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一家抱着极大的热忱招待了子言他们,他们一到就惊喜的发现阿姨也在那儿,只是叔叔临时有事来不了,再提起这事姑姑又是番叹息。随后又满面春风的和子言他们打招呼,一看见子言就兴奋的两眼放光,把她拖到身旁问这问那的,热情过了头,子言没见过这架势忸怩害羞的想躲到阿姨身后,姑姑见着了笑得更加欢,子言回头一看窘得无处藏身,要不怎么说阿姨突然变那么高大了,原来是赵轩啊。赵轩一脸迷惑,心思早已神游去了。
天色还没完全暗透彻,桌上依稀摆满了美味佳肴,食物诱惑着大家纷纷入座。席间一堆人团团围坐,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氛围轻松愉快,抛却了世间一切闲愁。子言心里大呼过瘾,负担放下不少,也能自然的和姑姑姑父有说有笑了。
家里的孩子在外地读大学,偶尔回家,家里就只剩下姑姑和姑父俩人,子言和赵轩一来把冷清的气息给搅热了,心情大好。他们人又都极好,姑父是狂热的文学爱好者,肚子里墨水不多,却爱附庸风雅,得知子言整天书不离身的二话不说就跑去厨房重又拿个酒杯就要和子言对饮,说是为了庆祝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总算等到个和自己谈到一块去的人了。子言哭笑不得,哪是投缘啊,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和姑父东拉西扯一大堆,糊弄他的,他也信。面对他递到面前满满一杯冒着泡沫的白酒,看着难以下肚,想着姑父手没拿稳就好了,酒泼了也就没那么好的兴致重倒了。子言急中生智说了段名人轶事,想逗姑父笑得,姑姑笑得花枝乱颤,姑父倒很木然的只一心看着酒杯顺势递给说笑着的子言。无奈,她不好推脱,一脸苦相的笑笑接过酒杯,正犹豫着环顾四周看怎样才能偷偷泼掉酒,手里却是落空了。没有听到杯子掉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声响啊,咦,不对呀,是谁拿走了吗?一看,旁边的赵轩正仰起头面露难色的把酒只往肚里灌。酒杯瞬间就空了,杯壁上只残留零星的泡沫星子,桌上的人全都愣住了。
“赵轩,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还说最讨厌喝酒了,今天是怎么了呀。”姑姑疑惑的笑着,又瞥了眼子言,明白了什么似的。
“儿子,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啊?和人打架了,你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阿姨嗔怪着。
这下子大家的目光全聚落到子言和赵轩身上,赵轩没有说出脸上那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痕背后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偷着乐,姑姑打趣道:看来你们俩关系不错哦,妹妹,你有福了,现在是女儿以后就是儿媳了,横竖都是一家人啊!这句话说的很露骨,子言想逃离又觉得虽说难堪了些究竟是甜蜜的,一想到未来也偷着乐呵,赵轩没有反应,面不改色的说子言不能喝酒的,身体吃不消,反而是越解释越糟糕,他们笑得更欢了。阿姨在一旁眉开眼笑的,浓浓的笑意一路直奔子言他俩身上,在头顶缠绕;而他们好比众目睽睽下的小偷,被人揭露了身份,又无处躲藏,很有默契的埋头吃饭,一声不吭的。子言心底是这样想的,赵轩却觉得大人好荒谬,也不想去理会,就差控制不住的大喝一声:我有女友了,下次带回家给你们看看,免得乱点鸳鸯谱。还是没说,看了眼身旁的子言。
“不错嘛,小子,知道疼人了啊,啧啧啧,你们看看。”姑父借着酒劲兴致勃勃的掺一脚,这事就像糊泥巴一样越混乱越乐趣无穷啊。姑父脸红到脖子,说话口音很重喷着酒气,一说就是一阵酒味飘过来,他心情大好,喝了很多酒,说话舌头都在打卷了估计离趴下快了。
“你呀你,喝了那么多,就别喝了,消停会吧。”姑姑又恼又无可奈何,姑父的手一沾上酒杯除非他喝得倒在地上要不休想夺走。
“子言,来,你陪我喝一杯,难得的。”姑父借机怂恿子言也喝酒,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给她,子言也不畏缩,接过就一饮而尽,姑父看了直呼豪迈爽快,拿过子言手中的空酒杯就又要灌满。一大杯酒下肚,胃里有火在灼烧,喉咙里又有辛辣的感觉,脸马上涨红起来发烫,头发晕,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在眼前晃悠不停,还出现了幻觉。没等到姑父把第二杯酒倒满,子言就壮烈的趴到在桌上,推也推不醒。赵轩用胳膊推她,子言看也不看抬手就一巴掌打在赵轩身上,还好子言现在浑身瘫软无力,这一巴掌没多少力道。赵轩无奈的挤出个笑容,索性把子言衣服上的帽子给她戴起来,让她快睡去吧,好少给自己惹事,旁人见着了分外有趣,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说:赵轩,你等下负责把你媳妇送回家去吧。赵轩没回答,低头扒着饭。桌上的氛围达到最高点也是赵轩最沉默的时候。
赵轩匆匆吃了点就坐不住了,告辞说要回家去了。大家都挽留,说大不了就住下好了,阿姨看时间很晚了也就提出真的差不多要走了,留不住,只得放他们走。可又犯了难,姑父喝的醉醺醺的车是开不来的,剩下的人又都不会,黑夜漫漫,很难走,就力劝他们三个留下。赵轩不肯,回家还要和女友甜蜜的煲电话粥呢,执意要走,没人留的住,当下决定由赵轩背着子言走。
外面寒风凛冽,赵轩身上又背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子言,不由得大叫自己命苦,早知就不来吃这顿饭了。阿姨笑话他,也不避嫌的说子言不错,叫他可以考虑下以后再和女友分手找子言好了,默认她是未来儿媳,蛮喜欢她的。赵轩听的大骂阿姨过分,不是等于叫自己快和女友分手嘛,有这样的妈妈的嘛。
“赵轩,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你都不曾看我一眼”冷风把子言吹醒了些,她含糊不清的吐露了心事,在母子俩个都沉默赶路的间隙,这话还是清晰的传入耳里。
第二天醒来就又闹了个笑话,可怜的子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