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是一日孤独的黄昏,干净的夕阳周围不带点任何晚霞的影子,西方就这么挂着一轮如圆月的夕阳,就像徐志摩里的诗,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冰城里的人们也按部就班地忙碌着各自的生活。下班的心情好像要比上班如上坟的心情轻松的多。好像夏日里的阳光永远是那么热情,情绪也就像海浪一样起伏不定。
在放学前的几分钟温晓凡拿起准备上交的作文又仔细看了一遍,顿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特别地大,似乎每天都在往自己身上加了一个千斤顶,那个在毕业之前就要让父母复婚的任务到底能不能完成?又是一次藕断丝连般的浮想联翩。再看看有没有错别字,漏字问题,以确保无误之后胸有成竹地上交。
而正到放学铃响时这一刻,柏旻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起书包就匆匆走掉,他走之前和几个经常在一起的哥们先打招呼地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学妹,我要开始追求她。在柏旻溪心里,从网上认识到温晓凡再到现实生活中接触到温晓凡的这段时间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头脑里所想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几乎都会关于到她本人。
有个人瞪大眼睛很吃惊地问:"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天连续两次和你相撞的小美女吧?"
柏旻溪咧着嘴笑了笑,让人感觉不出那么一副真心的样子。
然后又问道:"依你这张脸还有你那家境,还用追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孩?想想你以前的那个女友,那么娇气富小姐都不用带追的呢。"
柏旻溪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懂,接着说:"这女孩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她啊,在她身上有我渴望的东西,不庸俗而简单的平凡——你们,谁都不会懂的。"
然而,柏旻溪也并没有说出在网上和温晓凡的那些事。只要自己明白,其他人全都只是个影子。
生活如此迷离。
2
晓凡把沉重的作文交到课代表手里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其当时并不是想争个第一来炫耀自己多么厉害,而是她只是想和与校草扫把星较量一下。而继续在心头悬挂着的石头,便是班主任那些语重心长的话所组成,在她心里藏匿得让自己难以正常呼吸。
"我该不该做个刺猬?怎样才能狠心地做个刺猬?"晓凡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整个身子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毫无缝隙的矛盾体。
在走出校门准备去附近的家乐福购物时,有个人突然从背后拍着晓凡肩膀,晓凡本能地吓一跳,身子也随之微颤了一下。
"谁这么无聊?"她回头一看,很是惊讶地噘起嘴说,"怎么又是你,扫把星!"
"我——我刚刚一直叫你呢,你跟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你,你在想什么?"柏旻溪头一甩,刘海乖巧地理顺了许多,斜斜的搭在了眼睛的上方而不影响视线。他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晓凡身后走着,好像是等待着她发话。这让晓凡有点不能适应。
有的过路的同学时不时地盯着晓凡和柏旻溪,好像在嘀咕着什么。
"那女生是不是在勾引柏旻溪啊~"
"看那架势不太像——反而像是柏旻溪是主动的吧。"
"哎,真是羡慕嫉妒恨呐,你说要是能嫁到才貌双全的金龟婿,该是多么幸福啊~"——
晓凡翻白眼瞅了一下柏旻溪说:"我想什么也不用你费心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柏旻溪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我找你有事,当然有事。嘿嘿,就是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为了上次撞到你的事情向你正式道歉吧。"
待他说完,晓凡偷偷地看了柏旻溪一眼,从他眼神里流出的一股出乎自己意料的真诚,本来是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来拒绝他的邀请,而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让自己开口说出:"既然这样有诚意的话,我也就勉强答应你好了。"
柏旻溪微笑着,明知故问地关心道:"你需不需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说你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她撇撇嘴无奈地说:"不用了,走吧!"
阳光照在晓凡的身上开始感觉一丝丝灼热,她这才把步子加的更快一些。
男生再也没有过问。两个人的身影在这里开始有了交集。
3
遥远的天空中,几乎所有的暖色调都拼命地往最西边挤着,没有晚霞的渲染,夕阳依旧迷人,粉嫩鲜亮地不可与任何事物比拟。
此刻的小晴正和几个朋友商量着:"文文啊,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活动了,张立,可不可以?林松啊,你觉得呢?"
站在张立旁边的石头发话了:"小晴,你这可不公平啊,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去?"石头的表情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醋坛子打翻了一地,酸溜溜的。
小晴咧着嘴笑,右脸的一个迷人的酒窝很是可爱:"石头,我还不了解你吗?哪次出去玩,你不都是最活跃的一份子?"
石头"嘿嘿"地笑了笑,心里乐滋滋地说:"还是小晴最了解我啦。我们去吃自助餐好吗,就去商业街的share自助餐吧。"
"ok,我也正想去商业街呢,好久都没有去那边玩了。"小晴高兴地接着石头的话说,表现的像是小夫妻,一唱一和。
林松心里所想的是,要不要喊晓凡一起,而他们的话题始终没有转移开来,所有林松的那个问题也一直吞进了肚子里。
4
当被连走路都有一派作风的柏旻溪拉进西餐厅后,她顿时才反应过来这家西餐厅是冰城里最奢侈而豪华的西餐厅,也是众多情侣们最梦想的地方。
晓凡和柏旻溪刚从电梯门出来,服务员洋溢着最热情笑容问道:"欢迎光临。请问是几位?"
柏旻溪拿出最帅气的微笑对服务员说:"两位。"
晓凡哑口无言,待坐在负一层后她先是看了看复杂设计西欧风格的梁顶又看了看窗外那些只看得到小腿以下的过路人,还有他们那些背后的风景。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区别往往就是一墙之隔吧。
"柏旻溪~"服务员转身走掉之后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哦?惊讶哦。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呢。"他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柠檬水,然后又放回原处。
"说正经的,干嘛到这里来吃饭。你不知道——"
晓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旻溪打断了:"好啦,我请你嘛,你得恭敬不如从命才对。这里也是我经常和朋友来的,都熟悉了。"
晓凡又被吃了闭门羹,索性低头翻着杂志上看。昏暗的灯光似乎有让人沉醉的感觉,就连杂志上的一些字也模糊起来,女生翻来翻去,就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来打破这个寂静的场景。若不是他先开口,她想这也就该寂静而结束。
"你喜欢看小说吗?"柏旻溪没有任何理由开始问这样的问题,或许在他心里,他是想让晓凡想起那个所谓的烟雾。
"小说?那要看什么类型了。我挺喜欢一些简单的青春校园的小说,还有都市。"晓凡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也在写小说的事情,想象后还是先不提为好。
"哦,我最近挺喜欢在网上看一些这样类型的小说呢,所以就问问你咯。"
"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网络写手,他写的小说真的是很不错,文采和情节都很吸引人。"晓凡想起烟雾来,便露出一脸的笑容提起到。
"是吗?他笔名叫什么?是哪个网站的?"柏旻溪颜容立刻提亮了许多,仍然微笑着。
"他笔名是烟雾,就是Z网里的笔者。"晓凡微笑着,心里乐滋滋地向其他人介绍。
柏旻溪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他并不知道烟雾在温晓凡的心里是如此好的印象。迷离的生活永远像是被披上一层薄薄的纱,穿不破,猜不透。像灯光的眩晕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