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福乐乐是走出来的,不如说是被福芸芸给拽出来的,福芸芸笑嘻嘻的说:“王妈,不好意思,二姐忙着织布,她一向这么勤劳的。”王妈像刚才打量福芸芸一样,把福乐乐也从上到下看了一个遍,笑着说:“不错不错”就好像是在挑选某种货物一样。
福乐乐说:“王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坐坐。”福芸芸轻轻扯扯福乐乐的衣裙,就怕她惹出什么祸,得罪了面前这个媒婆可不是一件好事。王妈说:“我是来说媒的,二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了,对方家境不错,那位公子长得也俊。”
福乐乐想,要是家境又好,长得又俊,还需要你来说媒么,早就有一大群姑娘排在他家府上了。福乐乐说:“王妈,照例说大姐没有出嫁以前,妹妹都不能先出嫁的。所以你还是先给大姐说媒吧。”福乐乐指着窗外看书的大姐,福芸芸想,二姐真是机智,这么容易就祸水东引。
王妈说:“大小姐有意中人么?”看来王妈只记得福家的两位姑娘,而大姐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说成的,女子有才便无德,这样的女子平常人家怎么敢要。福乐乐笑着说:“大姐等着嫁给王爷呢,要不王妈,你也给大姐说个王公贵族什么的。”这句话把王妈堵得说不出话。
半天王妈才说:“王公贵族什么的都讲究门当户对,娶的自然是格格之类的。像平常小姐嫁过去也只能做个小妾什么的,就怕委屈了大小姐。”福芸芸说:“也是,要是大姐遇见了心上人,就算不是王公贵族,也会答应吧。”王妈说:“那赶明儿,我先给大小姐找一个,你们这样的好姑娘可不能耽搁了。”
福芸芸笑着说:“有劳王妈费心了。”王妈笑着说:“哪里额话,我和你们爹娘也算是很有交情了。”媒婆都是这样会说话的,福芸芸笑了笑,福乐乐说:“爹娘晚上才回来,您还要继续等吗?”福乐乐的意思是下逐客令了,王妈也算是明事理的人,笑着说:“好好,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就走了,福芸芸把王妈送到门口就回来了。福芸芸说:“这个王妈是得罪不了的,媒婆的嘴巴能够把黑说成白。”福乐乐说:“这个王妈肯定是还要来的,不过先拿大姐下手。”说完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手上的纱巾一下掉到地上,这时候一阵风又把纱巾吹跑了,福乐乐边追手巾边说:“这股风真奇怪。”
福芸芸笑着说:“是你笑大姐,做了亏心事的惩罚呢。”
这时候福精业和叶方君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拎着一大包的东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福精业笑着说。福乐乐好不容易才抓住手巾。福芸芸迎上去,接住叶方君手里的东西说:“娘,买什么好吃的了。”叶方君说:“从香满楼买的桂花糕。”福芸芸挽住叶方君的胳膊说:“娘,是给我买的吗?”
叶方君笑着敲了福芸芸头一下,说:“你呀,知道你爱吃,你二姐和大姐都不吃甜的。”福芸芸说:“娘最疼我了。”
这时候福乐乐跑过说:“可算抓住它了,娘,买什么好吃的了?”叶方君说:“给你三妹买的糕点。”福乐乐嘟着嘴说:“娘就知道疼三妹。”福精业笑着说:“这就闲你娘偏心了,你的东西在我这呢,你娘给你选了一个绣花针。”福乐乐就跑过去找自己的绣花针了。
叶方君说:“芸芸,今天有什么客人来访么。”福芸芸说:“王妈来过了。”叶方君皱了皱眉头说:“王妈来做什么?”福芸芸说:“是来说媒的,说给二姐的。”叶方君叹了口气说道:“女儿大了就不中留了,怎么最后也是人家的媳妇儿,听别人的差使。”
福芸芸认真的看着叶方君说:“娘,我不嫁,我一直陪着娘。”叶方君笑着说:“傻丫头,到时候就怕是娘想留住你,也留不住了。”福芸芸说:“我发誓。”说着便举起一只手,叶方君拉住福芸芸的手说:“傻孩子,快去吃桂花糕吧,凉味道就变了。”
福晋还在埋头读着《诗经》,福精业走到她旁边,她却毫无动静。福精业喜欢大女儿的知书达理,只是这样埋头读书不问世时,却让他为女儿以后的人生担忧,大女儿不出嫁,后面还有很多小妹呢。
“晋儿,今天看了些什么诗?”福精业在福晋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眼里充满着慈父的温柔。福晋抬起头看着爹爹说:“看了《诗经》的小雅部分,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福精业说:“跟你娘去买了点东西,刚回来,瞧瞧爹爹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福精业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本《西厢记》放在桌子上。
福晋惊讶的说道:“爹爹,这可是禁书呀,专门谈儿女私情的。”福精业说道:“晋儿,虽然爹爹不舍得你,但是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这是不能避免的。”福晋说道:“爹爹,我不嫁,就连什么王爷之类的也不嫁。”福晋的脑袋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爱情,婚姻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福精业说:“晋儿,你的事情,我已经和你娘说好了,明天人家就要来家里看你,怎么你也不能伤了爹娘的面子。”福晋生气父母就这样为她做了打算,但是她从未敢在他们面前执拗半个字。福晋说:“爹爹,要是对方不好,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嫁过去的。”福精业笑着说:“那是那是,我家虽不是名门贵族,但是女儿也不能嫁差了。”
福乐乐端了一碗茶放在叶方君的面前说道:“娘,请用茶。”叶方君笑着说:“乐儿,王妈都和你说什么了。”一手不经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福乐乐说:“还不是说媒。“叶方君抬起头看着她说:“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福乐乐在叶方君旁边坐下说:“自然不同意了,大姐都未出嫁,怎么能先嫁小妹们呢。”叶方君笑着说:“现在都不兴这种规矩了。”福乐乐撒娇的说:“那也不成,我还要多陪娘几年呢。”叶方君说:“你呀,就知道拿娘开心。只是福家也没有一个男儿,以后谁来继承家业呢。”福乐乐说:“不是有三妹么,三妹可精灵着呢。”
叶方君摇了摇头说:“你三妹也是女儿身,终归是要嫁人的。”
福乐乐把藏在袖口里面的布块拿出来递给叶方君说道:“娘,你看现在我织布的技艺有没有增长?”叶方君接过布块,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家里就你把娘的绝活捡到手了。”福乐乐听到得到娘的亲口称赞,更是高兴无比。
叶方君把三个宝贝女儿召集到一起,说:“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们讲。”大女儿说道:“娘,您说。”
叶方君喊道:“吴妈,把门外的两个孩子带进来。”福晋,福乐乐还有福芸芸都立刻望向大门。
吴妈是福家的老仆,也是叶方君最信任的人。吴妈五十岁左右,但是还是精神很好,很矫健。吴妈带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走进来,两个女孩都胆小的藏在吴妈的背后。
叶方君说道:“叶儿,花儿,过来,到娘身边来。”福芸芸和福乐乐异口同声的说:“什么?娘?”叶方君把两个胆怯的姑娘搂入怀里说:“叶儿和花儿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朋友不幸早逝,所以我把他们接到这里来住,以后大家就情同姐妹。”
福芸芸走过去拉着叶儿和花儿的手说:“叶儿,花儿,以后就四妹和五妹了。”福精业走过来说:“既然以后都是福家的人了,就改名叫福叶儿和福花儿吧。”叶方君指着福精业说:“叶儿,花儿,这是你们的爹爹。”
叶儿和花儿倚在叶方君的怀里羞涩的喊了一句“爹爹”,福精业高兴的说:“以后福家就有五个女儿了,要是再有一个小子,就真是人丁兴旺了。”叶方君不高兴的说:“你这又是在怪我没有给你生个小子了。”福精业说:“儿子女儿,我都一样喜欢,一样喜欢。”
晚上,叶方君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叶方君一个劲的给花儿和叶儿夹菜,芸芸笑着说:“以后我的小妹位置是不保了。”说完,福乐乐和福晋都笑了。
福叶儿和福花儿很快融入这个大家庭,叶方君和福精业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待他们,三个姐姐对他们更是和善友好。
福花儿性格文静,和福晋一样喜欢读书,爱些花花草草。福精业让仆人在后花园开辟了一块地让福花儿种花。福花儿种了各种各样的话,一到春天,各种香气盈满了整个院子,大家都说是受到了花儿的福。
福叶儿性格像个男孩子,福精业正好没有男丁,于是把叶儿也当男丁一样培养了。叶儿志不在书中,福精业便让叶儿去布店帮忙,这样芸芸的活就轻松了许多。福叶儿聪明能干,一点也不比芸芸差,两个女儿打下手,布店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那些上门来提亲的人也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