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等下你和赵轩去超市买些零食吧,他姑姑临时打电话喊我们过去吃饭。原本计划今天和你们逛街给你们买几件衣服的,照这情形怕是要改天了。”子言正在那儿吃着早饭,赵妈妈微笑着来到身旁坐下。
“阿姨,我知道了,可是我能不能不去姑姑家吃饭啊,怪不好意思的。”子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仰起脸求救般的看向赵妈妈。从子言刚与赵爸赵妈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称呼他们为叔叔阿姨,约定俗成了般自在。
“你别害羞啦,都是家里的一份子了,大家迟早都要认识呀。”阿姨好脾气的笑着,拍了拍子言的肩膀,又和子言聊了会儿。随后起身说要上楼去看看赵轩那懒小子怎么还没起床。
阿姨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家里逐渐由清晰到若隐若现,窗外阳光很好,子言吃着早饭,心里一片安宁。
一个小时左右阿姨和赵轩才都下楼来。赵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衷于睡懒觉,不到日上三竿是不肯起来的。时针已指向十点多,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赵轩照例是没吃早饭就招呼上子言要往外走,子言弱弱的提醒他都没吃早饭呢,耽搁不了几分钟的。赵轩不听,直接朝门外走去,弄得子言一脸尴尬,阿姨解释说,“不用管他,这小子向来都是倔得不肯听人的,由他挨饿去。”
不多久,告别了阿姨,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去往超市的路上,赵轩家离镇上的超市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走走就到了。天还是冷得很,寒风裹挟着阵阵寒意铺天盖地而来,阳光在不远处无奈地微笑,子言冷得手脚冰凉,脸更是冻得发紫。
“你怎么走那么慢的,既然冷成那样,就快点走,快去快回。”赵轩走路的速度极快,只见两条长腿前后交替进行着,路一个劲的往后延伸,不知不觉间俩人已走了很长的路。
赵轩转过身瞥了眼紧跟身后的子言,不满的嘟哝道。她还是那么笨啊,一点改变都没有,难道自己真的又得继续忍受如此笨到不可理喻的人与自己一同生活吗?都怪爸妈,好端端的非要领养女儿,养就算了,居然是她。而且看爸妈的态度对她还很喜欢,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赵轩都发了话,子言再也不敢躲在他身后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了,只得鼓足勇气与他并排而走,就像当初恋爱时走在他的右侧一样,恍惚回到了从前。若是能永远这样走下去该多么美好啊,哪怕是天荒地老。子言又在一厢情愿的想当然了,都没正视现实。
一路忍受着来往行人频频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子言窘得直想往赵轩身后躲去。话说都什么年代了,小镇上的人们思想还是没多少改观,看俩人靠得近了点走在一起就误以为是情侣,怀揣着好奇心,忍不住多瞧几眼。赵轩想必是早已习以为常了,身旁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泰然自若的眉毛都不皱一下。其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路过子言身旁,眼中发射出一股杀气,神情似笑非笑透着狠。子言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撞见,猛地缩回来,那目光掩藏太多的心思太可怕了。子言若是不怕赵轩笑话自己敏感多疑,告诉了他这事或许后来的惨事就不会发生了。
到了人声鼎沸的超市,赵轩一点都不含糊,轻车熟路的引导子言来到专门卖零食的那片区域,利索的把货架上的东西看中了就直往购物篮里丢。子言在一旁看着他迅速的做完这一切,还没看清他都买了些什么,他就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篮心满意足的走向收银台,子言笨拙的跟在他身后,样子滑稽极了。
队伍很长,收银台又可怜的只有两三个,耐着性子等了很久才快轮到子言他们。谁知在赵轩掏出钱包结账的瞬间不偏不倚来了个电话,赵轩递给子言钱包,接了电话。他的脸色从接电话的那一刻就很冷峻,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周围很嘈杂,早盖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子言虽站在他身旁也没听的只言片语,而赵轩自始至终就只说了个“好”字。说完交代子言先回家后没有说别的,欣长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子言提着笨重的购物袋,来不及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非常担忧。
赵轩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走那么快,还是你用跑的?为什么都找不到你了,我都已经快把这个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了,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啊?子言急得绊了跤摔倒在地,手里购物袋里的东西滚落一地,子言暗骂自己蠢,都什么时候了还提着这些累赘,好想不去理会地上这些东西。幸好,仅存的一丝理智及时遏制住了冲动。
终于,在走得腿发软,手被重重的购物袋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子之后在一处不惹人注意的街道看见一群小混混正对一个人拳打脚踢。虽说是僻静处,可偶有行人走过,旁边不远处还摆着个水果摊,只是没有哪位富有正义感的人出手相助,有的只是抱拳看好戏的姿态。
子言预感到了什么赶忙丢下手里的东西,仔细一看那被打的人的身影酷似赵轩。糟了,就是他。他被一帮混混团团围住,被他们暴打,都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用手护着头挨打。
这一幕看得子言心在滴血,她怒不可遏的猛喝一声住手,又以飞般的速度奔到不远处的水果摊上看见长长的甘蔗就顺手拿了根,直接朝那帮人冲去。甘蔗似刀剑般在手中挥舞,重重的落在那帮混混身上,一棍下去连打了好几个人,力道很足,痛的他们哇啦哇啦大叫。可甘蔗也在他们的叫声中噼里啪啦的断成好多段。
他们一瞧这模样,纷纷停下手中要往赵轩身上揍的拳头,对着子言哈哈大笑起来。
“小妞,不错嘛,居然还懂得保护你男人。可惜就是脑子不灵活啊,你是要送甘蔗犒劳我们还是咋的。”
“小妞,看你还有几分独特要不跟我怎么样,我最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了,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
那帮人淫荡猥琐的挑逗着子言,甚至还有人上前去就要动手动脚,摸摸她气的涨红的脸。子言毫不留情的赏了他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没等他回手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痛的他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直叫唤,一脸痛苦。要是踢他命根会怎样,子言有点邪恶的想道。
“你们傻愣着干嘛,就是这个女人,还不快点给我把她解决了。还敢跟我抢男人,活腻了是不!”一个尖锐的女声冲破混乱的局面,准确无误地传递到每个人耳里。子言露出喷火的双眼去搜寻那万恶的女声,在混混身后见着她的须臾心里咯噔了下——不就是之前经过自己身旁那个一脸面露凶相的女人嘛。
“你们来啊,我还怕你们不成。”事已至此,也没有退路,子言干脆摆出副豁出去的架势,挺直了腰板站在他们面前,掷地有声地丢出这句话,坚毅的眼神将在场的每个人扫视了一遍。拳头不自觉得握成一团,紧紧的,关节清晰可见,眉宇间尽是无所畏惧,决一死战的意味。
对方看她这样子也惧怕了,弄不好这小妞还真有两下子,或者也是混的道上的,看她那么拽的不可一世。如果硬上怕是白白被她痛打一顿都有可能,看她那吃人的表情就猜出个大概,这小妞绝不是好惹的。他们怯弱了,只等为首的大哥发话。
“子言,怎么是你啊。”大哥语调温柔,旁边的小弟全都诧异的看着他。
“嗯?怎么是你,周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子言愣了半天才觉得眼前这张桀骜不驯的脸好眼熟啊,搜索枯肠而不得。后来才回忆起小学时似乎是有这么个名字的同学的。
事情因这对老同学的彼此相认而立即走向终止,面对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有人敢站出来抗议打扰这和平。那个张狂的女人也只仅仅撇了撇嘴表示着不屑,也无可奈何。
“子言,几年不见,你没什么变化嘛,不过变泼辣了点,有空再联络哦。”周杰的那几个小弟不用老大示意,早已恭恭敬敬的将赵轩扶起来,子言没心思搭他的腔,跑上去关切地询问赵轩的伤势。
周杰很有大哥风范的大手一挥,让兄弟们都散了,并且吩咐说以后谁也不许动他们俩人。子言这小妮子还是像以前那样搞笑,想当年总是受自己欺负,她一声不吭的也不计较,还是照例把作业给自己抄,在老师面前替自己说好话,虽说有时也会戏弄自己两下子。这次多亏了以前的同桌抄作业之谊,要不难办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下,看你伤得不轻啊。”人都散去了,街道呈现一派荒凉,子言心疼得望着赵轩,好想抚摸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还是没敢去碰他。
“刚才的事多亏你了,还有这事别让爸妈知道,要不他们又要骂我一顿了。”赵轩望着此刻陪伴在自己身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子言,被感动到了。同时也感慨着女人真可怕,不就是把她甩了嘛,居然招找来一帮人报复自己,把自己打的够呛,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讽,煽风点火。
子言搀扶着赵轩,慢吞吞地往家里走着,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叔叔。他停下车询问是怎么回事,赵轩不吭声,子言忙圆谎说是自己被一帮小混混调戏,赵轩是因为帮自己才挨打的。说完偷偷看叔叔的反应,他没说什么,只是载上俩人,把子言送回家里后,马不停蹄的开去医院。
原本好好的一天被搞砸了,子言很担忧赵轩,恨不能飞去医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