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迷茫,如你所知,我虽然是来监视你的,可是同时也是来协助你的。你不忍心做下去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你放心,我这个人天生是个黑人,不怕别人继续黑,也不怕留下什么恶名。”墨霖出言道,她深深地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要是能够帮助那个人成就大业,不管是多么可怜的人,她都可以让她们死去。
烛玖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做这件事情,会感到不开心,难道你做就会觉得开心吗,同样是人,有着同样的感受,所以我不会这样做的。在给我两天,容我好好想一想,绝对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来的。”
“好,那么我就静等你的好办法。”墨霖扣上答应,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已经有了她的想法,而这个想法是暂且不能告诉烛玖兰的。烛玖兰虽然心里怀着恨意,但是明显的不够狠。所以这些见不到光的事情,就由她去做吧。
若干天后,宫中出了一件大事。一向健康的擅贵妃,突然身患恶疾,卧床不起。请来了不少御医,也请了不少民间郎中,只是未有丝毫的好转。宫中人都议论纷纷,各种小道消息齐传。其中描绘的最为绘声绘色的一条就是新贵妃去了一趟擅贵妃那里,擅贵妃就一病不起了。
听闻这个小道消息,新贵妃鼻子都气歪了。这些年都是她给别人小鞋穿,什么时候被人穿过小鞋。若不是看那擅仙仙真的是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她还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擅仙仙胡编滥造。
对于擅仙仙的病情,皇上也深表关心,不过也就是探视了一次而已,此后再也不曾来过。躺在病床上的擅仙仙,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自己究竟是什么啊,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活着呢。怎样是对的,怎么样是错的,为何不清楚了呐?
她想回家,她可以回家吗,为何皇宫这么冷,冷的让人抱着火炉都温暖不起来?想要回家,想要回家,想要回家。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来看自己,莫非他现在忙着处理朝政顾不得自己吗?那么自己的母亲呢,她总会有时间,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呐。为什么呢,莫非他们两个人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不知道自己或许时日无多了吗?
擅曾昏一家是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生病了,因为皇上虽然昏庸,虽然好色,不过基本的处事能力还是有的。擅仙仙虽然不过是一个贵妃,但是她的爹爹可是当今的宰相,弄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只是天下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风还是有人特意制造的。墨贵人利用暗影向擅曾昏送了一封密信。接到密信的擅曾昏差点儿晕了过去,他就说为何最近皇上会动不动赏赐自己,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尔后差遣下人唤来擅仙仙的娘亲。擅曾昏对着她道:“夫人啊,咱们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擅仙仙了。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不把她接回来,可是她身为贵妃,不是咱们想要接就能够接回来的。这样吧,你和我一起进宫,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擅仙仙的母亲自然极为高兴,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心疼的很。自从女儿进宫以后,她朝思暮想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能够见到女儿了,她能不高兴吗。当下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随着自己夫婿进宫了。
“你……云儿,我们丞相府应该也待你不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连你都不肯给我们说实话吗?”看到躺在床上身体薄弱纸张脸上蜡黄只有微微气流证明她还活着的女儿,擅曾昏的脸色变得铁青,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叫云儿的丫头,闻言缩了缩身子,尔后嗫嚅的道:“云儿,云儿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儿。那天新贵妃……新贵妃心血来潮的来找小姐,说是要去后花园游玩。女婢想要跟着,却被新贵妃挡了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奴婢只会心惊胆战的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以后,就么有什么精神……”
“小姐回来以后,你可曾和她说过话,她有没有说什么。”擅曾昏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虽然知道皇宫不是慈善地,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如日中天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动自己的宝贝女儿。
云儿点了点头,回忆的道:“说了啊,奴婢问小姐后花园好玩儿吗,是不是和新贵妃一起扑蝶来着?小姐当是好像说不好玩,只是喝喝茶赏赏花而已,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两个人只是谈论了一些花的品种什么的。”
“喝茶,你是说小姐出去和新贵妃喝茶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最近都有谁来看过小姐?皇上来过吗,来了几次?”擅曾昏仔细的问道,心中暗暗的再猜测着什么。只要揪出幕后主使,才有可能救回自己的女儿。
云儿点了点头,小声道:“皇上听闻小姐病了,来过一次,让小姐好好休息。后来就不曾出现过来。御医也来了两三个,都是把把脉,然后就摇头离去了。也没有开什么方子,所以小姐一直未曾服用什么药。”
“你说的是真的,御医只来了两三个,都是把把脉,然后就摇头离去了。也没有开什么方子,我家女儿一直未曾服用什么药。你确定你没有骗人,你知道骗我会是怎样的结局吧。”擅曾昏语出威胁,他的女儿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子。
擅曾昏突然响起来,某次下朝以后,自己来找女儿,结果女儿却一直抱着自己哭。说想家,想母亲,想父亲。若是女儿在这里顺风顺水,无所畏惧的话,绝对不会哭成那个样子,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总而言之,女儿在这里过的不开心。而让她不开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身居高位的天家人。当今皇上,当今的太子母亲新贵妃。好玩儿,真的是好玩儿。那些人也太厉害了,竟然耍手段耍到他的头上来了。
擅仙仙的母亲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擅曾昏制止。擅曾昏对着云儿道:“你是我府中出来的人,自然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非常乐意自己闭紧嘴巴,而不是让我找人帮你闭紧嘴巴。你说呢,云儿?”
“老爷,放心。云儿知道轻重,云儿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宫殿,云儿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小姐,不想让小姐受到一点儿委屈。希望老爷你能够信任云儿,云儿会继续竭尽所能为小姐服务。”云儿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道。
擅曾昏听闻脚步声,立即将云儿扶起,尔后对着她道:“我自然信任你,否则有些话,我也不会说出口。擅仙仙在这个后宫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的侍奉她。放心你的家人我也会差人好好的关照,擦干眼泪,一切如常,若是露出马脚,你知道会怎么样。”
皇帝得知擅仙仙的父母来看擅仙仙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他心情忐忑的来到擅仙仙的寝宫,有些尴尬的道:“所有的御医都看过了,也请了一些民间郎中,吃了几服药,一点儿气色都没有。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为何会发展的这么迅速。前两天人还好好的,结果没有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皇上不必太在心里去。我家女儿能够进宫侍奉皇上,已经是她的荣幸了。可惜她命薄的很,不能够享受这么大福气。”擅曾昏虽然心中有气,不过对方毕竟是皇上该有的顾忌可是一点儿都不能少。
新贵妃不一会儿也过来了,她望着躺在床上的擅仙仙不住的落泪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我的可怜的妹妹,你怎么会突然病了。你平时待人和善,又未曾树立过敌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生病的人会是你。”
擅仙仙的母亲立即出场安慰,她心中虽然犯着迷糊却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眼前这个新贵妃,她的儿子是未来的皇上,自然属于不能惹的范围。那些小道消息,她也有所耳闻,却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见她道:“我家仙仙一直有劳新贵妃你照顾,我们这些下人真的是感激的紧。只是我家仙仙无福,不能够承受皇家的贵气,所以才……”
正当此时,御医突然拎着箱子进来。擅曾昏急忙起身对着御医急切的道:“王御医,我家小女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会突然身子变差,现在却滴水不进了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该如何治疗?”
“丞相爱女心切,下官自然知晓。不过这一切得等我给小姐把过脉以后,才能有所论断。身为御医,不是巫师和预言家,不能单凭姓名和出生年月就判定贵妃所患的疾病。”说完这句话,王御医就大步走向擅仙仙面前,向皇上请了礼,尔后开始为擅仙仙把脉诊治了。
听闻这句话,擅曾昏如遭雷劈。如果皇上那句话他没有记错的话,说是曾经把所有的御医都叫来了,既然如此,为何王御医却说他是第一次为擅仙仙诊治,不知道以往的病情呢。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御医和一个喜欢戏弄人的帝王,该信谁的话,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擅曾昏隐藏了自己所有的不快,依旧面色如常的等在御医旁边。等到王御医把玩脉以后,擅曾昏急忙出口问道:“不知道病情如何?王御医,我家小女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会突然身子变差,现在却滴水不进了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该如何治疗?”
“启禀皇上,回丞相,擅贵妃病的却是不轻,但是也是因为时日的缘故。只需要采用特制的蒙古药丸,加之香薰疗法,想必过不了多久,擅仙仙小姐就会活蹦乱跳如最初了。”王御医拱手哈腰,极为真挚和小心翼翼的道。
当今皇上挑了挑眉毛,心想看来果然是过了一段时间,并且全部表现出来了,这些混蛋御医才看出擅仙仙得的是什么病来。说什么天下名医都在宫中,屁话,完全是屁话。病入膏肓了才看出来,能够叫做名医吗?洞若观火,这些人怎么就做不到呐。
“那么就请王御医赶紧替小女诊治吧,擅曾昏在这里谢过了。”擅曾昏闻言,心中一喜,心想有救就好,只要自己的孩子还有救,那么什么都好说,真的是什么都好说。若是失去了擅仙仙,他自己都不想活了。
“不过是小病而已,对我而言既是职责所在,又是举手之劳,所以丞相真的不必这样客气。”王御医笑道,他非常清楚自己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到这个国度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还以为那上面的人把自己忘了,没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有所表现的机会。
“那就赶紧治疗吧,丞相,和朕出去下一盘棋吧,咱们在外面等。新贵妃你和丞相夫人也出去说说话吧,毕竟也是好久不曾来到这里,自然要好好的欣赏一番。”当今皇上和丞相一前一后走出了擅仙仙的寝宫,两位夫人也慢慢的离开。
这个时候,那位王御医从袖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擅仙仙的嘴中。尔后才开始实行所谓的救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果不其然。擅曾昏那个老狐狸大概会提防他的劲敌,会提防当今皇上,但是绝对不会提防一个小小的被应招而来的御医。
擅曾昏虽然担心自家女儿,却也知道什么叫做圣命不可违,所以也只能看似一脸轻松的陪着皇上下棋。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皇上竟然连一手将他扶起来的烛宗成都能够杀去,还有什么不能够做的?
那日,皇上和烛宗成在庙堂之上起了争端,为的就是要不要开战。一个老臣能够以死相谏,只能说明这个老臣是忠心为国。一般人求都求不来,这个皇上却一脸的嫌弃,仿佛他遇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
身为皇帝贴心小棉袄的自己,自然明白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知道该如何让皇上高兴。于是用重金买通侍卫以后,他终于得以见到皇上。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烛宗成正是因为不识时务才会变成刀下冤魂。
那日皇上见到自己,并没有多么惊讶。为何身为一代帝王不会思索一个朝臣怎么会不经宣召就可以来到上书房呢。所以的问题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忙这个皇帝是笨蛋,要么就是他故意视而不见。
那个时候,南隆廉正翻阅着奏折,只是看了几行字,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擅曾昏自然知道,估计风雨欲来了。果不其然,之间那个人突然大手一挥,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一地,瘫软的靠在座椅上。
“皇上,怎么了?”擅曾昏见南隆廉面色不好,立马无比殷勤的向他展现自己的忠心。当然获取必要的信息也还是应该的,所以服侍主子的同时,擅曾昏还不忘低头偷瞄了一眼被扫落在地上的奏折。上面所写都是有关今天早朝上烛宗成顶撞南隆廉的事,大多数大臣都在为烛宗成求情。
知道皇上为何生气,擅曾昏的心里就安静下来。他帮着皇上收拾起奏章,尔后漫不经心的道:“皇上是在为今早早朝上的事生气吗?”擅曾昏心里冷笑,果然皇上非常不满意烛宗成。这种局面看下亲是越多人为烛宗成求情,皇上的怒火就越大。皇上的怒火越大,就对他的计划越有利。
得到皇上不怎么正式的肯定,擅曾昏自然不忘煽风点火。毕竟一天无二日,一山无二虎,一朝怎么能够有两个丞相。而且烛宗成那个家伙固执的紧,让他做什么都扯手扯脚。所以擅曾昏适时地朝着皇帝的心窝子扎了一刀,极为快速的进谏道:“皇上,烛宗成现在连早朝上都敢公然顶撞您,他哪还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得到皇上听下去的兴趣以后,擅曾昏继续逐级分析,专门将问题的重点引到皇上最讨厌的地方。当今皇上最讨厌什么,他自然清楚,那就是盗窃。想那陶贵人,不过是因为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就被罚入了冷宫,现在还没有翻身。
于是擅曾昏添油加醋的徐徐道来:“烛家世代出的都是文官,但是到了烛宗成这一代,他的五儿子却当了武官。文武丞相,本是为了相互制约。但是烛宗成把手伸到了武官之中,掌了兵权,野心可见。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当今皇上自然也还是有点儿头脑,他怕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局面出现。不过,他擅曾昏是谁,只提了一个名字,就让皇上的顾虑全消。要知道当今的皇上还是非常欣赏他那个不入流的六皇子的。
“爱卿在想什么,怎么总有一点儿心不在焉?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擅仙仙的病情对不对?放心吧,王御医是一个从不说大话的主儿,他既然说了没有问题,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当今皇上下了一个棋子,脸上带着笑道。
擅曾昏自然陪着对方笑了起来,只是望着棋局,他有些的疑惑的想:不过跟着这个皇上,这样一条路走到黑对吗?或许自己是时候结束两面派的日子,可以一心为一个主子服务了。想到这里,擅曾昏的棋路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有些事情,越要去做,就越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