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事变之后,聂诗琪变得更淑女了,走路都蹑手蹑脚的,生怕半路碰见张小柯了,就算是不小心碰见了,也低着头赶快跑开去(嘿嘿,大家看过星爷的《少林足球》吧,聂诗琪跑的时候就和片中赵薇剪了光头跑向球门的姿势一模一样)。聂诗琪上了高三就不在学校住了,每天晚自习她都会和她朋友一起回家。后来听说张小柯给聂诗琪送东西第二夜张小柯竟然在她回家的路口等着她,可是等了整整一夜也没见着个人影。那一夜,虽然三月底的春天早已经回暖了,可是飘着雨丝的夜晚肯定还是很冰的。我当时还说这家伙夜不归宿也不说一声,不会干啥傻事吧?我打电话也是关机,真搞不明白。但我却能够想到,那一夜张小柯是怎样的落寞,已经被哀伤填满的他,可能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了吧,他只能在不断地失望和希望的轮回中一点点的消磨内心的苦涩,雨丝的冰凉可能也不能冷却因为痛苦的燃烧所产生的灼热,可能他是一夜无眠,可能他在极度的疲乏下睡去,可能他双眼通红的不断地抽着烟,任烟圈袅袅的氤氲起那吹不散的哀伤,那么寂静的夜只有满目的冰雨为伴,可能夜色的黑暗也遮挡不住那渴望的眼神里的光彩,雨滴拍打在他倔强的身上,可能也只是发出一声声悲哀的叹息,风停雨过后的黑夜里也许会挂起了一轮银月,面对雨后的新月可能他会明白一些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东西,可能那他那满目疮痍的世界里聂诗琪仍然是一道最美的彩虹,可也只是彩虹而已,也许她仍是他顶礼膜拜着的女王,一颦一笑间仍可以让他失魂落魄,不过他至少已经明白爱情的含义,我那痛苦的兄弟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孩。
那晚刘路仍然弹着吉他,曲子是水木年华那首特伤感的《蝴蝶花》,听着里面的歌词,伴着窗户外零乱的春雨,荒芜的烦恼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刘路这孩子只顾自个陶醉自己的嗓音,我听他唱,还有几句歌词在脑海里格外深刻。
谁能够保证心不变看得清沧海桑田/别哭着别哭着对我说没有不老的红颜/谁学会不轻易流泪笑谈着沧海桑田/别叹息别叹息对我说没有不老的红颜/
我也一直小声跟着他唱,谁知道唱着唱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窗外的雨还是舍不得停下来。我在班里上自习的时候还不停地向窗户外张望,心想张小柯真奇了怪了,失踪了?我正想着小柯怎么还不回来呢,班里的读书声突然凝固了一般,然后我们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教室门口传过来。张小柯的身影总算出现了,不过却浑身落汤鸡似地从门口缓缓移动过来,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原来浓密的头发如今稀疏的贴在额头和脖颈上,发梢亮晶晶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悠闲坠落在脸颊和衣领上。我听着他脚步的节拍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过了讲台,我清楚地看见他天蓝色的衬衫紧紧裹住他发红的肉身,被雨水浸透后的袖管能清晰地看见他胳膊上暗青色的皮肤。他的滑板鞋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吸收了充足的水分,啪嗒啪嗒经过讲台和走道,留下一行湿漉漉饱满的灰色脚印。看见小柯这副模样,我就想这孩子就是驴脾气,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啊。我正想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谁知他来到座位拿了把雨伞就又啪嗒啪嗒得低着头走出去了,小柯离开的时候经过我窗子,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一滴滴滑下来,流过眼角,我也不知道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后来还是刘路告诉我的,刘路说他那晚上准备上夜市却正好在那个路口遇见了张小柯,张小柯告诉他他在等个人一会就要走了。所以刘路说了句赶快回去吧一会雨下大了然后就没事人似的进网吧了。上了一夜网五点多从网吧出来,路过那个路口发现张小柯浑身湿漉漉的还在那儿,于是刘路有点傻眼了。刘路就问,张小柯,你你,等得那个谁,还没来?张小柯就望了刘路一眼说,还没来呢。刘路听了顿时就愣了。男人一生中必然要面临很多挫折,失恋是一个男人所必须要面对的,也许在默默流泪的时候我们应该感谢失恋,是它让男人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它是酒,让我们醉的一塌糊涂,却还是嗜它如命,它是醋,让我们翻江倒海,不知所以,它是刀锋,不留情面的潇洒的割破我们的心脏,任那血液混着眼泪缓缓流下,却露出一丝丝嘲笑的表情,它是我们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神经,不经意间的碰触,却让我们痛的汗流浃背,面对它,我们没有反抗的权力,没有反抗的意义,没有反抗的力气,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熟悉它的旋律,在它的浅吟低唱中慢慢的遗忘它的本来的面目,当岁月流逝,当我们在挣扎中妥协的选择沉默,它也许会褪去它的魔鬼面纱,露出它天使的笑容。它让我们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它让我们明白,有些东西不只是喜欢就能得到,它让我们知道了我们所向往的并不就是一定能得到的,我们所爱的有时候并不是爱我们的,在看到心爱的人离我们渐行渐远,我们所能做的除了一声叹息之外,还有在痛苦的慢慢舔舐着伤疤。它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不完美,体会到了生命的残缺和破碎,爱情带给我们的可能是美好,但更可能的是破碎。美好的不一定是完美,破碎也不仅仅是眼泪。当你找到生命的勇气,你会蜕变成一个男人,你会懂得坚强的含义,你会明白人生不只会有阳光普照大地温暖更会有风雨如晦时的沉闷。
后来小柯就狠狠地感冒了一回,这些天回家了好多天。他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就坐在我的座位上发呆,这些天不见了张小柯,就连何慧也看不见影子。唐婉看我发呆的时候就问我是不是又想哪个美女了啊?我说没有啊。我嘴上说着可是心里却真的想着何慧,这些天一直没有见过何慧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我现在有些同情那个张小柯了,是的,喜欢一个女孩真的不容易。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何慧好像是故意不从我的窗户这儿过了,我觉得看不见她的日子好想她。于是我就发短信约何慧出来,我就说我想她了想看看她,就在我们教室后面的花园里见面。我发短信的时候张小柯也正给我发短信,张小柯说他一会就到了,让我去接他。我说还去接你?我这走不开啊大哥。小柯就回了一个非常鄙视我的表情说我狼心狗肺。我说狗肺就狗肺了,我今准备跟何慧表白呢。
于是那天的傍晚,我坐在矮矮的花丛里等着何慧的时候,我就看教室里有人朝我挥手,那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张小柯。这时候远处夕阳低下红扑扑的脸蛋,正羞涩地揽过来一把云彩遮掩住爱笑的嘴巴。五月底的傍晚,天空平静得犹如无风的湖面,仰起头,银色的飞机慢吞吞地游过,像铅笔一样,拉出一条乳白色的瘦长斜线。向南望,可以看见我们学校五楼楼顶的卫星信号接收塔,塔尖有只独立的黑鸟,不时可以听见它清脆的鸣叫。当六点五十下自习的铃响的时候,那黑鸟神经兮兮地又叫了一嗓子后,就像子弹一样射进干净的暮色里。在何慧一直都没有来,我站起身来,正好可以看见高二我们上课的那栋楼,我们的五楼中央的大座钟还在安静地唱着歌。
瞅见何慧出现的时候,她正和身边的女孩说笑。看见我来到了表情一下子就冷淡下了,当时我还正好看见她的眼睛,我就问她,何慧,怎么来那么晚啊?
她却很惊异地看着我,好像是她就应该来晚是的,嗯,想不到你还会来得这么早啊。真是不明白女孩子都是怎么想的,不过她的之一种态度只能说明一问题,那就是我有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
你看你何慧,我不是来看看你嘛,不是快离校了吗?怎么样?考试有信心吗?
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我嘛?还用得着这样啊?考试的事反正没戏,无所谓啦,刚才还模拟考试呢,可大家都没做,没有心情做了。哦,我盯着对面楼上座钟的黑色指针,努力寻思下一句该说什么好。这时候风载满沉甸甸的花香和春季里特有的柳絮漂浮物扑面而来。四月里浑浊的不安静的气息,让我想起妈妈告诉我的多动症,我想这个四月应该是个患多动症的孩子。从我起伏有序的呼吸里,还可以清晰地嗅见充斥着浓郁干燥尘土味的麦苗香。而我的白色体恤衫紧紧贴着后背,汗水从头发里渗出来,耳根痒痒的,我却懒得抓一下。我就问何慧,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摆弄着套在手指上的钥匙,好像说一句话就得沉思好久。当时我心里就特崩溃,我觉得今儿的气氛很僵硬,这滋味真他妈的比跳楼还难受。我心说这丫头我怎么着她了啊,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何慧还是沉默,并且不停地侍弄着钥匙链上的大头贴,过了好长好长时间的煎熬,终于听见她崩出来几个字来,没有,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走了。
我就问何慧,我说何慧你什么意思啊?我叫你出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你要不乐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只是刚说完突然就后悔起来,我被自己这句话气得气短,真差一点就扇自己俩耳光。然后我就看着何慧,我觉得她喉咙肯定是被麦芒卡住了似的,说话吞吐起来,不是,我没事。
六点五十五了,那只娇小的黑鸟又飞落回来了,它光亮的羽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凝脂一样的光彩,如同站在我对面女孩的眼睛一般闪亮闪亮的透着捉摸不透的颜色。还有五分钟就上自习了,我想,我该走了吧,我想说声谢谢你。何慧转过身去就要走。
还早吧,先别走,我还有事告诉你。
嗯,你说吧。何慧就停下来望着我的眼睛,我看见那时她纯黑色的眸子里,清澈地倒映着我瘦小的影像。那时候时间好像刹那间凝固了,我一字一顿的说了何慧,做我女朋友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四溢的汗液竟然一下子逆流近毛孔里,脑子里也大片大片的空白,心跳跳完全失常,就跟沦落成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了。但我还是执着的在等待着那即将来到的不知是惊喜还是末日的审判,我屏住呼吸,时间慢的就像蜗牛慢慢的在金字塔上爬行,完全不在乎我的焦急,优雅的滴滴答答的走着,一秒钟的世界里在不断地变换颜色改,改变着季节,风不再有风的温柔,云不再有云的飘逸,将要落去的太阳以一种不知可怜还是同情的悠闲,静静的看着我的失魂落魄。
何慧看着我就笑了,得了吧,大哥,我老爸知道了不抽我才怪。
不是,以后呢,我可以等你啊,等咱们毕业了。
何慧看着我,你,你觉得我们合适么?
合适啊?
合适?何慧又一次反问我,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我就知道何慧不愿意了。
接着何慧又说,我们?其实我没来我就知道你找我来的原因,可是我们俩个?佳艺,我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很喜欢你的生活,我也试着说服自己,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两个有不同的世界,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不是的,何慧,你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怎么会不是的呢?
就是不是的!苏佳艺,你的爱情太柏拉图,我想我恐怕只是活在你的幻想里吧,现实生活中恐怕我是不存在的。佳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你想像的替身,我很难过。我们真的不合适。
听了何慧说的话,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稀里糊涂语无伦次地冒了句谢谢,然后就往回教室走。一路上我倒觉得刚才还很喧闹的校园现在仿佛整个世界都很安静起来。回教室那几分钟的路程我走了好像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而且刚才僵死好久的脑袋瓜突然就回光返照了,简直把我和何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回忆起来了。那些事竟然还是那样的清晰,我想起了,那个下了晚自习的夜晚,刘路急匆匆地把她给我写的信转交给我,约我明天中午十二点学校广场不见不散,然后第二天我和何慧牵着手去狂了一下午街;想起了我们一起在湖边没有目的地漫步,看湖中心的野鸭慢悠悠地游来游去,那时候何慧你的笑脸那么好看,看得我都不舍得眨眼了;想起了我第一次抱你,说你胖得和猪一样,你说猪也会有人喜欢啊。路过水房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眼角湿漉漉的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仰起头对望天空,眼眶里盈满了打转的泪水,模糊地视野里,刚才那架小飞机绘出的白色轨迹正逐渐扩散成淡薄的云彩,从我头顶一朵一朵悄然飘远,连同这个四月温热的记忆。
那天我回班里的时候,张小柯还趴在座位上身边给我唐婉讲笑话,他一边讲还一边向窗外望,我说我都回来了,你还望什么呢?
小柯就说,我以为你这约会回不来呢。
什么,约会啊。我说你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招了吧。
小唐婉也指着我,约会就约会呗,谁还能吃了你啊。
我说没有啊,约什么会啊,都散会了。这时候刘路拉过来一把凳子一屁股就坐在我旁边,气势汹汹地问我,怎么样?佳艺,进展如何?讲讲呗?
我也懒得搭理他,但我想从我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我是恨不得把他拉出去分尸了。
靠,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我说话呢,你听不见咋的?
我当时就急了,我说,刘路啊,你瞎凑啥热闹?有意思没?
你以为我们凑什么热闹?我给你说,苏佳艺,我们就恁乐意管你的破事啊,就你这畏畏缩缩的性格,追我都追不上还想追谁啊!我,我这,我关心你还不是跟你好啊!
我赶紧说我知道啊,我刚才说错话了大哥,我没追人家啊,我就是出去说说话。我没有事,我想静一会行不?
然后刘路就悻悻地走开了,剩下张小柯和唐婉一脸木讷地望着我,就像望一个外星人一样那样望我。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但是心里的莫明的空虚感却时刻提醒着我,是的,苏佳艺,何慧拒绝你了,你和她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痛苦的,我只是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只感觉我已经神游天外,有一个声音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你和何慧没戏了,她拒绝你了,是的,我是在痛苦。我突然想到了张小柯,想起了他的装逼的笑容,想起了他一个人独自的走出教室,想起了他出酒时的眼泪,想起了他一个人在雨夜里执着的站着,想起了他浑身湿透的走进教室又落寞的独自出去,这一刻,我大概知道了他的心情,他的装逼,他的执着。如今兄弟,哥们懂你了,深深地懂你了,呵呵也许我还不是一个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和王小柯真的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后来从那以后何慧就不再理我了。有一次我路上遇见何慧,我就问她,我说何慧,我想知道到底什么地放得罪你了,如果是因为那次我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何慧却说没什么,冲着我就吼,都是我的错,我还有事,你别拦着我道中不?
我就让开道,说你走,你走吧!何慧就气势汹汹地一直走,头都不带回的。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何慧是喜欢我的,她一直喜欢我,她是看见我整天跟唐婉在一起生我的气,就不理我;她觉得我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女生缘那么好,现在说要和她在一起怕是三分钟热度;她怕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以后分开了再见面会很尴尬;她觉得我给她的感觉像一阵风一样抓不住,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走到一起,觉得跟我做一阵子的情人还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可能这就是女人吧,有时候她们感情细密的使人捉摸不透,也许她们就是这样相信她们所谓的第六感更甚于我们的执着,她们有时候真的太感性,感性的结果是她们自认为她们明白了太多的真理,就比如唐婉,她自认相较于我,她觉得她已经成熟的可以做我的老师,但是她们所说的究竟真的是真理还是她们不自信的借口,但当时间如水般流去我们的生命,可能时间会让我们共同明白,那些错过的曾经就真的如同那流去的水那流去的曾经从此不再回来。留下的,只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废墟,我们所不忍去碰触的美好年华。
唐婉日记
2008年12月28号星期三小雪
今天我起得特别早,一个人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向远处望,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只有周围的村庄隐约飘来柔弱的灯光。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我向下看,楼下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校园都还沉浸在熟睡的状态中。
阳台上还挂着晚上忘记往回收的衣服上绣满晶莹的大梨花,它们都硬邦邦的,想必昨天的温暖都被冻僵了吧。今天不知道怎么起得这么早,昨晚和苏佳艺发信息聊天说到十二点了都,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而且今天早上又起的这么早,我发现来到这里我的生物钟完全颠倒了,改变了很多。今天晚上有元旦晚会,可惜我们班没有一个节目,看着张小柯和苏佳艺整天喷得都能飞起来了,遇到正事,一个比一个躲得远。
从早上到下午一直都相安无事,对我们来说就等着晚上元旦晚会开始了。天气有点冷,苏佳艺还郑重其事地叮嘱了我一句,多穿点衣服。那句简单的话,我真的很感动。
元旦晚会上,两个最记忆深刻的节目。一个是何慧唱的歌,一个是高二学生自导自演的话剧《翻版大话西游》。看着舞台上的何慧,本来就风采照人的她再加上刚化过装,在灯光的照耀下,宛若水晶色的冰美人。随着舞台上音乐声响起,她一只手臂流水一般绕过来掐住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臂平摆起来秀着兰花指,整个身体跟着音响的节奏仿佛都跳跃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橙色的演出服在她双臂的左右挥动下间轻柔摇摆。这是王菲的《流年》,唱得特别投入,结束点落在一个漂亮的侧身,踮起尖尖的高跟鞋,接着神鞠一躬,赢得全场喝彩。看到舞台上风光十足的何慧,我陷入了了沉思,这个小女孩,一笑起来嘴边就会有两个小酒窝出现,眼睛甜甜的,看谁都是柔情蜜意的;这个小女孩,和苏佳艺在一起的小女孩,挽着马尾辫,穿橙色连衣裙,走路很淑女,不像我一样嘻嘻哈哈没一点正经;这个小女孩,出现在我和苏佳艺认识之后,却在我之前牵到了苏佳艺的手。
还有那个高一学生演的话剧,我深深地记得里面青霞对至尊宝说的话,你信么?在我的有生之年,肯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灯火辉煌之中,驾着七彩云朵来娶我,并且他会告诉我他爱我,并要我抓紧他的手,因为他要带着我翩翩飞离这个地方,他会抱着我最真心的疼我,因为他说爱我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虽然只是舞台上的东西,而且大家都看得哈哈大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在全场的哄笑声中反而很平静下来。我常常一个人幻想有一天苏佳艺也会和我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仅仅只是幻想,我这个人就是幻想的命,我把苏佳艺当哥们,所以我再怎么幻想,也只能是他的哥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