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雾一阵散开,藏匿在空中。化成云,化成雨。
不知道哪一家在炖老母鸡汤,那一阵阵让人馋嘴的香味开了温晓凡的胃口,她只能端着小碗吃着自己炒的小菜,一个人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着小品,吃着饭菜。嘴角抹出一丝苦笑。
晓凡眼前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顿时觉得寒气逼人,阳台上晒的衣服也只有她一人的,除了晓凡的房间里的布置和物品都完完整整外,其他的两个房间都已空荡起来,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一个躯壳,房子仅仅是房子。
晓凡爸妈的房间里有阳光可以照进来,只可惜在推门进去之后只感觉一阵刺眼,阳光照在白花花的墙上和用白布铺着的床上再反射到其他地方,让她感到白色的刺眼的光芒只撞进自己的眼球。
这种日子让晓凡过的有些空虚,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往常一家人的时光,温天暖地般的好。她曾试图拿起手机给零度发短信,想让他戒酒和妈妈复婚,想让一家人回到这个小屋来,可,可她的作为都只不过是徒劳而已,温冰宁愿和苏凌离婚,也还是不会戒酒。
寂寞,晓凡只能习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她不想因为寂寞而让小晴给自己介绍男朋友或是谈恋爱,她想只能用文字来陪伴自己身边。
不知何时,床头桌上放着的玫瑰花已经凋谢,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鲜艳的光泽,花瓣就算是变色了枯萎了,令她一丝欣慰的是芳香依旧存在,晓凡想林松的手里还会有一丝类似的香气,因为,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在晓凡午休醒来之后,打开电脑,已是下午五点半。窗外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时,还有一阵阵的暖风吹进来,额头上的刘海随意摆动了几下,她摇摇头笑着自己:"看来真的累了,睡得这么香。"
晓凡进了卧室,在登上QQ,改成了忙碌状态后,准备写《灰色年华》的第四章,心口开裂,所要写的是在温冰第一次喝醉后把自己惹哭得稀里哗啦的基础上再创作。
文中里的女主角在第一次受到委屈时所做的一些让家长无法预料的事情,她学会了抽烟,和坏孩子混在一起——烟雾里,她可以麻痹自己,迷失自己。
晓凡在文中做了一个坏孩子,来逃避父亲给自己的那种委屈,她试图麻痹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小混混。晓凡只能这样写,因为她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实现这些,在现实生活中,她不能堕落,内心只能强大,再强大。
2
在码字还不到十分钟时,晓凡的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小晴说:我刚才被我爸打了,现在在外面,等会儿去你那。真是太气我了。
晓凡慌张地按着手机回复道:出了什么事,还动手打你了啊?你来我这里,我一直在屋里。
然而在小晴睡醒了,下午五点一刻的时候,小晴偏激的情绪完全被抽离掉。她慢慢地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向延宗正坐在沙发上看NBA。然而她试图想试说最后一次,如果最后一次再不行也就服了他。
小晴走到客厅,猛地把电视关掉,坐到向延宗旁边的沙发椅子上。在小晴还没有开口问最后一次的时候,向延宗又有了愠色,可能小晴按了那个开关是个极大的错误,或许就像把一个炸弹的导火线点着了一样。
"去给我把电视机打开!"向延宗在小晴面前也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
小晴没有听他话,而是又开始了中午那个话题:"爸爸,你就行行好,让我换班吧,我真的受不了。"
"换班?你换班了人家老师怎么看我?说我瞧不起温老师吗?当初还是我好心好意让他们调到他班上的,你到他班上我放心啊。"向延宗说的振振有词头头是道。
"面子,就知道面子,也不顾虑你女儿的感受。爸,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给我换不换班?"小晴咬紧牙,下巴两侧的骨头微动了起来。
"不换,把我怎么着了?"向延宗声音更是提高了一倍。
当时刘敏出去在超市里买东西,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人来劝。小晴的脾气也是向延宗遗传下来的,简直是牛对上了牛。
"那你是要面子还是要女儿?"小晴斜着眼睛反问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向延宗没有作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会问出这样一个荒唐的问题,在那瞬间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向延宗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向晴还没有回过神来,疼痛早已搁在了脸上。她摸着脸,愣愣地看着向延宗说:"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面子打我?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小晴哽咽地说完后匆忙地拿起卧室里的书包就跑出去了,向延宗没有想到向晴是在玩失踪,以为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他听见门被碰上的一阵巨响时,看了看自己的手,发愣。
后悔写满了一脸。
3
向晴提着书包匆忙下楼后看见向延宗并没有跟下来,就慢悠悠地晃荡着,当时全校学生都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她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和门卫打了招呼后就暴走在街头,掏出手机给晓凡发了一条信息。
不管是心如刀割的失恋还是和向延宗的争执,向晴往往在受到委屈和痛苦的时候习惯性了去找晓凡,也只能在她面前得到一丝安慰。伤心时候的人都会像小孩一样一派天真,有时候一个糖果就可以从悲愤中走出来。
心情,如流离失所的人,没有稳定的住所,漂流不定。
站台上上上下下的人,他们从容的,镇定的,欣慰的,悲伤的表情都暴露在夕阳的光辉下,斑马线上等待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跨过大街后都朝四面八方各奔西东。
小晴在一个人行天桥上漫步远观这整座的某一片区域时,遇到了她前男友。他看见了她,他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伤痕,而她的长又密眼睫毛还未干,眼睛在被眼泪冲洗过后显得更加炯炯有神晶莹剔透。
她不问他的伤痕,他假装没看见她那让人心疼的眼睛。他们只是各自有礼貌的问候了一句。你好吗?好,你呢?一样。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邂逅对话。
在两个身影擦肩而过之后谁也没有转回头,熟悉的陌生人还是陌生的熟悉人?谁心里都不明白,或者都是一样的,不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