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和马天齐还有余敖三人喝酒聊天到了半夜,三个人都很尽兴,旧友相见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福芸芸坐在船户旁边托着腮,望着外面的月亮,二十二年前的明天她从娘的肚子里面出来了,福芸芸虽然不知道生孩子是有多痛苦。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大姐和二姐都在身边,便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孤独,昨年的今天,二姐已经坐在灯光下面给她缝了一双鞋子。
  福芸芸突然有些想念二姐,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明天是她的生日,二姐的孩子多大了?这时候有人轻轻拍了福芸芸一下,福芸芸吓了一跳,转过头看是花儿,便假装生气的说:“你总是喜欢突然袭击我,我可是寿星,冲撞不得,否则要倒霉一年。”
  花儿说:“原来会倒霉,姐姐我错了,我已经够倒霉了,不要让我再倒霉下去。”福芸芸看到花儿竟然这么容易的相信了自己的胡言乱语,便笑着说:“我逗你玩的,我明天会让菩萨保佑你顺顺利利的。”花儿笑着说:“谢谢姐姐。”
  福芸芸拉着花儿的手说:“现在家里就你可以和我说知心话了,我真是好想念两个姐姐。”花儿说:“二姐……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福芸芸说:“以前的生日都是姐妹们一起过的,现在都不在了,心里还蛮难受的,平时一起玩,只道是寻常的事情。”
  花儿说:“姐姐不是还要景公子和马公子么,怎么会寂寞。”福芸芸说:“臭丫头,又寻我开心。”花儿说:“对了,姐姐的生日,阿木知道吗?”福芸芸说:“他怎么会知道,倒是景少爷知不知道,我是不清楚的。”花儿说:“其实姐姐心里最想的还是阿木。”
  福芸芸说:“我只是羡慕大姐,能够找到一个知心的人,一起白头到老,就是我想要的幸福。”花儿说:“那我就祝姐姐找到自己最爱的人,然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福芸芸笑着说:“傻丫头,我才寿星,我许的愿才有效。”花儿说:“我不管。”
  福芸芸和花儿闹到半夜,实在困得没法才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叶方君让人做了寿面,让福芸芸一早就吃到肚子里去了。叶方君说:“今天,芸儿想去那里,娘都不会过问,只是晚上要回来一起过。”福芸芸在叶方君的严格家教下,一直遵守礼数,实在约束的难受,每年生日的这天叶方君都会让她们自然玩耍,不会过问。
  福芸芸拉着叶儿和花儿说:“娘难得像今天这样开明,你们和我一起出去玩吧,憋在家里挺难受的。”叶儿说:“好,我去店里和管家说一声。”说完便走了,福芸芸和花儿便到街上等她。
  这时候景玉饶的丫鬟来了,福芸芸上次上过她的当,所以对这个丫鬟也没有什么好感,都是她骗她去见了景玉饶,半路自己跑了。丫鬟走过来说:“芸芸小姐,少爷找你,说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东西要送给你。”福芸芸说:“你没有骗我。”那个丫鬟说:“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小姐啊。”
  福芸芸说:“你和少爷说,我有事,不去了。”花儿说:“姐姐,这样不好吧,景少爷也是诚心送东西给你,你这样拒绝会伤他的心。”福芸芸说:“我们答应在这里等着叶儿,要是叶儿回来没见着人怎么办?”花儿说:“我去给姐姐说声,下午我们再去逛街吧,你先去找景少爷,不要让人家久等。”
  福芸芸便和丫鬟去了,走了一半路,看见前面人山人海,福芸芸说:“今天街上怎么这么热闹?办什么喜事吗?”丫鬟笑着说:“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福芸芸走过去,景玉饶突然从背后拉住她,福芸芸吓了一跳说:“做什么?”
  景玉饶说:“跟我走,有东西送给你。”说着便拉着福芸芸挤进人群,原来人们围在那里看的是一座翡翠观音,景玉饶花了高价从西王爷那里买来的,这个翡翠观音真是马天佑押镖的那个翡翠观音。福芸芸看着那座精美的翡翠观音,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好看的玉品。
  景玉饶说:“怎么样?喜欢吗?”福芸芸说:“很漂亮。”景玉饶说:“待会就让人送去福家。”福芸芸说:“你要把它送给我?”景玉饶说:“当然,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这座翡翠观音了。”福芸芸说:“我不要,这个太贵重,再说你为什么要送我?”
  景玉饶笑着说:“你怎么老是那么多的为什么啊,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你。”这是那些人都开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福芸芸说:“好呀,这些都是你买来的围观的。”景玉饶笑着说:“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早知道找些会演戏的。”福芸芸说:“景少爷,这个翡翠凤凰,我是不会要的。”
  花儿和叶儿看到那里围了一群人,便走过来,花儿见是景少爷和姐姐,一群人带来一大堆的玫瑰堆在地上。景玉饶对福芸芸说:“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愿意嫁给我吗?”福芸芸想,这不都拒绝了好多次,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死心呢。
  花儿对叶儿说:“景少爷挺痴情的,姐姐跟了他比和那个阿木好多了。”叶儿说:“阿木侠肝义胆,是没有人能比的。”花儿说:“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我看姐姐和景少爷在一起也很好啊,景少爷对姐姐那么好。”叶儿说:“阿木对姐姐也不差啊。”
  福芸芸说:“景少爷,对不起,我……”景玉饶说:“没关系,我今天就算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的,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福芸芸看着他说:“为什么你还是不放弃?”景玉饶说:“被拒绝了一次,我会尝试下一次,也许是我不够完美,所以你才会拒绝我……我便要变得更好,直到能够配上你。”
  福芸芸说:“景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福芸芸有些心软了,毕竟人心是肉做的,不是石头打的。景玉饶说:“上一次从沛县给你带的泡菜一直没有来得及给你,我已经让人送到福家了。”
  福芸芸说:“谢谢景少爷,但是这个翡翠观音我是不会要的。”景玉饶说:“好,我不强迫你,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福芸芸说:“你说吧。”景玉饶说:“今晚你和我一起赏灯。”福芸芸说:“可是现在不是灯会啊?”景玉饶说:“只要你愿意来,每天晚上都可以是灯会。”
  福芸芸见景玉饶呢么真诚的对待她,也不好意思再拒她于千里之外,便说:“好,我答应你。”景玉饶高兴的说:“那今天晚上我便在你家门口等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福芸芸点了点头。景玉饶对周围的人说:“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可以出来尽情狂欢。”
  福芸芸看到叶儿和花儿在旁边便说:“景少爷,我和我妹妹们约好一起逛街的。”景玉饶说:“你去吧,今晚我去找你。”
  福芸芸便跟着花儿和叶儿离开了,花儿说:“姐姐,景少爷真不错,那块翡翠观音价值连城。”叶儿说:“怎么用金钱来衡量爱情啊。”花儿说:“怎么就不能用金钱衡量爱情?”福芸芸说:“不要吵了,我带你们去翠花街吧,今天你们想要什么就直接拿,姐姐付钱。”叶儿笑着说:“好。”
  买完东西,福芸芸和叶儿便回家了,花儿撒谎自己有别的事情,乘机溜走了,因为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回去,难得出来自由一次。
  花儿其实是在和福芸芸逛街的时候看见了阿木,花儿便去找他,还好阿木没有走远,他身边跟着一个没见过的人。
  花儿突然出现在阿木的面前,阿木看着她说:“花儿,你怎么在这?”花儿撅着嘴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你现在都直呼我名字了,胆子越来越肥了。”阿木说:“有什么事情吗?”花儿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余敖看到活波的花儿说:“天佑,你的艳福不浅啊,这位小姐是?”马天佑说:“芸芸的妹妹。”余敖说:“难怪,性子都那么像,福家的女儿都不简单呢。”花儿瞥了一眼余敖说:“这是?”余敖说:“在下余敖,无名小卒。”
  马天佑说:“找我有什么事?”花儿说:“我只是来告诉你,今天是姐姐的生日。”马天佑说:“芸芸的生日?”花儿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一点诚意也没有,今天晚上景少爷要带姐姐游湖赏灯,可热闹了。”马天佑说:“哦。”花儿说:“难怪姐姐说你是呆子,你就没什么反应,要是姐姐被景少爷虏获芳心,你就等着慢慢哭吧。”说完就走了。
  第四十四集游湖赏灯
  余敖看着花儿的背影说:“这丫头,我喜欢。”马天佑说:福家的女儿,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余敖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刚刚好像听说你的芸芸姑娘有人抢了,还是那个拿着一千两银子来救她的少爷,我都替你担心了。”
  马天佑说:“我们去酒楼喝酒吧,今晚不醉不归。”余敖说:“好,你小子。”
  “姐姐,带着这个簪子,这个手巾拿着……”福芸芸被两个妹妹拉到梳妆台打扮,福芸芸说:“我又不是去相亲,干嘛非要打扮?”花儿说:“姐姐,今天晚上是你和景少爷第一晚上约会。”福芸芸说:“谁想和他约会了。”
  花儿说:“我知道姐姐心里想的是谁。”花儿想,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木了,就看姐姐和阿木的缘分了。福芸芸说:“叶儿,好了吗?”叶儿说:“等一下,把耳环戴上就好了。”
  快黄昏的时候,福芸芸和叶方君说:“娘,今晚上景少爷约我出去游湖赏灯。”福芸芸想,要是叶方君不答应正好,她就可以有借口不去了。但是叶方君说:“好,你去吧,晚上回来,我们给你过生。”福芸芸说:“娘,你不是说晚上不能随便和一个男子待在一起么。”
  叶方君说:“景少爷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他会照顾好你的。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等你了,我说让人来叫你,但是他说不用了。”福芸芸说:“那我走了,要是我回来晚了,爹娘就早点睡。”叶方君说:“好,今天早上已经让你吃了长寿面,只是今天晚上你姐姐和姐夫要回来给你庆生。”
  福芸芸说:“那我早一点回来。”叶方君说:“没事,你要玩尽兴,还有要保持礼节,你一向自由惯了,爹娘也没有约束过你什么。”福芸芸说:“知道了娘,不要担心。我走了。”
  福芸芸走出来看见景玉饶果然在外面等她,看样子等了很久了。福芸芸说:“景少爷,你怎么不进屋去等我?”景玉饶说:“我以为你很快就出来了,你今天真漂亮。”
  景玉饶上下打量了一下福芸芸,福芸芸被景玉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都是我两个妹妹偏要给我打扮。”景玉饶说:“其实芸芸无论打扮不打扮都很美。”福芸芸说:“你不要这样夸我了,我答应和你出去,你要带我去哪?”
  景玉饶说:“跟我走。”说着便不自在的拉着福芸芸的手,福芸芸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福芸芸看到景玉饶脸上抹过一缕失望,福芸芸说:“对不起。”景玉饶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走吧。”
  今天晚上街上不像往常一样黑暗,四周都点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福芸芸说:“真漂亮。”景玉饶说:“你喜欢就好。”福芸芸看着景玉饶说:“这是你安排的吧?”景玉饶点了点头,福芸芸说:“这样太浪费了,以后不要为了我这样浪费银子。”景玉饶说:“遵命,芸芸小姐。”
  沿着一路灯光走到湖边,湖面上飘着各色的彩灯,把周围的草木都照亮了,湖面上停着一个挂着彩灯的船,景玉饶拉着福芸芸上了船。福芸芸看着船头摆着酒菜便说:“这是做什么?”景玉饶说:“古书说,有佳人相伴,应该取一壶小酒坐在船上赏灯。”
  福芸芸看着被灯光照亮的湖面波光粼粼,说:“我曾经一个人也坐在湖边,看着湖面上饮酒作乐的男女,心里也有很多羡慕之情。”只可惜不是他,福芸芸没有说这句话,景玉饶说:“好吧,今天就当实现你的梦一样,我们一起喝酒赏灯,不要错过这么美妙的夜晚。”
  “马兄弟,别喝了,看你坐在我这里也是心不在焉的,你赶紧去找芸芸小姐吧。”余敖抢过马天佑手里的酒杯,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就算酒量很好,也不能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吧。马天佑说:“难得邀你出来喝酒,怎么能够不尽兴而归呢?”
  余敖笑着说:“虽然我们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也不代表我就看不出你的心思。你要是想去就赶紧去,莫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马天佑已经有些醉意了,马天佑说:“我是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的,而她应该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像我们这样在江湖上飘荡的人,无法避免生死血腥,我能够给她什么。”
  余敖拍了拍马天佑的肩膀说:“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一个豪爽义气的人,对待自己的兄弟很讲义气,但是面对感情的事情怎么就这样不明白。我看出芸芸姑娘喜欢你,但是那个姓景的总是缠着她,保不定那一天她对你死心了,然后一气之下跟了那个姓景的,到时候后悔的是你们两个人。”
  马天佑说:“我从来没有向她表露过自己的心思,就是害怕若是我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也不能给她什么负担。”余敖笑着说:“运镖的时候,对待那些盗贼,你那么机智勇敢,怎么遇到感情的事情就顾及这么多,怕这怕那的。你今天晚上这样喝着闷酒还不是因为白天花儿姑娘告诉你那件事情,看着你这样子,兄弟我心里也不好受。”
  马天佑说:“余兄,谢谢你,我知道了。”余敖说:“赶紧去吧,不要再耽搁了。”马天佑站起身,拿起桌子上面的玉笛离开了。
  马天佑走到路上,看见街上挂满了灯笼,看来景玉饶为了福芸芸是费劲了心思,马天佑感到有些惭愧,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还一次次拒绝她,福芸芸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聪明能干,追求她的男孩子自然不会少,而习惯顺其自然的马天佑似乎生来如此,不争不抢,也许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特别是在爱情方面。
  景玉饶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有些醉了,景玉饶站在船头对福芸芸翩翩倒倒的对福芸芸说:“芸芸,我要为你念诗。”福芸芸扶住他说:“别念了,你站稳,不要掉到湖里去了。”景玉饶说:“我要给你念诗,要不吹笛子……贵子,把笛子拿来。”贵子从船的另一边过来,把笛子交给景玉饶说:“少爷,给你。”
  景玉饶便拿起笛子吹了起来,吹了半天也不发声,景玉饶说:“这是坏的,怎么都不出声音?”福芸芸说:“你拿反了。”然后把笛子反过来递给她,景玉饶还没吹,湖面就响起了悦耳的笛子声。
  福芸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阿木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的笛声,福芸芸知道他来了,可是他在哪里。福芸芸望向江边,那个黑影。福芸芸想,他怎么来了?福芸芸看了看景玉饶,景玉饶还在那里看笛子说:“怎么回事?我还没吹,它就自己响起来了。”
  福芸芸对贵子说:“贵子,我有事,你能照顾一下少爷吗?”贵子为难的说:“可是,芸芸小姐,要是少爷醒了找不到你的话,会闹脾气的。”福芸芸看了看醉醺醺的景玉饶,还有岸边的马天佑,她该何去何从呢。
  马天佑的笛声里面已经向她表面了心思,福芸芸有那么一刻想要飞奔向马天佑,但是今天晚上是和景玉饶的约会,现在他醉成这个样子,总不可能不管吧。正在福芸芸踌躇于是去找马天佑还是呆在景玉饶的身边的时候,突然听见“扑通”一声,福芸芸转过身,看见景玉饶竟然掉进水里了。
  福芸芸喊道:“救命啊,贵子,少爷掉到水里了。”贵子听见福芸芸的求救声,立刻跳进水里了,马天佑听见福芸芸的求救声,便知道是出事了,有人落水了。马天佑会游泳,没管三七二十一便跳入水中。
  福芸芸看见马天佑跳入水中,她不知道马天佑会不会游泳,看到两个人都掉到水里,只有担心和恐惧。水面先是动荡,然后很快平静下来,福芸芸对着水面喊道:“天佑,玉饶。”这时候贵子冒了一个头出来说:“芸芸小姐,怎么找不到少爷,少爷从什么地方掉下去的?”福芸芸说:“你快到船头看看。”
  福芸芸看了看四周,就只有他们这一个船,连平时来游玩的游客也没有,这个地方是被景玉饶承包了吧。福芸芸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们。
  又过了一会,马天佑冒出头,他抓着景天佑的胳膊向这边游过来,福芸芸喊道:“天佑,快抓着我的手。”马天佑抓着福芸芸的手,把景玉饶救了起来。
  景玉饶已经昏迷过去,马天佑也累得筋疲力尽,福芸芸摇了摇景天佑喊道:“景少爷,你醒醒,景少爷。”马天佑说:“他还活着,只是昏厥过去了,你不要担心。”福芸芸对着湖面喊道:“贵子,景少爷已经救上来了,你快上来。”
  贵子听到福芸芸的声音,赶紧往船边游,马天佑把贵子拉了上来,贵子看到景玉饶躺在地上,跪在他的面前说:“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完了完了,少爷死了。”福芸芸说:“不要哭了,少爷没事,你赶紧把他送回景家。”
  贵子背起景玉饶就走,福芸芸跟在景玉饶的后面,马天佑拉住福芸芸的胳膊。福芸芸转过头看着马天佑,眼睛里面含着泪花说:“我要去景家,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然后走了,马天佑看着福芸芸远去,直到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