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端,呆在屋里的林寒久久没等回子言,不禁懊悔自己糊涂,只顾怄气,都忘记她的安危了,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门就在外跑。
“子言,你怎么了,没事吧?”终于在走廊中间看到酷似三国鼎立的三人在僵持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脸愤恨的用血红的眼盯着受惊吓不轻的子言;而在他们挡住的一侧隐隐看到一个丰姿绰约的背影在优雅的移动,可惜看不真切,只觉得眼熟。突然明白是谁了,血往头上涌:不会是她吧?不要啊!
刚要疾步上前细看,被一双肥嘟嘟的长满毛的肉手给拦了回去,那中年男人的眼里有种不可冒犯的威严,同时放松了对子言的警惕,只管冲那女人吼道:“你快走,这里我来处理。”
“子言,你快给我拦住她,不要让她走。”林寒见那女人走得轻盈敏捷,只一拐弯就消失了,心急火燎的呼喊着子言。
“不许去,你去了会后悔的。”干爸又是一阵怒号,呵斥兼威胁子言。子言无计可施,不去追吧白白错失了为爸爸翻身的机会,功亏一篑不说还展露了马脚,把干妈也牵连进去,而狡猾的干爸更能从中轻易的嗅到些什么,必定会有所防范更会加害爸爸,事情岂不更糟?可若是追上去,受到重创的也不止林寒一个人啊,忍心看他们伤心难过吗?子言下不了狠心,不愿看见任何一方痛楚,这棘手的事怎一个“难”字形容得出。
“你不去我去!”林寒看子言一动不动,磨磨蹭蹭的,以为她心慌了,吓坏了,不满的说了句就挣脱阻扰,飞快的从他们身边擦过,顺着拐角处追了上去。子言和干爸也尾随着,各怀心事。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林寒一把拽住那女人的手臂,扳过她的脸与自己对视,羞耻、心痛的吼道。
“林寒,我们走吧,这事情纯属误会。”子言他们已经赶来,她心痛的拉扯了下林寒的衣服,轻轻的解释道。看到他们母子俩同仇敌忾的对峙,自责地恨不得死掉。刚才就应该拉住他的,只一个疏忽就铸成大错。母子俩个多年的隔阂好不容易化解,又出了这样的事,摇摇欲坠的感情怕是难以维系了。
“林寒,我们先回家,这事回家后和你解释。”林妈漠视一切的脸上明显有了难堪之色,心虚的低声劝着。
“谁都不准走!”没有人来得及作出应答就有一高亢的女声震耳欲聋的传来,子言心想糟了,干妈赶来了,只怪她速度太快,怎么不慢些呢。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得尽快收拾好乱糟糟的心情去应付才是。
“林寒,你们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相信我。”子言几近哀求的看着林寒此刻冷若冰霜的脸,他的怒火转为淡漠,这样更加让人担忧,子言轻轻推搡了他一把。
“子言!”干妈凌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皱紧了眉毛,很不悦的望向怯弱不堪的子言,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好不容易抓住干爸的把柄,怎肯就此撒手。
“干妈,刚才是我的疏忽,这事里面有误会,不是她,是别人,那人刚才逃了,很不巧。”子言违心的说着,她不想让林妈下不了台,甘愿把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竭力为她开脱着。说谎的最高境界是言辞恳切,说的比真的还要真,迫于局面,子言强迫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用平常的语调来叙述原委。
“老婆,这事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子言啊,可不要误会别人才好。我的过错冤枉了别人就不好了。”干爸连声附和,求饶的说着,还装出一副窝囊的样子,子言看得想发笑:他可真能装的啊,这演戏的功夫比谁都要好,以前真是小瞧他了,屈才了。
林寒照列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哀愁;林妈留给大家的只是一个背影,自始自终没有露过脸;干爸畏畏缩缩的跳到干妈身旁之际偷偷将手机塞回子言手里;干妈怒气涨满脸又不好再发泄,强忍着很憋屈;子言疑虑的眸子黯淡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好随机应变。
不多时,林妈毫无征兆的离开了,林寒没有追随前去,淡漠的看了眼,好像是陌路人;干妈不依不饶的,被子言和干爸拉回来了。
这时,林寒穿过子言身旁默不作声走远,子言劝住干妈后立即追上去,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心疼歉疚的看着他,颤抖着握上他的手。
“你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的吗?这就是你要办的事情?”林寒开口了,不无讽刺道,不屑的瞥了眼子言,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着。
“不是的,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子言追上去,因着急话也说结巴了,在紧要关头竟是这样的笨拙,暗骂自己蠢到家了。
“林寒,你现在要去哪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吗?我会告诉你一切的。”林寒一旦受伤就抗拒任何人的接近,他会把所有的关怀就拒之于门外,独自关在里面。子言看他心如死灰,跌跌撞撞的路都走不稳,皆是因为自己闯的祸,难过的落下泪来,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无能为力。不想眼巴巴的看他离去,冲上去紧紧的从后面环抱住他,死死的抱着,哪怕他冷漠的拍疼了手也不退缩。林寒也不再推开她,就静静的让她抱着。
这时,旅馆里又走进一对儿。
“嘻嘻,你说的可当真哦,你说等下就会带我好好去逛街的,说话算数哦。”有一位妙龄少女亲热的挽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娇声说笑着,他们越走越近,急切的步伐一路穿过走廊。
“你看这年头还少见那么痴情的女生的。”他们一路说笑,路过子言他们身旁时大叔瞄了一眼,酸酸的说着。
“要你管,给我滚!”子言正心烦意乱的心头让人看了笑话,还被讥讽了一番,正愁怒火没处发,来了个不怕死的。
“哟,你瞧她还挺凶的,哪还跟我们温柔似水的兰兰比啊。”他停下了步伐,没看到他身旁的少女紧咬着嘴唇,手一个劲拉着他迅速往前走,好越过子言他们。
“你说的很对啊,我们子言哪能跟你怀里这种美人相比呢?真是太委屈了。”沉默许久的林寒爆发了,他无法容忍别人对自己的女友说三道四的,他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他回转身一把将子言搂在怀里,不卑不亢的说道。顷刻,注意到大叔旁边的情人,微微一皱眉,很快鄙夷不屑的别过头去好不恶心到自己。
“子言,最近还好吗?我可是很想你哦,哪天我们叙叙旧啊。”杜兰眼底有丝慌乱闪过,林寒看自己那眼神真是心寒彻骨,和他再也没有可能了吧。即然如此,我杜兰得不到的,你陈子言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完全,我宁可毁了林寒也不成全你。
杜兰的眼角深藏着狠毒,子言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听的人浑身战栗,嘴巴格外的甜儿,看上去亲密无间,实际另有一番深意:陈子言,你终于出现了,哪天我要你好看你就等着吧!
子言联想到那天乘车时听到杜兰在电话里恶毒的咒骂自己,再看现在这情形,明白自己没有好日子过了,她又得给自己本就烦愁不断的生活添更多的乱了。浅浅一笑,既然过不得安稳,非要冒出那么多的事,那也不怕,时刻准备着。
“杜兰,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林寒替子言回答了,说完就搂着子言远离了这个污浊之地。
“你留点心眼儿,杜兰心机很深的,我怕她会伤到你。”林寒拦上辆出租车,安顿好子言后淡淡的交代,关上车门转身就走,也不知去往哪里,子言猛的拍打车窗也无济于事。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好把你送到,刚才那位先生交代了,我就有义务照看好你。”司机一丝不苟的说着,子言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