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见秋菊忙了起来,自是不能偷懒。于是从茶桌旁泡了一杯茶,轻轻吹了吹杯中的水,随后递给烛玖兰:“这茶是从北洛进贡的塞秋风,刚入口虽有些苦涩,但后面慢慢品味却别有一翻沙土中的情怀。好似整个人站在一片荒凉北地之中,独自赏那伴着残阳落下的独日。王爷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塞秋风了,所以经常拿来招待宾客。”
烛玖兰先是小饮一口,眉头微微紧皱。随后缓缓舒展开来,看了一眼春梅笑道:“是有你说的那种味道和感觉。”
“小姐喜欢就好。”春梅接过烛玖兰手中的杯子,又添了一些。
秋菊铺好被褥后,走到烛玖兰的身边道:“小姐请让奴才伺候您就寝,今晚奴才会和春梅轮流守在屋外。小姐有事唤我们便好。”
烛玖兰并未说话,只是默然点头。熄了灯后,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烛玖兰伸出自己的手指,一时之间因为眼睛还没适应周围的黑暗,所以看不见任何东西。烛玖兰却是突然发笑,这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屋外因为月光的原因,所以能看到映在门上的影子。依身型来看,今晚前半夜守夜的应该秋菊。也许是认床的关系,烛玖兰折腾到了半夜都难以入睡。记得她最后睡着的时候,门外守夜的人已经换成了春梅。天色也有些微亮,这才挡不住袭来的困意。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春梅轻声唤着在睡梦中的烛玖兰,想把她叫醒,却又不能扯着嗓子喊,这做下人的可真命苦。
“别吵我,在让我多睡觉一会。”烛玖兰半睡半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随后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将被褥往上拉了拉,把自己的头给埋进了被子里。
“小姐,小姐。这都午时了,快起来吧。”春梅轻轻摇晃着烛玖兰,这会都太阳晒屁股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懒的主子。
这也不能怪烛玖兰,昨儿个是折腾到了清早才睡过去的。从睡着到现在不过才三个时辰,恐怕现在是雷也打不动她,只能任由她昏昏沉沉的睡下去。
但是春梅和秋菊也是被逼无奈,两个福晋在门外等着呢。昨晚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人去北院告诉几个福晋。说昨晚来了女子,看面相陌生,但是长得却美似仙儿。王爷将她安排到西院楼房,好生招待着呢。
这王爷是那些福晋的相公,自己的相公带着别人的女人回来,难免有些猜疑。这越猜疑就越想歪,心下就生出了醋意。寻思着来下个马威,免得相公被人勾了去,自己还蒙在骨子里。
“小姐,你就快点起来吧。侧福晋们都在门外等候啊。”春梅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连哭的心都有了。在让福晋们在门外这么等下去,真不知要闹出什么事。
“侧福晋?”烛玖兰也跟着喃了一声,眼睛依旧半眯着。随后想到了什么,突然完全瞪得大大的,立马坐了起来。
“侧福晋?在门外?要见我?”烛玖兰微微皱了皱眉,这自己不去惹事,麻烦倒是找上门来了。
春梅见烛玖兰醒了过来,终是破涕为笑,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李主子和雅主子都在门外呢,她们说想见一见小姐。”
“有何好见?”烛玖兰虽是不满的轻哼,她最讨厌的就是勾心斗角。以前在烛家的时候,见惯了那些姨娘为讨阿玛欢心,用尽了阴险诡计。既然人家福晋都在门外等着她了,也无回避之理。只能掀开被褥下了床,看了一眼春梅淡淡道:“帮我洗漱。”
“姐姐,你看这栀子花开得多茂盛,还有些淡淡的清香呢。改日我让几名下人采来一些,送到姐姐住处。”西院门庭外,并肩站着两名少女。站在左边的少女俯身在栀子花上嗅了嗅,一脸陶醉其中的模样。
春梅扶着烛玖兰出了房门,看了一眼两名少女,轻声对烛玖兰说道:“左边的是雅慧福晋,右边的是李欢福晋,两位都是侧福晋。”
李欢与雅慧听见身后有了动静,于是转过身来。李欢上下打量了一番烛玖兰,暗叹道,的确姿色不凡。随后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下,涨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没用。随后怒目圆睁,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烛玖兰当下头疼,见李欢这阴险的面孔,恐怕来者不善。既然人家要给自己下马威,自己也不能窝囊了。烛玖兰决定了,只要这两人一针对自己,就和她们死磕到底。
“奴才春梅,秋菊。给两位福晋请安。”
“起来吧。”李欢摆了摆手,见烛玖兰见了她们也不行礼,正好是个机会。于是详装微怒:“这是那个不知礼数的下人?见了本福晋还不行礼!虽然是招下人,但是陈管家怎么连这种粗野女子都带进来了?真是玷污了安王府!”
“就是就是,见了本福晋不行礼,该当何罪?!”雅慧站在一旁,高声附和着。
秋菊见状,暗叫不好,连忙道:“启禀李福晋,雅福晋。这位并不是府中新招的下人,而是昨晚王爷带回的宾客。”秋菊偷偷拉了拉烛玖兰的衣袖,暗示烛玖兰赶忙行了个礼,否则怕会遭罪。
烛玖兰却是看了一眼秋菊,微微一笑,让她放心。随后道:“吟兰见了王爷都未曾行礼之数,王爷都不给予怪罪,难道福晋自是认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比王爷大了不成?吟兰是王爷带回府的,难道福晋是认为王爷有眼无珠,带了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回府?听闻安王府管教甚严,连个下人都要求知书达理。王爷更是才貌双全,原以为王爷的福晋更是一般人不能相比,一看不过如此而已!”
“你!”李欢用手指着烛玖兰,一时却无从反驮。而雅慧听了烛玖兰一翻言语,却也是当场愣住。她们进府少说已有数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们说话。只能愣愣的看向李欢,后面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