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西又来电话问子言寒假准备怎么度过,子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去打工啊。”
“我最近穷啊,都没钱花了,要买衣服,又要逛街什么的,缺一大堆东西啊,都需要money吧。”没说几句话俩人一拍即合,约好在家休息个一两天就去打工,稍微先放松放松,打工了就没那么潇洒自如了。
挂完电话,子言从床上迅速弹跳起,跑到隔壁阿姨房间。房间的左侧是阿姨房间,右侧是赵轩,她夹在中间的位置。
“阿姨,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寒假我想去打工,可以吗?”阿姨独自在看电视,叔叔窜门去了,子言挨着她坐在床边。
“子言,好不容易盼来了寒假,在家好好玩吧,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缺钱了,怎么不和我说啊。”阿姨看着子言,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言辞恳切。随即转身从床头柜那里摸索钱包,被子言一手挡回去了。
“阿姨,不是这样的,我是想在寒假里锻炼下自己,迟早要迈入社会的,想先别人一步体验。班级有好多同学每逢寒暑假就跑去打工,还有人平时周末也去做兼职呢,没有几个人窝在家里的,我也想去看看打工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子言是非要说服阿姨不可了,她迫切的要追赶上别人的步伐,害怕原地踏步,贪逸安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阻碍。现实也容不得她再幼稚单纯下去了,她必得去接受命运对自己的磨砺,逃不掉的。
阿姨顾虑很多,她坚持已见的反对子言去打工。她也有顾虑:委实舍不得受苦太深的子言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都没个喘息,还得霸占了休息时间去打工;还有邻居们私底下肯定会流传些流言蜚语,说子言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孩子呢就忍心叫她打工受累。
看形势一时半刻扭转不来纹丝未动的,子言也不再坚持,想着还有两天好磨,也不急,说不定那时她就想通了,把事情缓缓吧。阿姨看子言乖巧的对自己百依百顺,说的话都记在心上,很高兴;子言惭愧着,为了弥补主动要求留下来陪阿姨看会电视,说会话。
临睡前又因突然想起了赵婶,不知她还好吗?子言打了通电话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接连打了很久都是铃声一声又一声单调急促的响着,不安起来,时间还不晚,依赵婶的作息时间现在还没睡吧,怎么回事呢?
子言郁闷了很久,甚至都猜测赵婶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住院去了吧。她的身体一向不大好的。
一夜难眠,早上起了个大清早,在桌上留了张便条就走了,直往车站奔去。
到了赵婶家,门关的严严实实,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个颤悠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问话:“是谁啊,有事吗?”
“赵婶,是我啊,你开开门啊,你还好吗?我来看你了。”子言焦灼的声音在稀薄的空气中回荡。
在门外等了很久,冻得面孔发红,手脚快要僵掉似的,屋里终于亮起了微弱的光亮,赵婶打开了门。她披了件极单薄的衣裳,神色倦怠,眼窝深深的陷进去了,原先胖乎乎的面庞瘦削的骨头清晰可见,似乎紧紧是附上了层皮,头发乱糟糟的,花白一片。子言惊愣的说不出话来,她凄凉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就要拉子言进去。子言这才注意到厚实的手也失去了水分变得干瘪,没有肉了,摸着手指骨骼又心疼又恐慌。整个的人都瘦了,胖嘟嘟的身材一夜之间瘦的像张纸,无力的随时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赵婶,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眼眶泛红,子言搀扶着赵婶走进屋里。一老一少的身影映衬在昏黄的灯光下。
子言把赵婶带回屋里,扶回床上让她躺在被窝里多睡会,自己就坐在床沿上,靠得很近。
“子言,一言难尽啊,若不是你来看我,我怕是死在这儿都没人会看一眼。”赵婶泪水涟涟,急忙用手背去擦,子言拿出纸巾来轻柔的为赵婶拭去眼泪,背过身呜呜的哭起来。
“赵婶,你别这样说,大哥和嫂子不在家吗?你生病了吗?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你不要跟我提那个混账东西,要是没有了他,我的日子会好过不知多少,这个家里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也落得个清静。”赵婶郁郁寡欢的,停顿了好几下才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整,很吃力的样子。
“他们对你不好吗?你和我说啊,有事我们一起面对。”子言急得只会催促赵婶了,急于知道事情的过程,好替赵婶分担肩膀上的重担。
赵婶拗不过她,将事情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