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剧场平面图,叶萧正在介绍案情:"根据我们的判断,明晚的楼兰文化国际研,讨会开幕演出将是蓝月实施诅咒计划的重要场所,考古站已经邀请了白正秋的妻子到现场观看,而白正秋的女儿白碧云在舞台上担当主角,所以,蓝月不会不来,我们打算就在剧场设个伏击圈,只要蓝月一出现,立即逮捕。"
局长:"明天的演出是要现场直播的,许多省市领导和国内外的专家学者都要参加,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叶萧:"这我们已经考虑到了,蓝月毕竟是个知识女性,没有武力拒捕的可能,她所使用的病毒,必须食用才能奏效。所以,我们取消了现场的食品饮料零售供应,派专人专供矿泉水,其次,我们严格控制了票务,确保票不落到蓝月手上。除常规的派人把守各重要岗位外,我们还准备利用电视转播的条件,在个机位派上我们的便衣,指挥人员可在转播车上监视全场情况。"
局长:"除此之外,还要做好蓝月不到现场来,而是利用演出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在其它场所犯罪的准备,还要安排一支机动力量,应付突发情况。"
叶萧:"是!"
局长:"哦,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北京的科学家研究的医治这种病毒中毒的治疗方案已经奏效,文好古被抢救过来了。"
叶萧和方新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
叶萧和方新来看文好古。
文好古惭愧地:"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叶萧:"文所长以身试毒的勇气也令人佩服啊,可惜用得不是地方。蓝月是怎么跟您联
系上的?"
文好古:"蓝月?"
方新:"您看您,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蓝月就是刘原,也就是玛雅的女儿。"
文好古:"原来是她。唉,她是通过电话跟我联系的,我怎么知道她的谁,这孩子,也算是聪明不亚其父,可惜了。哎,明天晚上是楼兰国际研讨会的开幕演出吧?"
叶萧:"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觉得文所长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文好古:"这是白碧云的演出,芬一定会去看。请你们给我张票吧,不会有事的。"
叶萧与方新对视了一眼:"好吧,记得带玫瑰花去哟。"
白碧云把两张票给芬:"妈,晚上梅子阿姨陪你去,你可一定要去哦。穿漂亮些。"
芬微笑着:"你的哪次演出我没去看?"
白碧云:"那好,我先去剧场了。"
芬突然:"等等!"
白碧云回头:"妈,还有事吗?"
芬:"头发有点乱,来,妈帮你梳梳。"
"哦。"白碧云蹲在芬膝下。
芬那出一把梳子给白碧云梳起头来:"妈多长时间没给你梳头了?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
自己照顾自己。"
白碧云不服气:"我怎么不会了?"
芬笑笑:"哎,那个姓叶的小伙子,长得不比江海鹤差,我看人品也比江海鹤好,他对你
好象很照顾啊?"
白碧云:"他?整天也忘不了他死去的前女友,至今还在宿舍里挂着她的照片。"
芬感慨:"这就是你不识人了,这年月,能如此不忘旧的人太少了。"
白碧云云云脱口而出:"那文伯伯——"话一出口,发现芬的脸色突变,连忙改口:"好了,妈,我该走了,晚上是正式公演,我要早点去准备。"
芬:"去吧,好好演,你是最出色的。"
白碧云高高兴兴地走了:"妈妈,再见!"
芬望着白碧云的背影,眼神从慈祥转为忧郁。
警察密布,已开始布置保卫工作。
送水的车辆上搬下一箱箱矿泉水,堆放处均有警察看守。
电视台的摄像机已开始架设机位,方新安排便衣在每个机位充当助理。
演员已开始化妆。
叶萧在四处巡视,检查每一个细节,他来到一个化装间前,敲门。
萧瑟:"请进。"
叶萧推门进去,见化装间里堆了一堆纸箱,过去检查。
萧瑟见是叶萧,有些不好意思,停止了化妆:"叶警官——"
叶萧摆摆手:"过去的都过去了。"
萧瑟:"叶警官,我想告诉你,这个剧的改编,是蓝月跟我说的故事,我不该居为己有。"
叶萧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实情,现在什么都别想,专心致志地准备晚上的演出,我
相信你是个好演员。"
芬坐在书房里,又拿出那本《荒原》,小声地读着。
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向她靠近。
芬突然停下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十二年。"
蓝月的影子投在书上:"我已经在你的地下室住了一天了。把书还给我,那是我的。"
芬:"我知道,我把这本书保藏了那么多年,就是等你来取的,是债总要还的。谢谢你
今天来看我,让我了却了此生最后的心愿。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他们正等在剧场里抓你呢。"
蓝月:"就算他们布了天罗地网,我也要完成我的诅咒计划。"
芬:"何苦呢,孩子,我知道你和你妈妈都受了欺骗,都有权报复,可从白正秋到文好古,已经死了6个人了,还不够吗?"
蓝月:"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我也是个年轻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像白碧云一样有人宠着,快快乐乐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就是我的命。"
"刘原!"芬欲转身。
蓝月一声断喝:"别回头!"强忍着眼泪:"对,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要作为诅咒的计划和执行者,去惩罚那些虚伪、欺骗、背叛、贪婪的人!"
芬:"可我和白碧云并不欠你什么。"
蓝月:"她欠我。"
芬:"她欠你什么,我能代她还吗?"
蓝月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无从还起了,也许是我欠她的。"
芬也叹了口气:"是啊,有些欠债并不是你存心想欠的,也无从还起。我这辈子本不想欠任何人,可还是欠了文好古,而且,永远没有还的机会了。"
蓝月:"真不该来见你,让我也动摇了决心。再见!"
芬:"哎,你的书!"
蓝月:"不用了,留给你做纪念吧。你要不喜欢的话,烧掉也行。再见。"
芬再回头,已人影皆无。
一辆小型货车开来,被警察拦住。
一个小老板跳了下来:"我们是印刷厂的,来送海报,对不起,时间太紧了,刚赶出来。"
一剧场工作人员过来:"你们也真是的,真能卡时间,赶紧贴起来!"
小老板:"是,马上贴。"
胡周站在舞台上拿话筒试音:"喂,喂喂,好,各部门再次检查自己的工作流程和设备
状况,决不允许出差错。检查完以后,分批轮换去后台吃盒饭,不能脱岗,7点钟全部到位,7点半进入演出状况。"
灯光、音响等部门人员忙碌场景。
叶萧上车来,看见方新正指挥摄像机对准各个门的入口:"怎么样?"
方新:"你看,每个进剧场的入口都在我监视之下,只要她敢到剧场来,立刻就会暴露
在我的镜头前面。"
叶萧:"好,你就盯在这,有事及时报告。"又转过身来对电视台的导演:"对不起,干扰你们工作了。"
导演:"没关系,真要在这抓起坏人来,不就成了现场直播警匪片了,肯定比转播话剧演出收视率高。"幽暗摇晃的灯光下,一溜摆放着装有溶剂的瓶子(分别贴有诅咒符号和乙醚标签)、撬锁工具、电筒、头套、化装品、手提电脑等。
蓝月拿起头套,开始化装。
载着会议代表的车队,由警车开道,缓缓驶离。
警车里,警察正在向叶萧报告:"代表车队已经出发。"
叶萧对着对讲机:"明白,剧场一切正常。"
叶萧回头,正好看见墙上刚贴上的海报,只见海报上赫然印着诅咒图案,兰娜抱着王
子的头颅仰天悲鸣的画面上,兰娜变成了蓝月,而王子的头颅变成了叶萧。
叶萧拧着眉头盯着看了好半天,回过身来向身边的门口的警察下命令:"把好每一条进入剧场的通道,今晚她一定会来。"
蓝月已经化装完毕,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包里,发现旁边有一桶汽油,奇怪地看了看,
转身走了。
梅子打扮整齐地从出租车下来,还带着一束鲜花。
蓝月打扮成中年妇人,从她身边擦过,拦住了送她来的出租车,乘车而去。
梅子奇怪地看了看附近,不知这个中年妇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街角,一个便衣盯着,拿起了对讲机。
已陆续有人开始入场。
叶萧拿着对讲机:"我是叶萧,请讲。"
对讲机里传来警察的报告:"有一个中年女人从老宅出来,又有个中年女人带着一把鲜
花进去了,没发现目标出现。"
叶萧:"出来的那个就是目标。"
对讲机:"什么?我马上跟上去,要动手吗?"
叶萧:"没关系,跟着就行。她会到剧场来的,我们正等着她呢。"说着,又对着对讲机下令:"注意,目标化装成一个中年妇女。严格检查进场的中年妇女是不是戴的假发套。"
便衣警察上车,向出租车走的方向追去。
梅子催促芬:"哎,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准备走啊?"
芬:"梅子,你去吧,我今天不太舒服,就在家看电视转播吧。"
梅子:"怎么了?要不要紧?我也在家陪你吧。"
芬摇头:"你赶紧去吧,演出结束时代我把花送给白碧云。"
梅子:"好吧,那你要当心啊,有事就打电话,我把手机打在震动上。"
芬点头:"快去吧,别迟到了。"
梅子退出房间。
芬突然:"梅子!"
梅子回身,望着芬。
芬:"谢谢你。"
蓝月坐的出租车向剧院开来。
蓝月注意到背后的跟踪车辆,又发现剧场门口守卫森严,皱了下眉头:"师傅,请把车
往前开,到前面百货商场门口停。"
司机:"不去剧场了?"
便衣警察奇怪地看着出租车越过剧场大门,继续往前开,拿起对讲机:"目标接近剧场,
但没下车,而是继续往前走了。"
对讲机里传来叶萧的命令:"跟上!千万别让她跑了!"
便衣警察:"明白。"连忙向出租车方向追去。
车辆拥挤,蓝月发现身后的跟踪车辆一时没跟上:"停下!"
司机一楞,下意识地刹了车:"怎么了?"
蓝月仍下钱:"不用找了。"就跳下了车。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哎,这里不能下客。"
蓝月早一头钻进商场。便衣警察好不容易从拥挤的车流中挤出来,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见出租车拐进一条小巷,连忙拿起对讲机:"目标进了三条巷,请到巷口堵截。"
出租车被巷口的警车截下,后面便衣警察也赶到。
司机莫名其妙地开门下车:"我没有违章吧?"
便衣警察:"车上那个女的呢?"
司机:"哦,她在百货商场门口下去了。"
便衣警察掉头就跑。
蓝月取下头套等装饰,又取下眼镜,换上一套风格时尚的女装,又用眉目贴改变了眉眼的形状,用发胶改变了发型,铃起包,走出卫生间。
蓝月旁若无人地向门外走去,与匆匆跑进来的便衣警察擦身而过。
会议代表鱼贯而入,其他持票的人从两侧门检票入场。
剪票口都有警察,尤其注意对每个中年妇女的检查。
蓝月大大方方地直走进来,看见门口贴着的海报,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从包里
取出票,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蓝月走进门厅,发现了剧场里有摄象机,便从侧道走向后台。
侧道连向后台的门有警察把守。
蓝月又转身,熟练地转到楼上工作区,然后转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库房门前掏出,撬锁工具。撬开门锁,闪身进去。
蓝月进来后立即关好门,躲到一个角落里,拿出药瓶,手绢等物。
开场的铃声响了。
观众安静了下来,一领导模样的人上台致辞:"女士们、先生们。"
叶萧的对讲机响了,便衣警察向他报告:"目标丢失。"
叶萧立即命令:"关闭所有进场的门,不要撤岗。"回头有向场内命令:"各位置仔细检
查一下,有没有发现目标。"
各机位的镜头也迅速调整,把镜头对向各个角落。
对讲机里报告声此起彼伏:"1号未发现目标。"、"2号未发现目标。""3号。"
随着镜头在前排摇过,叶萧突然要求:"等一等,第3排当中。"
镜头又回到第3排当中,推了上去,只见文好古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隔一个位置坐着梅子,当中是空的。
叶萧:"芬去哪了?我去看看。"转身对方新:"你继续。"说着下了车。
警察门把门关闭。
领导还在讲话。
叶萧玩着腰,悄悄来到文好古和梅子中间:"白碧云的母亲去哪了?"
梅子:"她没来,说身体不适,就留在家里看电视了。早知道文所长来的话。"
领导讲完了话,众人鼓掌。
叶萧等鼓掌停了下来:"好了,你们先安心看戏吧。"
电视机上正转播着实况,打着即将开演的字幕。
芬关掉电视,一身红色盛装,如新娘一般,朝墙上挂着的文好古像磕了一个头,起身
拿起一瓶安眠药,就着摆好的两杯红酒,吞了下去。然后转身向地下室走去。
芬进来,打开汽油桶,把汽油倒在地上。
火光里考古站,芬在门外悄悄偷看来报到的文好古和白正秋。
考古现场,芬递毛巾给文好古擦汗。
老宅楼下,芬拉开门,微笑着望着手捧鲜花来赴约会的文好古。
火车站,芬给文好古送行,悄悄地拉住了文好古的手。
礼堂外,芬穿着结婚礼服奔向痛不欲生的文好古。
文好古给躺在病床上的芬喂饭。
医院草坪,文好古推着轮椅上的芬。
胡周兴奋地与下场的白碧云、萧瑟等演员击掌:"很好,效果好极了。抓紧时间补补妆,
下面一幕是高潮,要充分放开,好好发挥。"
叶萧上来:"怎么样?"
方新:"一切正常。"
叶萧皱起眉头:"真是怪了,难道蓝月没来?"
方新:"我们的人什么地方把她跟丢的?"
叶萧:"剧场旁边的百货商场。"
方新:"她会不会给我们来个声东击西?"
对讲机里传来便衣警察急促地呼叫:"叶萧听见请回话。"
叶萧:"我是叶萧,有什么情况?"
便衣警察:"老宅失火。"
叶萧:"什么?我马上就来,现场各岗位坚守原地,机动队立即跟我去老宅。方新,这
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能大意。现在还说不清究竟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警车呼啸而出。
萧瑟正在补妆候场。
身后纸箱缓缓移动,
火光熊熊。
叶萧赶来:"快,楼上卧室有一个女人!"
消防队员在水枪的掩护下,撞开大门,冲了进去。
门环脱落,一个闪闪发光的饰物映照在火光里。
叶萧冲过去抢了出来,正是沙漠之眼。
白正秋:"这是不祥之物,我不会让它进家门的。"
蓝月化好了戏装,蒙上了面纱。
芬已被盖上了白布。
叶萧沉重地低着头,突然,他抬起头来。
叶萧的眼睛里。
萧瑟低着头:"其实改编剧本的故事是蓝月讲给我听的。"
蓝月微笑着:"还是等戏公演那天再做决定吧,你可以带白玫瑰或者蓝玫瑰。"
剧场门口,海报上,蓝月正抱着叶萧的头颅。
叶萧拿起对讲机:"方新注意,我是叶萧,蓝月就在剧场里,而且很可能出现在舞台上,
立即封闭剧场所有通道,准备实施第2套方案。"
"明白!"方新放下对讲机,对电视台导演:"准备使用昨天录的备播带,我去后台看
看。"
方新进来,发现里面的纸箱有些乱,正想出门,突然发现纸箱后露出一个女人的脚,
连忙拿起对讲机:"救护人员速到后台化妆间来。"
舞台上,戏已接近高潮,扮演公主的白碧云正在兰娜的墓前摆酒祭奠自己的妹妹。
公主:"兰娜,我的好妹妹,命运为何如此的残酷,让我们姐妹相逢却又不相识。我们
的生命得自于同一个母亲,我们的爱人又是同一个王子,难道真是命中注定我们姐妹只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吗?妹妹,托个梦给我吧,显个灵也行,让我再见见你吧。我失去了王宫、失去了百姓、失去了曾令人骄傲的楼兰城,也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我在杯中已斟满了毒酒,只求能再见你一面,死而无怨。万能的木依奥神啊,你能倾听兰娜的诅咒,就不能倾听我的恳求吗?"
音乐起,舞台的正后方烟雾升腾,彩光旋转,兰娜一身宝蓝,冷光四射,戴着神秘的面纱,缓缓升起。
台下掌声雷动。
叶萧匆匆从车上下来,跑向剧场。
叶萧跑进剧场,站在入场口看着舞台。
舞台上,公主:"兰娜,好妹妹,谢谢你愿意再来看我,再来看我们这个肮脏、腐朽的
人世,看我们这个曾经在繁华背后人欲横流,如今在天灾面前背信弃义的楼兰国,我已经累了、厌倦了,我现在就跟你走,让我们到另外一个世界无忧无虑、无怨无恨地共叙姐妹情吧。"说着,端起毒酒,准备饮下。
叶萧瞪大了眼睛。
兰娜突然开口:"且慢!"
公主楞了一下,不知为何剧脱离了按剧本排定的轨道。
前排座位里,胡周疑惑的神情。
兰娜:"公主死之前,不想看看妹妹的容颜吗?"说着,缓缓撩起自己的面纱。
胡周愕然。
叶萧拿起了对讲机。
面纱下,是容光焕发的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