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以为自上次的宴会应该再不会给跟那个彭越王见面了,毕竟大家身份有别,妙音总是呆在落凤宫里闭门不出的。
但是谁想到孝文帝似乎对莫想去从军的事情十分的热心,莫想才是个奶娃娃,连话都不会说呢,孝文帝就几次提及要让莫想拜彭越王元勰为师,还让他省了找太傅的活,让妙音十分无奈。
一日,孝文帝进了落凤宫,大声呼唤:"妙音!妙音!"彭越王元勰这才知道,原来贵妃娘娘的闺名叫妙音。
妙音缓缓从里间出来,行礼道:"参见皇上,彭越王。"彭越王元勰赶紧回礼:"皇嫂客气了。"孝文帝大手一挥,"都是自家人,作甚那么客气。来来来,妙音,莫想呢,快点抱出来。"
妙音闻言,心下叹息,却还是让人知会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妙音接过孩子,莫想还在熟睡。她抱了一会,孝文帝便要抱抱看,妙音没办法,告诉孝文帝手要放轻松,胳膊应该软一些,慢慢贴在胸口,另一只手要托住宝宝的屁股。孝文帝慢慢学着,才抱一会就满头出汗,弄得自己紧张不已,实在受不了还给了妙音。
妙音心下觉得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孝文帝擦擦额头的汗,道:"真是累死朕了,觉得比批阅奏折还要痛苦。"
彭越王元勰只是笑笑,没有接口。孝文帝看弟弟这样,心中有些不服气,对着妙音道:"妙音,孩子给皇弟抱抱看,朕要瞅瞅,他是不是比朕抱得好。"
妙音有些犹豫,"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彭越王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是外臣,让她把孩子给他,彭越王是个军人,会不会大老粗把孩子弄疼了?
妙音犹豫期间,似乎彭越王元勰已经猜到了妙音的想法,他道:"皇嫂请放心,臣弟定不会让孩子摔到的。"
妙音看着彭越王元勰真挚诚恳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心下安定,将孩子鬼使神差地就交给了他。没有想到元勰真的将孩子稳稳抱住,而且手势、姿态,都对抱孩子非常熟练,完全不像第一次抱。
妙音放下了心,孝文帝却有些不高兴,没想到元勰真的会抱孩子,他故意打趣道:"皇弟难不成偷偷在外面有了私生的孩儿,竟对抱孩子如此熟悉?"
彭越王元勰道:"皇兄多虑了,是臣弟打仗之时,经常有将士或者百姓的遗孤留在人间,有时候我们会轮班照料,对于抱个孩子,还是知道的。"
孝文帝本想打趣彭越王,没料到元勰竟然这么说,不免又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毕竟军中疾苦,有时候出现意外在所难免。
妙音听闻此言,心下感慨,但是对莫想日后带兵厮杀战场的事更多了几分担心和忧虑。
彭越王元勰说出那话之后,自己也陷入了回忆之中。军旅生活并不如意,刚去之时,元勰也受了很多苦。军中讲究实力作证,他是摸爬滚打了一年多才开始赢得别人的尊重,十几年来,殚精竭虑,跟将士同吃同睡,才换来今天的名望和声誉。横死的尸骨和离别的血亲,都是在战场上最常见的情形,现在想来,都有种无奈的悲伤在蔓延。
正当三人各有思量,没想到突然彭越王元勰感到肚子上一股热流,他正疑惑间,妙音就最先反应过来,原来是莫想尿在了彭越王的衣服上,妙音赶紧呼喝下人,自己立马把孩子接过,抱歉地道:"对不住了皇弟,孩子还好,这个"
彭越王摆摆手,"皇嫂,不碍事的。"想想,自己反倒笑了起来,孝文帝先是被这一幕一惊,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居然敢尿在我们护国大将军的身上!臭小子!"
彭越王投孝文帝所好,笑着道:"虎父无犬子,恭喜皇兄得此龙子。"孝文帝一听更是笑得高兴,妙音将莫想换好尿布,听得屋内孝文帝和彭越王元勰笑得开心,她有些疑惑。她抱着孩子走进去,问道:"皇上和彭越王为何如此高兴?"
孝文帝见妙音将莫想抱了进来,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高兴地指着孩子道:"莫想这尿,尿得不错!"彭越王元勰一听,觉得好笑,还提起衣服闻了闻,妙音更加疑惑了。看着两个兄弟,两个男人望着露出疑惑表情的妙音,只觉得天真可爱,更是笑得欢畅,而元勰,也记住了这个可爱但是淡然的女人。
几日之后,杨皇后招彭越王到宫中觐见。
彭越王元勰本是外臣,因而丫鬟太监都没有退下,杨皇后坐在主位上,静静等着元勰的到来。
很快,元勰就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了杨皇后的会客殿。
彭越王行礼道:"参见皇嫂。"杨皇后赶紧起身虚扶道:"皇弟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彭越王起身道:"谢皇嫂。"
杨皇后待彭越王坐定以后,便直接进入了今日会话的主题,"皇弟一个人在边关,一直以来都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顾着,本宫惦记着皇弟的终身大事,你皇兄也是替你发愁,所以啊,让本宫这几日张罗个百花宴,召集在家中未婚配的女子,来宫中玩耍赏花。到时皇弟便可以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女子,也好赶紧解决皇弟的终身大事。"
彭越王听到杨皇后所言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他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正想要回答,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妙音的容颜,她在宴会上迷离的眼神,她清淡地望了望自己,她抱着孩子的迷糊模样,突然彭越王有些犹豫,他沉思了片刻,才道:"此事就劳烦皇嫂多多操心了。"
杨皇后见彭越王元勰没什么意见,就欢愉地道:"那就今晚先看看吧。"元勰听到此话,也没有再多言。
晚上的百花宴,彭越王倒是按时到了,可是看到那么多女人花枝招展他就头痛,又闻到了女子身上的熏香,实在弄得他难受不已,早早便退了席。
众位女子见到彭越王一表人才,又是单身一人多年,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在朝中实在是不多见。众位女子都是甘之如饴,恨不得明天就变成彭越王妃。
但是让众位女子失望的是,彭越王宴后人就消失了,所有人设想的勾引计划都没有成功,众人失望而归。杨皇后亦是不明白彭越王元勰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是彭越王要离开,杨皇后倒也不敢拦着,只得让他提前离开。
第二日,杨皇后见到彭越王便问道:"皇弟啊,昨日可是没有看上的姑娘?"彭越王元勰犹豫片刻,道:"皇嫂皇弟似乎"杨皇后心急地向前了一步,"皇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需要皇嫂帮忙的,尽管说。"
彭越王吞吞吐吐,最后元勰还是道:"皇弟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杨皇后听罢,惊喜地道:"可是真的?是哪家的姑娘得到皇弟的垂青,皇嫂一定让皇弟抱得佳人归。"
彭越王笑着,有些腼腆地摸摸头,"这个事就不劳皇嫂费心了,让臣弟自己解决吧。"杨皇后笑了笑,点点头,"好吧,既然皇弟这么说,那就皇弟自己多操心些。"
彭越王元勰笑了笑,点点头,"多谢皇嫂关心。"
目送着杨皇后的身影,彭越王却想到了在落凤宫中的妙音,那样曼妙的身形完全不像生育过儿女,她的眉目总是有些清愁,神色淡淡,带着些任命和无奈。莫名地,元勰的心里有些抽疼,喜欢她的感觉挡不住,但是,这却是自己永远也喜欢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