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二寒假的时候,天气干冷,云彩很厚,看不见南飞的雁。
腊月二十七。张小柯找我去县城,那时候我还没从被窝里醒来。过了这么多年,又说起这个张小柯,这个人如今的确是回来了,并且带着江浙地区的湿漉漉的忧郁气息。他一回到家就给我长篇大论部队里的谁是谁非,他的班长怎么怎么样了,他在不对不能打电话,他要偷偷藏在厕所里给我打电话,手舞足蹈的夸张动作竟让我身临其境一般。
还有,他说他当初暗恋的女孩,他问我,她现在在哪个地方呢?过得怎么样?
我有点愣,这家伙,还在记得那个女孩。
问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他有点不耐烦,对着我大呼小叫。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很少和她们有联系了。
他笑笑,抽了一口烟,像很早很早以前一样,漫不经心地将烟喷在我的脸上,说,我就是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联系了,想关心一下。
用不着你关心了,估计人家现在正和男朋友开心呢,你这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人,她肯定不适应啊!
张小柯听我昏天暗地地讲述着现在的状况,仍旧是不理不睬。
今天准备吃什么?张小柯挽起袖子,摆出一副大厨的样子来,对我抛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站起来,张小柯出去当兵这几年,身体强壮了很多,我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鸡子一样,我说,张小柯你家伙现在跟牛一样强壮啊?
哈哈,是党和人民养育了我健壮的体魄,我这不是回来感谢大家嘛!
好,那今晚我就尝尝你的手艺!我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多久的饮料,倒了一杯,对着他说道,今天,我们两个不醉不归。
那晚我们俩亲自下厨,对着百度上刚搜的菜谱现学现用收拾了一桌菜。结果由于腐竹泡得时间太长成了软绵绵的豆腐,炒鸡蛋番茄也是鸡蛋熟了番茄还欠火候,倒是凉拌了一碗酱牛肉还勉强凑合。那晚我们兴致勃勃喝了几杯酒,聊到凌晨一点多,几乎将高中的那些陈旧的记忆一五一十地重温了一遍。第二天我们高三三班聚会,遇到了几个高中时的并不算是多么好的朋友,随便聊聊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每个人都抱怨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糟糕,抱怨自己的大学是多么不尽人意,抱怨大学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学到。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自己过的很好,我觉得大学归来,大家都学会了很好的掩饰自己的真实生活,都是争着谁比谁过得更落魄。回去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陈列着倒退的景象,突然就没有道理的流下泪来。后车镜里,我看到那个张小柯在阳光下微笑着使劲地朝我挥手。那个熟悉的动作突然使我想到过去,那些属于高中的被风吹远的过去。如果过去的还在身边,如果这时候是高中,我想我此时应该醉倒在后花园的草丛里,和张小柯一起守着白茫茫的太阳光,对未来茫然失措。可是眨眼间青葱褪尽,我们又面临一次离别。或许每个人都会经历此情此景,我也一样。风光过后,又狼狈逃回到自己的巢穴,开始了往日里的沉默,仿佛那些人没有出现过一样。
感谢这个寒假给我带来的一切,让很多那些消失在茫茫往事里的记忆,被悄无声息的钓出脑海。有人说,每段记忆,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都一定会被重新开启。所以我一直知道那些我自以为已经遗忘的事,其实还完整的还存在某处,我想不起他们的原貌,那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场合。冬日的晚风,将低诉的落叶扫进我的笔记后,转瞬间变成熙熙攘攘地灰色字句。这些近乎完美的二十一世纪初的故事,跌落在岁月的石阶上,散逸着一直飘远的花香。就在此刻吧,解开束缚回忆的绳索,任由思绪蔓延开来。然后双手胸前合十,祈福那些远去的曾经在我身边嬉笑的孩子们吧!
张小柯总能让我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很多很多的再也无法控制住的回忆,像打开闸口的洪流,全部都飞奔而下,我想起了自己的高中,高中三年,三年时光,我并没有遇见太多的人,但是,那三年里,所遇见的每个人,却足以使我今生拿来珍藏。
高中生活里的那些孩子们呢?还记得那年那月细碎的争吵吗?还记得一起微笑一起打闹的点点滴滴吗?还记得那个谁谁谁上课睡大觉吗?还记得那个高一的谁谁谁……
高一的老石。他家里很有钱。他来报名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装了一车,而我只带了一个简单的旅行箱。老石却不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女那样瞧不起人,他很平易近人,带来的吃的东西也总是分给我们一些品尝。老石真的很老实,和女孩子一说话很轻易就会脸红。他不抽烟,一杯啤酒就会醉,他喜欢看书,也会常常一个人躲在宿舍戴着耳机大呼小叫。他通常给我的感觉总是很积极向上,满脸的稚气未脱,会一口气跑过洒满阳光的操场。他十分努力地去刻苦学习,但成绩总是很靠后。他时常会一个人抱怨成绩不好是因为自己付出不够,他课下也会飞快翻着课本试图多背一段课文。他,努力着想和那些优等生看齐,却总是被他们抛在后面。在高中这样的大染缸里,可以很快把一张白纸涂得五颜六色。老石就是那张白纸,他始终还是忍受不了做一个乖孩子的压抑,应该说是他的骨子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良分子把他出卖了,最后还是投降给了自己。他,的确有足够的条件去堕落去耍酷,可我不能。所以等到老石悄悄给我说做不成好学生我学坏还不行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会和他分道扬镳。我们不是一路人,尽管当初我们关系是那么好。这就是后来的老石,嘴里叼根烟,楼道里大声说脏话,下课的时候把脚伸到课桌上。他的变化,是那样迅速,快得当他被学校通报批评的时候我认为他还是那个喜欢和我说话的男孩子。一个人学坏真的很容易。从恶如崩,这是我告诫自己的话。老石就这样离开了我的生活,离开了之后,他一样可以活得那样光鲜亮丽。只是有时候,我好想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怀念一下原来那个纯粹的他。
高一的老孟。该怎样形容那个帅气的小男孩呢?他是个追星族,喜欢刘德华。他把刘德华的大照片贴在墙壁上,为了去买一张海报,他可以不去上晚自习。他有很多朋友,每天放学门口总会站几个等他去吃饭的男生。老孟不打篮球,乒乓球却玩得很娴熟。他和我们的语文老师关系也不错,因为我们高一的语文老师也姓孟,我们就开玩笑他们也许是姐弟俩。老孟写诗很有两下子,他常常把自己的情书写成肉麻的七言律诗。他自诩为情圣,因为他说只有他可以把爱情里的大白话表达得这么委婉谦虚。老孟在我们那个宿舍,永远少不了他磁性的歌声。他可以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给大家唱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喜欢老孟这个名字,一如我深深地怀念着那些丢失的花样年华。老孟高一结束后,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每次听到刘德华的歌,我依旧会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想起他,连同他的的歌声。
高一的许亚非。他是班主任最头疼的一个学生。他每次的物理成绩绝不会多于十位数,他善于言谈但从来只和自己对脾气的人说话。他是个做事缜密,喜欢事先将所有事安排得当才去做的男孩子。他在我们班是个例外,他学习成绩不好不在优等生之列;他坐在最后面但是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亦不在那些小混混之列。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微笑,以至于我们很疑惑,他怎么会整天这么快乐。他和老孟一样认识很多人,因为走在学校的路上,很多的人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很快乐,他常常这样告诉我。可是,把快乐挂在嘴边的人真的是快乐的吗?我不知道。有人说笑只是表情,与心情无关。也许他就是这样的吧。徐亚非,在某个夏日午后对我说:“别人都说我很快乐,我却没有感觉到。我的快乐总是很短暂,有的甚至都来不及回忆。我很快乐,只是这一个快乐失去的时候,下一个快乐会很快衔接上。他们衔接的速度很迅速,以至于你们觉得我就是快乐的”。
高一的张小翼。他外号叫死老鼠。死老鼠曾经趴在我桌子上,语重心长地给我说:“一直梦寐以求的高中生活,可以住校,可以-KanbaAPp点com-远离爸妈的管教,可以有大操场,可以拥有很多初中生没有的东西。就这样憧憬着,开始了一个高中生的生活。不过等到自己真的拥有了这种生活的时候,却发现高中的生活远没有当初梦想的那样切合心意”。死老鼠是双鱼座,是个标准的浑身充满矛盾的人。他也很喜欢我的文字,曾经把我在校刊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奉为至宝。那篇文章就是《小妹》,浅浅的笔调勾画出一段很常见的初恋,那个主人公是我初三里相遇的一个很难忘的叫刘婉的女孩。刘婉没有上高中,初中毕业后,就一个人去了郑州打工。平日里我们经常书信来往,后来张小翼也和刘婉认识了。就在那些窗外飘着白色芦苇花的夏天,张小翼和苏巧巧做了笔友。于是他大部分时间也都和我一样,一边翻着书本,一边等待着刘小妹的笔墨香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张小翼和我要好过一阵子。那次我第二学期期中考试退后二十名,那段时间里心灵的空白,也全是由他给填补上的。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他的,至少该请他吃顿饭我们好好喝几杯,可是他在那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就一个人缀学不上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而走后来听说是家里出了事,他走了我也没有去送送他,因为他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回到宿舍看着他空荡荡的床铺,我心里也会空空的。
高二的张秋。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学校美术班的,她是我高二分过班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生。高二教室最左边的窗户,我坐在她斜对面。课间我们会分享一个P3播放的音乐。她热爱周董的歌,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的成绩也不是很好,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她是艺术生,艺术生和我们这些书呆子走进大学道路的途径颇有不同。他们的文化科分数要求的很低,有的甚至不是考试内容,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放牧性读书。事实上他们也不爱读书,他们搞艺术的,为人处事总和大部分人与众不同。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不是也算是半个搞艺术的呢?要不我怎么会那么多艺术生那么投机呢?
高二那个聂诗琪。潜在我记忆里,一直不肯把她浮出水面。小聂从不和男生说话,走路常常把实视线扫视着地面。我记得她很多事,记得她穿那件米黄色外套的文静模样;记得她骑单车沿着公路越走越远的背影;记得她长发披肩路过我身旁的淡淡香气。我始终记得她,偶尔在某天想她,慢慢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小聂生日的时候,我送她一个卡通的水晶球。我把礼物放在她的桌肚里面,感觉像把自己的快乐也放在了那里。我喜欢那个小聂,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喜欢,甚至过了四年之后的今天。可是,那个小聂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忽不定。于是,有一次我很生气,我删掉了她的手机号,我把她的QQ号拉黑,我以为这样简单的就可以忘记了这个小聂。可是,她的手机号我一直记得,她的QQ号,是我给她申请的,我亦不会忘。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关于她的一切复原。我会千方百计说服我自己应该站在她的处境替她着想,我也不该自私地定义我为她做了什么她就该为我做什么。我该做的,是放开她自由地让她飞远。
高二的刘路。他也有个外号,他的外号叫“牛”。这个名字的来历很有意思,那还得从初中开始说,那时候浏阳还不叫“牛”。初中的时候浏阳追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号称学校的“织女”。而只有牛郎和织女在一起吗,浏阳的同学就称他是牛郎。后来觉得牛郎太麻烦,就把“郎”去掉了,直接叫“牛”。可是我还是喜欢称呼他浏阳,这让我想起了一首叫做《浏阳河》的歌曲。浏阳是我们的宿舍的吉他男,他也是个艺术生,学音乐的。每天晚上上晚自习,他都会抱着吉他疯一阵。他胖胖的指头常常给我们演示什么是扫弦,接着自己便开始一通激烈的指头和琴弦的清脆声响。他最爱的是许巍的《故乡》、陈楚生的《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夜深人静,偶尔也会弹一首水木年华的《蝴蝶花》。他是个纯粹的听觉动物,他用最夸张的音乐效应为我演绎什么是大智若愚,他其实懂得很多,他看透很多道理,却总是深藏不露。他讨厌用语言阐述自己的观点,他给你讲话的时候,是那一首首吉他里跳跃出来的曲子。那样似水般安静的季节里,浏阳坐在我对面的床铺上,闭着眼睛微皱额头嘴巴念念有词,他一个人扫着吉他,黑夜里唱着无人问津的忧伤歌谣。那样有点伤感的夜里,浏阳在琴弦和五线谱之间谱写了太多有关青春和悲伤的曲子,也总会有那么一首歌曲不经意间迎合我们某种失意的心情。他的弹唱的歌曲对我很重要,就像浏阳在我的青春里那样的重要,虽然如今他也许早已忘记了这个当初一起唱过歌是室友。
高二的周乐。我不知该这么评价他,但是我承认他应该是个传奇人物。他是我们宿舍最少言寡语的一个人,他把自己大量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了。他不喜欢上课,但迫于学校制度还是得去。他的课堂时间全部也都是花在读书上。他读的书很有威慑力,比如《列宁自传》、《林肯自传》、《李鸿章》,甚至于晚上也会熬到一两点。他的体力超强,就算是熬夜至凌晨第二天午休也从来不睡觉。胡唱虽说性格平淡,骨子里却有一种冒险欲望。有一次宿舍集体卧谈,胡唱告诉我们在某个暑假,他曾经一个人骑单车从我们县城奔至山东渤海,又一个蹬着车子骑回来了。一路上累了骑慢点,夜晚睡在网吧或者桥洞里。他兜里揣了二百块钱,回来还剩四十多。中途车胎爆了三次,有一次爆胎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推着残废的车子沿着公路慢跑了十多里地。胡唱真的很强,这是我们宿舍集体公认的,以至于他讲过这件事之后,我们都亲切称呼他强哥。还有就是,胡唱也喜欢我的文章,他曾经把我高二每次语文考试的作文呢搜集到一块,曾经在某个草长莺飞的春日里对我说,读你的文章就像喝牛奶,喝了还想喝。那个胡唱,在高中就颇有远见的入了党,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入党申请书还是我给他写的。后来的胡唱在大学里一直很优秀,我也觉得,他应该是个优秀的人。
高二的田甜。是个绝对清秀的小男生。他是我们班唯一一个经常穿皮鞋出入班级的男孩子。他也是音乐班的,但是和浏阳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他是梦想着把音乐极力表现到极致的人,他的梦想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一定和音乐有关。上几回书说到了,艺术生总是有着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这个公式,在刘均朝身上依然成立。那个刘均朝,也是很有血性的,那天他被数学老师大骂滚出去的时候,他声嘶力竭地和老师对答你滚一个给我看看!气得数学老师当场竟然愣在讲台上。刘均朝高三毕业进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二本,偶尔我们还会上网聊会天,闲侃一会曾经的那些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
高二的祝天天。王奕,是我四个老表中的一个。他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很孝顺。他其实不想上学了,但是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操心,深夜里一个人哭到天亮。他也曾被爱情伤害过。为了一个不曾爱过他的女生,把自己高二的时光全部搭在里面。他那时候真是对那个女孩着迷啊,在高二寒假有人告诉她那个女孩就在学校门口,他听到疯了一般。为了见那女孩子一面,大冬天脸都没洗骑着自行车一口气奔到学校门口,可是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爱情上受的伤,王奕乐却从来不感到忧伤,事实上我也不明白,明明那么悲伤他怎么会还不忧伤。可能是有些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吧,比如这个个子比我还高的王奕乐。王奕乐,睡在我上铺的王奕乐,睡在我上铺的那个兄弟。他早早在高三未开始之前就离开了学校,南下浙江去闯荡他的天下了。年前听小柯给我说,他结婚了。我有点惊讶,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小男孩,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一个女人的丈夫呢。不久前,张小柯又告诉我,王奕乐做爸爸了,是个男孩。我很高兴,我知道,那个王奕乐,再也不是躲在宿舍抹眼泪的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成了父亲,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高三的唐婉。她满身的机灵劲,一见我就挥动着小拳头耀武扬威。曹莉莉刚来我们班的时候发型最是个性,蛮有李宇春的架势。她比我们班任何人都爱笑,笑几乎成了她最有代表性一个状态。她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你逗笑,有她在的场合,你不用担心会冷场或者沉闷。她像一直小麻雀,在人群里飞来飞去,从来没有人和她过不去,人们怎么会和快乐过不去呢!在高三单调的高压学习中,她一直津津乐道我们繁重的学习任务,就算是成绩不是很好的时候,也会积极地安慰其他成绩坏的同学。她是个好心肠的女孩,一直乐于奉献。后来我们一起来了郑州,她的学校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经常可以见一面,只是这时候的曹莉莉,多了几分都市女郎的成熟,穿着高跟鞋、牛仔裤、黑色外套,站在校门口朝我挥手。那场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原来高中时的清秀模样。
高三的张小柯。张小柯。我曾把那段时光私自定义为“小柯时代”。张小柯和我,因为两段似曾相似的暗恋而成为了好朋友。那个张小柯,深深迷恋着我们班的一个小女生,为她做了太多的傻事。他会在某个初春的路口花一个晚上去等那个女孩出现;他会把叠一千只纸鹤并在每只纸鹤上写上文字明知她不会接受;他会因为她和自己的爸妈赌气离家出走。张小柯,其实和我的性格截然相反。他不是我这种内向的人,他满身阳光喜欢打篮球热衷于奔跑。星期天,他会赤着上身跑三千米,绕着操场上的白色跑道,太阳光照耀得他周身都是光芒。他有一个梦想,一直希望有一天会有一幢属于自己的大房子,有很高很高的楼顶,楼顶有凉亭和假山或者人工搬来一个临时桌椅也行。离星光很近,离云彩也很近。张小柯的确是个懂得浪漫的孩子。他说,在那个被风吹过的楼顶,可以有自己畅所欲言的朋友,有自己宠爱的女人,一起生长,那样的生活是不是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