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就已经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呢?是从他总是撒着娇扑在我怀里说:“娘娘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还是从答应他的母亲开始?亦或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的心很乱,如果尧尧真的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是杀了吕诺么?我办不到。
我没办法在在这里安心的等那个枫小子回来,起身正准备就那么出门,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玻璃的小丫鬟胆怯的站起来:“请,请问您要去那?冥王让您在这等他。”
我没有理会,径直的出门了。
我从来没有来过天庭,或者说,很少来,多数也都是因为任务吧。
对这里环境很陌生,其实觉得和人间没什么区别,除了四处都是迷雾意外,也都是到处都是花坛,房子,还有……那一望无际的云彩。
我突然觉得生活很无聊,死气沉沉的,一尘不变的,却也是这份安宁让我觉得幸福。
不过……我有预感,幸福的日子,平静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而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低头一直沉思,也忘了自己走到哪了。
却见眼前一闪,险些被撞倒。
“哟,这不是凌薇姐姐么?可真是少见,您又有什么任务了?哦,多年不见,您又要出山了?”
顺着这有些尖锐此而的声音望去,原来……
一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不认识,但是似乎见过,对了。在帮夜翼云做事时候的死对头,那个时候同夜翼云抢饭碗的,也是干同一种生意,名声都挺大,夜翼云是凭事情内容来决定干不干,而他们,只要是出得起价钱的,什么都干。
夜翼云所从事的是以“夜”著称,而她的主上昼羽风则是以“昼”著称。
两边水火不容,从不来往,但任然有任务冲突的时候发生。
此女子……确实,没什么映像,但就是她折扇上画的那个日出的图腾让我想起来的,偶尔这么一看,觉得有些像日本国旗上的那图案,只是多了点花边而已。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前行:“哟,对了,听说姐姐你自创一派混的不错嘛,也对,自己的东山都快靠不住了吧。此战必是我们“昼”获胜。
我不太想理她,独自前行,我绝隐宫却也算是出了名的,唯一一个你能与“昼”“夜”并称的“隐”虽然对这些名声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们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斗了几百年照样还不是那个样子。
只不过近几年由于我与夜翼云毕竟还熟识,所以比较稳固,他们也不敢造次。
对于以后的什么战争,我是没必要去想的。估计要是真打起来,杏儿要是出马的话,我也必定要站在“夜”这边。
我对他们“昼”的做法确实有些看不顺眼,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多数也为暗杀,但不顾及对象,事件,只要出的起价,他们的手法一向残忍。虽然我在三界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毕竟大多都是独来独往,杀的也都是那些嚣张跋扈之人。
一路上询问了很多的小仙女,他们看到我又好奇又害怕,但都还是愿意告诉我的,也有些会劝我说别去了,今年已经有一个进去了,让我再等等,明年来再或者是等里边那个死了再说。说是这次进去的是个小孩子。估计也没法活了。
我则只是点头,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朝他们指的方向走去。
还能……活着么?
中于到了,那是一间房间,依旧是很古典的,很破旧的,我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一间很普通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有一块很大的镜子,而镜子的旁边,站着一名男子,火红的长发……酒红色的眼眸。
吕诺……
他有些惊讶又抱歉的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无助:“凌儿,我……”
“啪。”
在一瞬间来到他的面前,狠狠的一耳光,回音回荡在有些空荡的房间里。
指甲划破了他俊美的脸庞,而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倒影着我们的身影,我的悲伤与气愤。吕诺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让他死么?你始终不信任他!对不对?他死了你才安心……是么……?”
最后几乎是呜咽出声,几近崩溃,我以为,以为吕诺也喜欢尧尧,以为……他会相信他。但是……
撕扯着他的衣领,有些无力,那晶莹的液体却不争气的落下。
镜中,那冷傲的女子此刻显得有些许无助,红色的液体似血一般却不显狰狞反而更显凄惨。
吕诺痛心的抬手擦拭我的泪水。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受伤也好,面对死亡也好,那么的漠然……因为没有牵挂,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想要守护的人,活下去的理由……
吕诺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咬了咬牙仍旧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看着他那几近无辜的表情却也……
“如果……如果尧尧有什么三长两短……”
只是想要表达,表达我的感受,但是,却忽然不知该怎么说了,要他陪葬么?
看他受伤的表情,我有些说不出口。
“我……我没有办法放过我自己。”
吕诺似乎有一秒的失神,随后俯身抬手将我拥入怀中,:“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你愿意相信我么?你愿意……听我说么?”
我知道,很多时候都是因误会而其的,我并没有能够有那份心情还死活说什么‘我不听’之类的孩子气的话,毕竟活了那么几百年也不是白活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整个人是在他怀里,但是不知为什么,任然感觉到,他笑了,恩,应该是,笑了。
“尧尧,他是知道了所有的规则和【炼妖】的危险性后还是决定要去的,虽说你一直照顾他,最了解他的人是你,可往往最不了解他的人也是你,你永远都护着他,把他当做十岁孩童一般,但是他的心智可发育健全。他在我们几个人的教导下法术更是惊人,聪明,学的也快。怕是连你这个娘都不及他明白。”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呼吸在发丝间,感觉很微妙。吕诺顿了顿又接着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当年……也只有五个人出来而已。其中一个……是我。我的师傅是上一届的战神,他有很多弟子。后来为了选取适合的继承人,把我们一一都送了进去,但是没有人活着出来,我在众多弟子中的法术算是很普通的,也是最不受师傅看好的,因为我是红瞳,话说只有魔界的皇族才是红瞳,他们一直把我当做异类,但若我真是魔界皇族又到好了。却又不是。可偏偏……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在里面保住了命,也因此学会生存的准则。如何在残酷的竞争中,严厉的环境下存活。那是一种对身心的极度考验。能屈能伸,做事果断……我也许并没有极好的利用,没有真的修炼成多么厉害,但是。我毕竟身经百战活了下来。因此,得到了战神这个名号,而出来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太简单了。”
我沉默了一会,抬头却迎上他的眼神,里面没有恐惧,没有伤感,更多的是释然。
“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那份孤高冷傲,在战场上有些许格格不入但是又像在血泊中绽放的妖艳的罂粟花。那份决绝……我始终忘不了。我知道你很宠着尧尧,但是尧尧一直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迟早会闯祸,即使很多事都明白了,却因你的娇宠而变得骄纵不成熟。而且,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放心吧,以尧尧的聪明才智来说,这次的试炼可是百里而无一害的。要说真有害,也怕就是你这个过度担心的娘亲,也许你不了解,但我们对于他那个鬼精灵可是信心十足的。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吕诺的话很有说服力吧,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我的确有的时候太不了解尧尧了。可是尧尧再怎么胡闹,我一直坚信,他的本质是善良的。
为了使他放心我绽放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说:“恩,等尧尧回来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和他都说清楚,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吧。即使……他会恨我也没关系。”
吕诺揉了揉我的头发准备带我回家,我却说是要在这里等尧尧,我相信他会很快回来的。吕诺说不过我,只好说先回去和他们报个平安,觉得,家里那几个一定急了。过些时日再来看我。
我也只是点头罢了。
后来的几日里,不知哪个小丫头怎么找到我的,居然能到这地方来,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按时给我送饭,送完后就回去了。这让我倒是又对她刮目相看了一番,看来不只是做事迷糊而已嘛。
我每日守在镜子旁边,等的就是那一日,会看到哪个男孩笑着说:“娘娘,我回来了。”
靠在镜子边,看着从镜子中倒影出我的模样,及熟悉又陌生。脸上的那份期待……不知何时才能因实现而绽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