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零星点点的雨滴已经从空而降,在人们没有发觉的时候小雨滴已经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了。空中漂浮的小灰尘也随着水分子落在了地面,再也没有焦灼的气息。
其实苏凌在下班之前就约了小麦吃饭闲聊,她们早就在商场里逛了一圈之后又在餐馆里定了三个位置,因为在定位置之前苏凌就有打算见晓凡一面,明天晓凡也就要开学,而今晚就请晓凡大吃一顿,看看晓凡。
晓凡究竟还是苏凌的亲生骨肉,自从和温冰离婚以后她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日日夜夜没有不想起晓凡,想起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错误的一夜,而离婚后又这么不负责任的不问不管。
苏凌和温冰打官司那天本来苏凌完全可以和温冰各自抚养一个孩子,苏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请的那个律师却是受了温冰的贿赂,苏凌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苏凌想给晓凡一个惊喜,就让小麦打了电话,当然电话里也并没有说有妈妈也会来。
2
林松在开家门之前先是在温晓凡家门口站了一两分钟,准备按门铃却一直在犹豫之中。当时晓凡也准备去开门,在出门之前趴到窗户外看了看在下很小的雨滴,就进了储藏室拿了一把新雨伞,所以林松碰门的声音晓凡也就没有听到。
在温晓凡出门的时候,看了看林松的门,心里想着:他去了哪里呢,就要下大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
小麦阿姨约晓凡去的那一家餐馆离小区很近,平时走路也就只需要用十几分钟而依照现在情况也就投一枚硬币坐公交车去了。坐在车上心里想的见面的场景很简单,在打个招呼就闲聊一些事情,问问有关妈妈的情况,然后吃完饭就回家上上网,听听歌,接着就睡觉。
一切想法都是这么的简单,晓凡的计划之中,如果见到妈妈了,该怎么去劝说,该怎么去让她理解女儿的感受。
在下了公交车后,穿过了人行道朝餐馆走去,餐馆门前都停满了私家汽车,门口等待入座的人们也排满了,晓凡走进去四处望了望,坐在二楼上的小麦阿姨喊了晓凡一声,餐馆里的声音很吵杂,所以那一声也被湮没在人海中,她似乎只能听见一个很小的回声。
在晓凡抬头向上望去后,还看见了一个人坐在了小麦阿姨身边,只是看了一个背影,熟悉的背影,像是晓凡的妈妈。
3
好奇的心让晓凡激动的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心里的泪水只往外涌出,她咬紧了牙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那个被灯光照得闪闪的天花板后就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目睹一眼她久违的妈妈。
晓凡很紧张地上去了之后,就敛步了,牙齿咬着嘴唇,紧紧锁着眉头,眼泪还是不听话地落了下来,打湿了晓凡的脸她的衣服——苏凌也愧疚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小麦阿姨看了晓凡一直愣着,赶紧打破了这个僵局说:"孩子,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啊,你妈妈也来了。"
晓凡缓缓的走了几步,小心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一连串动作似乎都没有发出声音。一直以为晓凡和妈妈见面的时候,她会大喊我一声晓凡的名字然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潸然泪下,而现在的场景则是晓凡坐在妈妈的对面,小麦阿姨坐在妈妈的旁边。从妈妈的眼睛中可以找到对晓凡的愧疚和歉意,作为女儿的晓凡更加地心疼。
"妈妈,我想死你了啊!"从内心里说出来的一句很平静且最能够表达晓凡此刻思想的话,同样震撼了她,苏凌顿时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脸上的喜悦的颜容。
小麦阿姨看见了后,就赶紧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了妈妈,说道:"你女儿这么想你,你还哭干嘛啊,快,擦擦。"
妈妈用纸轻轻地擦了擦脸上泪水,深怕把妆给擦花了。"晓凡,你不怪妈妈没理你吗?"
"我一直都不会怪你的,妈妈,现在就是我一个人在家,爸爸一直在学校里住,我也一直没联系他,他也没联系我,所以妈妈,你要经常来看我。"本来只想简单草率的回答一句,没想到一下子就说了很多,嘴巴完全不受控制。妈妈脸上的笑容总是隐藏着痛苦和忧伤。
4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阵一阵的把街边的树叶和马路冲刷的格外干净,雨水溅落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像是小孩在恶作剧一样把弹珠往玻璃上砸那样的声音。很多路人都拿出了放在包里的伞,在半个月没有下雨的情况下,雨水让他们的心情更加异常的兴奋。
林松听见倾盆大雨落在地面的声音后就赶紧游戏停止了去把窗户关紧把阳台外晾的衣服收了进来,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这个被雨水模糊的景象,头脑里想的是晓凡的身影,那个身影似乎也被雨水给模糊的没有了轮廓。
她们在吃饭吃到一半时,小麦阿姨接到了她老公打来的电话,他三五句简单的说完事情后,小麦阿姨的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她就赶紧挂掉电话说:"苏凌姐,晓凡,我老公打电话有急事找我,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好,你先回去吧,注意开车,路上小心啊。"
小麦阿姨拿出了包里的伞,背着包就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只有晓凡和妈妈,聊的话题一直绕在晓凡生活的问题上,她也劝晓凡去零度那里住,这样到三中上学就很轻松,各个方面她都有详细的谈到过。
晓凡也是铁了心不想再看见零度发酒疯的样子,或者在那个家没有回到从前那个状态是不想和谁一起住的。所以以此刻的心情,连见都不想见他,三中晓凡也懒得进去。
她的劝说也动不了晓凡的心,当晓凡问她以后会不会和爸爸复婚,还像以前那样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时,妈妈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或许在他们那大人世界里,小孩永远想象不到他们的思维有多复杂,多可怕,而小孩却是一味的去索取美好的事情,他们的心中的美好的事情全都掺和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七彩色相互糅杂在一起,成了一团单调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