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正平意气风发,大放厥词时。萧笑笑在几个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大统领,我们在天牢里找到了二小姐。”一个侍卫站在萧笑笑旁边,拱手而道。
薛正平敛去笑容,大步跨下殿来,示意侍卫退下后,朗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司马问情为什么会逃走?”“该我问你吧,你在魔教有十几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萧笑笑横瞥了薛正平一眼,大声质问。
看着薛正平一头雾水,萧笑笑也懒得跟他置气,颇为无力地解释道:“司马问情有个手下叫独孤剑,你知道吧,就是他拖延了时间,让血娘子杀死了黑风,救走了司马问情。”
“独孤剑!”薛正平晃然大悟,怔了许久才说出两个字,“难怪!”只因独孤剑在魔教很少露面,也很少有人提及,薛正平才没有想到他,悔之晚矣!薛正平正自木纳,突然又问道:“那天你为什么去救司马问情?”
萧笑笑俏眉一扬,怒声吼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连司马问情有个密探叫倾城都不知道?还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萧笑笑被气得不轻,喘了口粗气又说道:“就是她给我下毒,逼我去救司马问情!”
薛正平此刻才是暗恨不已,在魔教那么多年,这些人他竟一个不知,单手紧握在殿前的扶拦下妒火中生,怒不可遏。
萧笑笑看着他那副失败的样子,也不忍再打击,轻声说道:“不过那倾城既没揭穿我,也没杀了我,还给了我解药,看来对司马问情也并非一心一意,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给她得逞了?”薛正平自嘲一笑,转身向殿外看去。“报——”一个弟子子冲进大殿,向薛正平拱手道:“大统统,司马问情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南去了?”
“分兵?”薛正平惊问一声后向萧笑笑问道:“他就一群残兵败将,分什么兵?”萧笑笑向前挪着步子,思索一阵后朗声道:“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去追。散功粉的毒性对普通人只有七天,以司马问情功力十五天之内肯定能恢复,再杀他就难了!”
散功粉是种很独特的药物,功力越高,便越难恢复。
天地盟总坛,院子里一群白鸽正在啄食,公孙剑南站在其中,兴致盎然地看着手上举着的一只鸽子,吹着口哨兀自挑逗,乐在其中。
“盟主,我回来了!”一大**尘仆仆而来,立于其后,将一大堆鸽子惊走。“怎么样了?”公孙剑南就像是在问手里的鸽子一般,对周围毫不理采。
那大汉拱手道:“司马问情败逃了,丢了总坛,看样子是要逃到飞云山庄去!”“败逃了?”公孙剑南波澜不惊,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复又问道:“那元军呢?”
“元军暂时被易水寒带几万人困在朝凤关,我看拖不了多久!”那大汉停了片刻,又分析着说道:“盟主,魔教这么容易就败了,元军肯定会挥师洛阳,我们怎么办?”
公孙剑南摇了摇手指,朗声道:“不急,还不是时候,司马问情没那么容易败!你盯紧了就行。”“是,盟主,属下告退。”那大汉拱手一揖,轰然退下。
公孙剑南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鸽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锋茫,思绪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寒冷的早晨。“剑南哥哥,你走快点,去晚了,鸽子就饿坏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狐裘锦袍,脖子下全是毛茸茸的狐皮围脖,那一张足以倾国顷城的小脸蛋上全是天真无邪的笑意。
“霜霜,你走慢点!”公孙剑南紧跟在身后,那时,他也才十七八岁,正是年少血气方刚时。两人从前厅跑到到院子里,一大群鸽子正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白压压的一片。
“哇,这些全都是你的?”公孙剑南不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是啊,我最喜欢鸽子了。”那少女抓起一只鸽子贴在胸口,视若心肝宝贝。
那剪水双瞳无限爱怜地看着手中的鸽子,被雪白狐袄衬托得绝世不尘。公孙剑南痴痴地看着她,心醉神驰。那少女抬头看到公孙剑南正盯着她,笑着说道:“你也喜欢鸽子啊,我送你几个吧,你要好好对它们哦!”
公孙剑南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我不喜欢养鸽子。”他很想说:我只是喜欢看着你。但他那时还是个青涩的男孩,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以至今天悔不当初。
公孙剑南一手托着鸽子,一手负在背上,神色无比黯然,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柔声问道:“霜霜,你看到了吗?我等了十年,就要给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
五郎县的城楼上,县令带着数百军士正在上面怆惶应战,焦急地催促道:“来了,他们来了,人都准备好了没有?”师爷在一旁搞得手忙脚乱,大声说道:“城中的三百军士都到齐了,五百民夫也在。”
低矮的城楼下,一箭之地外,易水寒与琪琪,风萧萧以及各分坛坛主骑着高头大马,眺望着城楼上的一举一动。身后两万多魔教弟子,手握朴刀,如狼似虎,从城楼上看下来,黑压压的。
“这可怎么办,对方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守得住?”县令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看着身边那不到千人的守军,无可奈何。“大人不必担心,穆尔汗王就的十万大军就快到了。”师爷在旁边加油打气,却自己也吓得腿肚子无力。
“水寒,我们真的要攻城啊?”风萧萧在一旁不无担心地问道。毕竟在江湖上,还没有谁真敢跟朝庭作对,去攻城略地的。易水寒点头回道:“这是司马问情的意思,我有什么办法,他让我据守五朗县,拖住元军。”
易水寒在离开魔教时,司马问情给了他两封信,一封要夺了元军粮草后看,信中便是叫他攻打五郎县,另一封要他进城之后元军到了再看。
当初莫北云还是教主时,其下有三大高手,便是薛正平,易水寒和司马问情。这两人在决策上一向听司马问情的,只是除了薛正平偶尔会阳奉阴违外,均是照做。
琪琪跨在马背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拿着个糖人塞在嘴里,小眼珠看着城楼下的大门,口齿不清地说道:“易叔叔,我不等了,我先杀进去了,听说县城里有很多好吃的,我要吃!”
“不准叫我叔叔,要不然就不给你糖人吃!”易水寒故意板着脸,也真是奇怪,这小家伙叫司马问情就叫哥哥,叫自己却称叔叔,哪里对不起她了?
琪琪听到没糖人吃,有些着急,赶忙撤娇道:“不要,易叔叔最好了!”易水寒若不是想到现在是两军对垒,现在就想去跟她把糖人夺了。
城楼下魔教大军看似无意攻城,但这么耗着县令的心里防线早就跨了。躲在女墙后颤声道:“这么多人,守是守不住了,要不投降吧!”
“不可啊,大人。”师爷顿时来了精神,细声说道:“如今魔教只是一时势大,等汗王援军一到,他们逃走了,大人怎么办?”
“援军,援军,援军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县令凄吼一声,大声说道:“老子真他妈倒了八辈子霉了,被分到这破地方不到几个月,偏偏就遇上了反贼!”
县令正在抱怨上天不公时,那几百民夫齐刷刷地回过身来,一个三十多岁了葛衣男子狠声道:“动手!”几百人拨出朴刀,一阵狂砍,数百毫无戒备的军士被砍翻在地,“元”字大旗轰然倒下。
这一幕血腥的场面只在眨眼间,县令和师爷吓得不知所措,惊声问道:“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那葛衣男子在尸体上抹净了刀上的血迹,走到县令跟前,冷声道:“魔教司马教主驾下朝凤分坛坛主朱正是也!”
“魔教?你们——”县令话还没说完,头已飞下城楼,师爷“啊”的一声惨叫,追着县令的人头下楼去了。看着城楼上一人一头掉下来,易水寒扬眉一笑,挥手道:“走,进城!”
易水寒跨着马向风萧萧笑道:“古往今来,用敌人的人来守城,这位县令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刚走到门口,大门就在“嘎嘎”声中缓缓洞开,朱正在门口躬身道:“公子请进!”
进到城里,易水寒座在县衙大堂上,看着堂下站着的各坛坛主,得意地笑道:“还是当官的好啊!”众坛主也是面面相笑,攻下一座城池,这是他们不敢想像的事情。
五郎县虽然不大,但汉中乃是富庶之地,县城也小有规模,还算气派。看着下面人人欢喜,易水寒也豪气一回,大声说道:“各位,等打退了元军,我们在这里好酒好肉,吃他个三天三夜!”
“好!”下面群情激动,有人感慨道:“要是教主带领我们打下大都,分封天下,何止是三天三夜,一辈子都享之不尽!”
正在众人高谈阔论之时,一弟子神色匆匆地跑进大殿,向易水寒拱手道:“公子,有紧急军情!”看那人脸色,众人有一种不祥之感,易水寒本无经验,若是司马问情在此,他肯定会退了众人,在听取报告,易水寒却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事,快说?”
“大公子,大事不好了,总坛被攻破了,教主退往飞云山庄退去了!”那弟子堪堪说罢,堂中各坛主登时僵在那里,然后“哗”的一声闹腾起来,分封天下的美梦碎了!
对于这些人,司马问情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魔教总坛就是最神圣的地方,现在这两样几乎都没了,一时间,这些人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