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安暖差点一口气呛着自己,猛的抬头看向格束——怎么回事?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没没,我、我、我怎么会……”安暖急切的本能反应着,紧张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狂跳的快要蹦出胸腔了,脑袋也跟卡住了似的,转也转不动了。
“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衣服是怎么一回事?”格束单手提起自己放到桌上的那件白色外套,往安暖面前推了推。
原来是为这个!安暖看了半天的衣服,方才清醒过来,脑子也转了起来,想起自己上午一时激愤下在他的衣服上做的手脚,想笑,却又赶紧绷住。
“这个、嗯,那个……”安暖支支唔唔了半天,也没有想起个好的托词来。当时自己只顾着泄愤了,也没有去考虑后果,后来一忙,就竟然忘了这回事了,唉,今天可真是有够背的,话说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子跟人斗气过啊,怎么一跟这个格束碰面,就这样失常呢?
“拣个我能接受的说。”格束闲散的把衣服拉回自己面前,又慢慢的摊开,把安暖那捏了六个咖啡色的指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安暖这下是真的头疼了,这真是自己干的么?这么弱智的行为,真是要命的弱智啊!这要是说给林奇听,估计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可最要命的是怎么才能找一个能盖的过去的理由呢?
“我,我早上过来给你冲咖啡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脏东西手上沾的所以就……”安暖扯着个自己听着都牵强的理由,也顾不上语言是不是通顺了,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对格束抱起了希望,真心的希望他突然的变得宽宏大量,善良而善解人意,就算是不相信,也善良的放过自己。
“你觉得,这个理由高明吗?”格束不急不慢的坐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轻叩着桌面。语气也波澜不惊。
“呃,这个……”安暖绝望的明白自己的良好希冀是彻底的破灭了,这个格束这不是摆明了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么?谁让自己上午被鬼迷了心窍这么沉不住气呢?既然做了,后悔也没有用了,算了,既然托赖也托不过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还是一刀,那就豁出去了,本人敢做就也当了,要杀要剐就随着你的便吧!
安暖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太不慎重,我道谦!”
“哦?”格束有些意外的仔细看了安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略略沉默了一下,格束出乎安暖的意料,只轻轻点了点头:“出去工作吧,下班前做不完的话明天中午给我。”
安暖听话的站起来,有些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往外走。“等等!”格束一声轻喊,安暖立即僵硬的停下,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的放过自己的,看来这家伙折磨人还真的是有一套,跟日本人似的,先假装放过你,让你饱尝了惊喜与放心以后,再在背后突然放一枪把你解决掉。
安暖僵硬的转过身,尽量平静的看向格束,来吧,你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这次我认了,谁让我自己当时缺了心眼了呢?
“把那个拿出去,给你的。”格束扬扬下巴,安暖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旁边的几案上放着一份打包的饭盒。
什么意思?
安暖不解的看向格束,不明白他是让自己帮忙扔掉,还是这是他突然不可思议的有了好心知道自己没有吃午饭特意给自己带回来的?
“给我——吃的么?”看格束已经低了头开始忙活不再搭理自己,安暖呆呆的站着没有动,二二的问。
“我不想再看到员工因为吃饭不及时而晕倒在那里,不仅耽误很多的工作,而且影响也不好,吃完快点工作,不要没完没了。”格束的声音平稳的让安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人!明明给自己带饭本来是件让自己感激感动的事情,可他说出来的话就可有能耐把你气个半死。
格束抬起眼看了一眼,见安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工作,你在这里会影响我。”
安暖怒睁着双眼过去拿上东西,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就径直出了格束的办公室,愤愤的坐回自己的桌前,一面气着,一面还是打开了饭盒。
里面是很精致的日式寿司,共有四种款式,一份鱼子酱的,一份肉松的,一份黄黄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另一份,竟然是几只笨笨熊的造型,可爱的让人不舍得下嘴去吃。
安暖不觉间浅笑了起来,这么萌的东西,他也会细细挑了来?不禁抬起头看向格束,格束正专注在工作上,神情虽然依然是毫无表情的冰冷,却让安暖觉得和平时的那个格束完全不一样,仔细想想,倒是和自己以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格束相似,给人一种安定,一种温暖,一种平静。
带着微笑,安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食物的香气引诱着她早就饥肠辘辘的所有神经,一个个的拿出来吃了,独独留下那几个小熊寿司放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舒服了下来。
收拾了东西,看看时间,安暖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抓紧时间开工。
里面,格束的工作刚刚完结,伸了一个懒腰,不自觉的向外看去,恰好看到正低着头卖力工作的安暖,自己带回来的饭盒放在后面的柜子隔板上,张开的缝隙处还能看到单单剩下的小熊造型的寿司。格束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指在桌子上按了两下,这才转过了椅子,一只手支在扶手上,静静的望着外间的安暖沉思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会让自己有一种那么熟悉的感觉?虽然今天她捉弄了自己,可是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而且甚至还会,有一些的开心?
是的,是开心。这种感觉是多久都没有再体味过了呢?三年了,这三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开心的笑过。这个安暖,安静的时候是那样的沉静,那种安静与沉静,是那样的相似,会让他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沉静下来。可是那样安静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样调皮的时候,看着旁边放着的白色外套上那六个显眼的手指印,手指印很奇怪的形状,而且还是六个,一时想不明白安暖究竟是怎样按上的,格束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把自己的手指也放了上去,又根据指印痕的形状来调整着自己的手形,最后翻过衣服又比试了一下才发现,那竟然是安暖翘着小手指,三指在上一指在下捏在衣服上的!至于为什么是六个指印,那也很简单,她当时捏了一下不解气,又捏了第二下!
想象着安暖翘着小手指连捏两下衣服的调皮小儿女模样,格束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笑得大声而尽情,就连自己也诧异着自己的这份开心。
外面,安暖总感觉被人窥视的不舒服,可是抬起头来,看看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格束的办公室里还是她半个多小时前看到的样子,他正盯着电脑看着什么,一动也不动,就连里面的花草叶子都没有动一下——不对,怎么会一动也不动呢?安暖好奇的盯着那面玻璃幕墙,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站了起来,靠近了去看,走到了玻璃幕墙前,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疑惑着,却只觉得眼前一晃,那面幕墙就在自己面前像电脑刷屏般的滚动了起来,再定睛一看,天啊,自己竟然和里面的格束面对面的站着,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啊啊啊!真是太可怕了,安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个后退,幸亏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立柱,要不然安暖真怕自己站不稳直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