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烛玖兰笑了笑,心道我也没得选择。要是我在得寸进尺,让你下不了台。惹怒了你,别说送衣服了,恐怕这辛者库所有的衣服,都会被你塞给我洗。
但是烛玖兰却没发现,一双带有怨愤的眼睛,正偷偷盯着她看。
“这些衣物都是晒好的吗?”烛玖兰走到处元香的身边,拿起旁边的衣物。
“啊,对对对对。要让你去送,真是不好意思。”处元香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激的看向烛玖兰。
“那我先走了。”烛玖兰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处元香的手。这七月的天说热不热,说冷不冷。但是要在这大清早的将双手泡在冰冷的水里洗衣物,还是冻得有些微红。
烛玖兰端着衣物走向长信宫,长信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宫。墨霖正是被册封为长信东宫的墨容华,而南宫住着木婉心,木容华。西宫暂时无人,北宫住的是秋诺,秋容华。
烛玖兰缓缓踱步,慢悠悠的走到长信宫的门口。进去后看了看四个方向,往南宫走去。
“我是送换洗的衣物来的。”烛玖兰走到南宫门口,正好撞见从里面出来的丫鬟。
丫鬟看了一眼烛玖兰手中的衣物,示意她跟着自己,随后转身又往原来的方向走去。
“娘娘,衣服洗好了。”丫鬟领着烛玖兰走到南宫的院子里,只见一名少妇正坐在石桌上品着茶水。
“是吗?好想念我的罗白衫。”木婉心淡淡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看向烛玖兰。
烛玖兰却是低头偷瞟了一眼木婉心,芊芊细眉,不施粉黛。一股柔弱的气质,让人不免微微揪心。虽然没有倾城的气质,但也是让人难以离开眼。可惜烛玖兰不是男子,收回视线,暗自叹息。如此好的少女,却是硬生生被南隆廉这个糟老头霸占。
丫鬟点了点头,烛玖兰小心翼翼的将衣物端上。低下头,欠了欠身。
还不等烛玖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木婉心拿起一件白色的罗杉,狠狠的丢在地上怒道:“大胆!竟然将没洗干净的衣物端上,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木婉心指着烛玖兰,面上变得狰狞。
远处的丫鬟一愣,连忙跑了过来看下发生了什么。捡起地上的白色罗衫一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烛玖兰看向丫鬟手中的白罗衫,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白罗衫的领口处,竟然沾着一大块黄色泥巴!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丫鬟有些惊恐的看向那件白色罗衫,这个可是娘娘寿辰时,皇上亲赠的。娘娘平日里连穿都不舍得穿,因为此次皇上又封了个墨容华入住东宫。而娘娘为了给墨容华一个下马威,免得她日后不知天高地厚,特地穿了这件。穿后当天她就送到辛者库洗,送去时都还是干干净净的,回来不仅没变干净,反而变得更脏了。
木婉心哼了一声,用手捏住烛玖兰的下巴,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这衣服,是谁洗的?”
烛玖兰一愣,望着木婉心狠厉的眼睛,脑海里不由得浮出处元香的脸。咬了咬牙,低声道:“奴婢不知。”
“不知?”木婉心放开烛玖兰的下巴,哈哈大笑着。突然将桌子上的茶洒在烛玖兰的脸上,眼神更加阴狠:“是不知还是不说?”
跪在一旁的丫鬟也是跟着愣住了,随后叹了口气。娘娘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她在不说,恐怕是要受皮肉之苦。瞥了一眼烛玖兰,应该快招了吧。
烛玖兰有一瞬间的害怕,招,还是不招?招,如果她死了,谁来刺杀南隆廉爹爹和五哥怎么办?不招?那么处元香将难逃一劫。朝着木婉心磕了头磕,坚声道:“奴婢不知!”
“好啊,好啊!”木婉心气得有些颤抖,一个贱奴都敢如此顶撞她,真是反了!
“晓春!”木婉心坐回石椅上,却是冷笑着看着烛玖兰。
“奴婢在。”跪在地上的晓春应声道,晓春偷偷看着烛玖兰,她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以为她会吓得瑟瑟发抖,她原以为以为她会立马供出洗衣之人。却是想不到,她为了保护洗衣之人,竟甘愿受罚。她有些羡慕烛玖兰所保护的人,能有如此的好姐妹。
“去找根铁链,让她跪到肯说为止。”木婉心哼了哼,到是要看看,是你的膝盖硬,还是你的嘴硬。
“是。”晓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烛玖兰,就匆忙的退了下去。
烛玖兰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跪而已。只要不会死,什么都好说。心里竟生出了感激之情,对着木婉心拜了拜:“谢娘娘开恩。”
“哎呀,这是谁啊,怎么跪在长信宫的门口。”路过长信宫的宫女太监,纷纷向烛玖兰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是那家的奴婢,放了什么错,竟然被罚跪在铁链上。真是有她受的了。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晓春见众人围观着烛玖兰,连忙上前驱赶。
众人一看到是晓春,恍然大悟。虽然她没有说是那家娘娘罚的,但是晓春身为木容华的贴身丫鬟,就是最好的言语。
众人中有幸灾热祸的,也有暗自庆幸的。指指点点一番,也就都各自离去。毕竟这木容华,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人家罚奴婢,自己就别往上贴了。万一木容华一个不解气,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围观,说不定就顺便让你陪着一起跪了。
众人散去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清。烛玖兰看着前方,膝下硌得生疼。但是她不能放弃,如果放弃,这可能就关乎到处元香的姓名。晓春看了看烛玖兰,微微叹息摇了摇头,随即也离了去。
“吟兰?”烛玖兰这一跪就是一个下午,到了午时吃饭的时候。徐静见烛玖兰还没有回来,怕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出来找找。没想到却是在长信宫旁,看见了正在受罚的烛玖兰。
“嗯?”烛玖兰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她,抬起头。除了浓浓的烈日,还有徐静带有担心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