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阳光烤炙到地面,幽暗的小巷中,不时透进点点俏皮的光线。幼小的张铭雅紧张地蜷曲在幽黑地角落中,大睁的双眼里闪烁着无尽的惊恐和忧伤,一个骨瘦凌峋,约莫三十几岁,带着佞笑的中年男子正一点点地向她走来,出于本能张铭雅不停地后退着。
中年男子猛地从地上野蛮地揪住惊慌失措的张铭雅,蛮力地扳起了稚气未脱的面颊,“刚来的货呢,如何,长得很漂亮吧,不要看她这么小年纪可机敏的很呢。面向另一个在他面前站着的面目可憎的男人说道。
恶面男半眯眼睛,认真上下看了张铭雅一遍,接着抬眼睨那枯瘦男一眼说,“这小丫头没毛病吧,他才不愿因为一个身份不明的被拐骗的毛孩子招致什么祸端。
“您大可放心,我何时给您次货过啊,枯瘦男不屑地回他。
“价格如何啊,
看见枯瘦男伸出五个手指指向他比划,恶面男伸手进皮包掏了一叠钞票往他身上丢去,“数清楚了你,五万,
“对,对,对。枯瘦男笑得变形的面颊上,堆满了扭曲的皱纹。立马啐一口唾沫在他的指头上,眼冒金光聚精会神地数着手中的钱。“不多不少,刚好。说罢把钱收起,将张铭雅往恶面男手中使劲一推,走的时候还不忘加上一句:“再有需要,您可不要忘记叫小弟我啊。
恶面男冷冷地哼了一声,拽着瘦弱胆怯的她消失在暮色中。
阴暗、长满青苔的地下室里,透不出一点光亮,到处充满了腐烂的气息。周身传来的剧烈疼使得她脆弱地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完全无法动弹了。她深吸一口气,黑眸闪烁着无边的惊恐,用尽力气努力地朝前蠕动着想逃开。
“想跑,贱丫头,老娘看你往哪里跑,在她身后的凶女人抖了抖手中的长鞭,“啪的一下结结实实地的抽在了小铭雅瘦弱单薄的身上。
张铭雅猛然抽搐起来,“啊…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号。只见那个女的几步上前一下子把她抓起来,用力扯住她那乌黑的秀发逼迫着她和自己对视,“我告速你,不要在这里同我耍心眼。到了这里你可不再是什么娇气的小公主,如果你不乖乖的跟着我们学本事,到时候绝不饶你。
下一秒,她就被人大力的一脚踹到了地板上。张铭雅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渗出鲜血。双眸里闪烁着几乎害怕到极端的神情。她蜷曲着身体,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掉在地板上,染开水花。
眼见凶恶的女人又向她逼近,可能因为怕了,小铭雅不停的摇着瘦小的头,哽咽着发出祈求的声音,“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饶了我……
悍妇发出狰狞而得意的大笑,弯腰蹲下,抓住她的黑发,“晓得害怕就好,跟我说你还要不要从此以后老实听话,
她迟疑了一刻,看女人握在手里的皮鞭又一次高高举向空中,她轻轻开口,“我,我听话。
“好,当真是一个伶俐的小丫头。然后,女人站起来一把丢掉手里的鞭子,“等一下,就有人会来将你带出暗室,今后可不要忘记今天你曾说过的话,老娘要你向东,你就别想往西。不然吃亏的就是你自己了,
当关铁门的锁链声在耳边响起时,她才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双手抱着膝盖虚弱的依靠在墙角里。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胳膊腿上随处可见被鞭子抽过的淤青痕迹。强烈的灼痛麻醉了小铭雅的每一根神经。红肿的双眼好似核桃一般肿得高高的,带着一丝温度的液体恣意划过早已冰凉的脸颊。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思念她不知现在何处的亲人,思念对她千娇万宠的母亲,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爸爸。然而,或许这辈子她都不能再见到父母了,一想到会这样她一下子大哭起来。为何,为何她张铭雅会被人贩子拐卖卖到这个地方,为何那个人要是她……
“贱丫头,谁借你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想着偷跑,活腻了你,恶女人忽然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张铭雅被打的眼冒金星直挺挺摔在了地板上,斑斑的血迹从嘴角渗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皮鞭又毒辣辣密集的打了过来。鞭落之处,都会溅起一阵阵痛楚。
恶毒女怒极的尖声大笑,“跑啊,看你还敢跑。居然敢偷偷地溜,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老娘我这次非好好地‘疼疼’你不可,说罢越加使劲的在房间里甩动着握在她手中的长鞭。
火辣辣的疼痛从身上各处传来,叫她痛不欲生。她竭尽全力地挣扎着,一直到眼神慢慢涣散开来了,肝肠寸断的痛楚折磨着气若游丝的她,疼——好疼——除了疼痛她似乎再无其他感觉……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以后都不敢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跑了。额头上渗出满满的汗水,她痛苦的不断挣扎着弱小的身体。
见那个女的带着狞笑朝她一点点逼近,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栗起来,“求你,不要,求求你不要啊,求救声不断增强这是来自内心深处最苍白的哀号。
忽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朦胧中睁开倦怠的睡眼。瞧了瞧幽静的周围,夜晚的清风透过巨大的玻璃材质落地窗轻拂着白色的蕾丝窗纱影影绰绰的随风曼舞。还好这里不是那个地下室,她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大口气。又做了这个梦,幼年时的噩梦已经束缚了她长达十五年之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下了床,看看窗户外面的月光依然如此皎洁。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便转身关上了门朝厨房踱了过去。在她径自将一杯凉凉的冰水端在手里走过书斋门口的时候,不经意瞥见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屏亮着。
她走过去看见是一封邮件提示。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关机,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斜,深眸里跳跃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火焰。抬头把手里的冻水喝进了咽喉,接着一阵阖门的声音在她身后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