子,可是已经被人稍稍的整理过了,倒也还井井有条。
一件件的重新收拾过了,安暖这才好好坐了下来,先着手把做了半截的案子重头梳理了一遍,又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向格束办公室里看过去,人还是没有来,闷闷的起身去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又坐回到位子上,格束还是没有来。
今天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要来上班的,都这会儿了都还没有来,哼,玩什么花样呢?心里不知不觉的就有些急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郁闷,可是,人还是没有来。
一杯热咖啡已经喝完了,安暖又起身去冲了一杯,再回来的时候索性不去看格束的办公室,管他来不来呢,自己的工作还有那么多放在那里等着她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早晚都是自己的活,还是用自己的功吧。
静下心来细理着资料,写写画画的时间也过得分外的快。第二杯咖啡早就凉透了,安暖也没有顾上喝,只是工作的间隙偶尔抬起头看看,格束的办公室里也仍旧是空无一人。这里向来是鲜少有人上来的,格束一般也很少在这里接见外客,有客人来,格束都会去他六楼的会见室,这层的办公室,格束仿佛把它当成了相当私人的区域,就连郭海伦也不能随意的出入,每次郭海伦要上来找格束都得先电话他,格束发了话,守在电梯处的保安才会放她进入,公司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女人在羡慕着安暖的位置,这是在这个公司里最得天独厚的福地,可以随时的看到众人心目中的王子,真正的钻石王老五格大总裁,也正因为这,郭海伦一直对安暖也格外的多看一眼。虽然还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却已经让安暖不止一次的接收到了郭海伦的敌意。
每每想到这儿,安暖就不由得要苦笑一下。这个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姐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算起来应该是唯一有着血脉亲情的姐姐,却是一直把自己视作防范对象的。安暖想不通郭海伦看着那样张扬霸道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这样的委屈了自己,处处都依着格束的喜好来行事,甚至就连说句话也要看着格束的脸色。
摇摇头,安暖觉得把自己的脑细胞浪费在这上面实在有些可笑,把这些胡思乱想抛到了一边,低着头又扎进了文案里。
正专心工作着,安暖却忽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抬头,一颗心怦怦怦的狂跳了三下,人却还是呆愣愣的,嘴也微张着,一时反应不过来。
离安暖五米以外的地方,站着一身白衣的格束。
格束静静的站在那里,一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头微微的歪着,嘴边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两个人相互打量着彼此,安暖的脑子里乱纷纷的,也不知道格束站在那里多长时间了,更吃不准他站在那里就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你这个做秘书的已经不认识自己的老板了么?”格束闲闲的晃了一下,转过眼神再不看安暖一眼,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给我泡一杯咖啡。”
安暖一直目送着格束进了办公室,拳头也暗暗的握了起来——这个坏蛋!明明知道自己的腿脚伤势不会好得这样快,自己带着伤来上班,做老板的不应该好声好色的询问一下自己员工的伤势及恢复情况么?即便没有慰问什么的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故意的让自己给他冲咖啡!干脆把他办公室里的茶水间给撤了得了!不对,最好是砸了才最一了百了!
恨恨的这样想着,安暖磨磨蹭蹭的也还得进格束的办公室。格束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见了安暖,随手一丢,安暖一个趔趄好容易接住了,抬眼看了格束一眼,后者正没事人般的坐在了老板椅上,在他头抬起看向安暖之前,安暖迅疾的转过了头,一拐一拐的向衣架走去。
哼!故意的是吧?安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桌上的咖啡,没来得及擦就进来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折磨我,那就别怪我了啊!你不仁我不义,来而不往非礼也!
坏坏的一笑,安暖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左手在格束外套的后摆上捏了两下,又不动声色的把衣服挂好,转身向茶水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