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抹娇小白透的影子穿梭于冰雪满覆的树林,雪白的衣装上,如开花般地溅上一片鲜红血迹,血迹从何而来未曾有人知晓,只知道每至夜半时分,便会从内山深处传来阵阵漫着浓浓哀伤的歌声,很是稚气,又引人心酸。
传出歌声并不是一早便有的事,而是在发生了那场令人发骇的血案之后。
如今,夜半时分,来自雪山深处的歌声又再度响起
巧巧雪花飘呀飘
从高处的家远道来
冰魄化雪已不在
飘送雪中月下白衣
山神歌声停下来
见不着亲人白影渐离远
殊为何事染红桃
雪地艳色伴落雪
嬉闹笑声早失言
巧巧雪花飘呀飘
泪湿襟回头瞧
徒留冰躯冷容伴残孩
雪白生命已不在
雪白生命已不在
山头白雾迷蒙,寒气沁入心骨,那山峰岳岭之间的银白积雪,朵朵有如娇柔白花,柔阳下便似一池清潭般晶莹明亮,寒雪中,更如冷酷绝情的霸主傲视天下,如此两极,那便是以出产雪女闻名的冷峻峰脉──化雾山。
化雾山终年积雪,白雾迷茫,以出产雪女闻名,任何人若不被允许而踏入山中一步,便会被雪女擒抓永远的冰封,陷入无计年的沈睡。
化雾山下驻有一座小村庄,以盛产仅化雾山才有的冰晶石富甲闻名,但采取冰晶石却必须深入化雾内山方得采集,每次入山不但要自组防卫队自保,销量不多且成本过高,更何况若一个不测更可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危机重重,也因为此村庄的生机越渐没落,世上存在的冰晶石也越为稀少珍贵。
却于某一夜,村民悄悄上山之时,目睹了满地艳血,众雪女惨死在雪白的雪野中,她们的腹部全被挖空,潺潺流出的鲜血彷佛无止尽般的狂涌而出,不受严寒之气的影响,染红神圣洁白的大地,将一片雪白原野瞬成满遍玫瑰的惊艳色彩,如此美丽,但却又令人发惧。
村民见着这一幕便马上逃下山,回到村内整整一个月说不出话,甚至病的病,疯的疯,只能由他们断断续续吐出的梦魇来得知此事,此后,每至入夜时分,阵阵哀凄的歌声便会不由入耳,从满布血雾的深山传出,众人揭掩紧门户,半年之内无人敢上山一步。
事情慢慢地传开,纷纷想上山一探究竟的人越来越多,但至此从未有人回来过。
于距化雾山百哩之外,有一座来往聚集许多职业佣兵的村庄,自然也听说了此事,追溯潮源而言,化雾雪女于一夕之间灭绝,纷纷接收许多寻找残留雪裔的任务,赏金之高自然不在话下。
但此事却不碍于两名正躲在草丛中伺机猎补的男女两人。
"隼尔,牠快跑走了,快把牠抓起来啦!"女子紧紧抓着男子的手,紧张的紧咬牙根。
名为隼尔的男子推开她不耐烦的开口。"我知道,别催。"语罢,他架起弓拉弦放箭,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犹豫之际。
啪!很可惜的,偏离目标,猎物惊颤了一下,掉头朝森林深处跑去。
"笨蛋,看,牠要跑了。"
女子娇骂一声,从草丛之后跳出,右手一挥,一股寒气从右掌内喷出,转身逃跑的猎物在还未注意到之时便被冻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石。
"不"此时隼尔才回神,失望的伸出来不及阻止的手哀嚎。
"你做什么呀要不是我帮你,你今晚可又要饿肚子了。"女子嘟嘴叉着腰怨道,她靠在冰石上口中念念有辞。
隼尔无奈的苦笑,费尽力气才把冰石搬起,口头虽然连连道谢,但心里想的却不是这回事。
"今晚又要吃冰食了唉"这冰可不是一般火能烧溶的。
"你念什么?"女子的耳朵可尖的很,两道柳眉直直竖起。
"没没什么,妞妞。"
"那就好,我帮你你可要心存感谢哪!今天我可是瞒着父亲偷溜出来的,待会儿你可得帮我掩饰一下。"
"原来是偷溜出来的,难怪今天你"隼尔恍然大悟,贼贼的露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笑容。
妞妞气道。"你还笑,叫你帮我就帮,不然以后我可不帮你打猎了。"
"怎成了你帮我,分明就是你硬要跟来。"
"我哪有"
隼尔放下手中的冰石,抹去额上满积的汗水,吵人的妞妞仍然在一旁说嘴,彷佛永远不会停下来。
金光明媚,翠绿的草地也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露水欲滴却还,引起一股迷蒙的瑕美,隼尔双手置后,仰靠在一旁的大树下,享受从茂密树梢间透下的阳光,刺眼,却又温暖。
男子隼尔,全名为隼尔伊提斯,目前于年少气盛的二十岁,梦想是成为一名闻名于世的佣兵猎人,为了朝这方向努力,他不惜离开家乡住进这满聚职业佣兵的落后村落,也因此学得了一身功夫才学。
女子妞妞,全名为伊莉.雪,从小便由父亲一手抚养成人,二八佳人却没有该有的淑女气质,枉费了她一身雪白的皮肤和绝丽清秀的面容,成天跟在佣兵父亲身边学些技俩,但奇特的是,她从小便拥有御冰制寒的能力,和一头罕见的雪白长发,问起父亲,父亲却又绝口不提,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着实让她苦恼了好久。
"隼尔!"
"妞妞,我想离开这里。"隼尔心血来潮的一句话让妞妞有些吃惊,她停下那唠叨不停的小嘴。
"好几次我曾经听过村里的师傅们说,他们要寻找化雾山残留的雪裔,我也想跟着去,要是抓到雪女的话可是能赚一大笔钱呢!"隼尔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他望向妞妞明净清澈的双眼,想得到她的认同和支持。
妞妞愣了愣,嘟起嘴道。
"你想把妞妞一个人丢在这里?原来隼尔讨厌妞妞了。"妞妞站起身踢着地上的泥石子,泥石子翻滚了几圈,扑通一声落入湖中,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妞妞惊颤了几许,在那一刻,她的眼中逝过一抹画面,小小的水花似乎成了桃艳的鲜血,飞溅在自己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往四周蔓开,雪白的大地成了一片漂亮的玫瑰红。
妞妞盖住眼睛,全身无来由的发抖,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可怕"
"妞妞?"
隼尔无预警的拍上妞妞缩瑟的肩,妞妞着实被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后脚踩空跌入身后的湖内,瞬间又是水花满遍。
"咳咳咳死隼尔,臭隼尔,你要吓死我啊!看,害我全身都湿透了。"妞妞脸上贴满她的白色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隼尔赶紧将她从水中拉起,方一碰触到她的身体,一阵沁入体内的寒意及手而入,弗尔打了个冷颤,往湖面一看才发现,在此种炎热的天气下,湖面竟结无由地结了一层薄薄的碎冰。
"还怪我,你瞧,湖面居然结冰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
"妞妞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隼尔俯下身子,他发现妞妞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红光,是错觉吗?他也不甚确定,妞妞的眼睛一直都是灵气饱满,水蓝色的双瞳更是亮如清泉。
如此漂亮的眼睛怎么会有诡异的红光出现?一定是错觉,隼尔兀自想着,莞尔一笑。
"啊到底怎么了,隼尔?"
"不我的错觉对错觉,哈哈"
妞妞转身从头给了隼尔一拳,隼尔吃痛的抱着头哇哇大叫。
"笨蛋,我要回去了,你要抓雪女就去抓吧!哼!"
妞妞忿恨转身,又用力踩了隼尔一脚,痛得他抓着单脚跳呀跳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妞妞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隼尔追上转头离去的妞妞,妞妞负气的撇过头,心里有点刺痛,不晓的是什么原因,每当她听见大人们说要猎补雪女,她的心就会颤动一下,浮出淡淡的刺痛及忧愁。
常常,她的脑中不断的重覆着一种旋律,那是一首就连自己也感到很熟悉的歌,有时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却会被父亲骂个半死,父亲讨厌这首歌,更禁止她唱。
曾经几次她躲在被中偷偷地哼着,无缘由的却流下了透明清澈的泪水,彷佛有段伤心的往事存留在脑中,但自己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当然,她会如此想也不是没有理由,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便早已是个亭亭的七岁女孩,至于七岁之前的事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像是刻意从脑中除去一般,父亲也不愿吐露一字。
同隼尔走着,她不理隼尔在一旁不断的谄媚,轻眨着眼缓缓的吐出优美的旋律,但却又带着浓浓的哀伤
巧巧雪花飘呀飘
从高处的家远道来
冰魄化雪已不在
飘送雪中月下白衣
山神歌声停下来
见不着亲人白影渐离远
殊为何事染红桃
雪地艳色伴落雪
嬉闹笑声早失言
早失言
隼尔听妞妞唱歌,自己也忍不住附和起来,两人一和一唱,慢慢的走进村庄,村庄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不妞妞总觉得那些人的目光的焦点其实根本就在自己身上,刚开始还会觉得奇怪,但久了便成习惯。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发色与众不同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总会绕着一股无由的寒气所致,还是说她的样貌实在太像传说中的雪女,甚至有时她会如此怀疑,要不是她有父亲,她一定会这么认为,不过她也不太在意,据说雪女是由山神创造出来的产物,而她是父亲的女儿,自然不是,反正原因总总,旁人怎么想她永远都猜不透。
"混帐东西,给我滚出去!"
才想着,一声巨响让全村的人全回过头来,两名壮汉同一扇木门被重重的踢出门外,碰的一声撞在一名从前方走过的路人,两名壮汉吓得手脚抹油连忙逃离,而那路人则是当场晕死过去。
"我们不会放弃的,伊达里洛,卡鲁斯不会放过他的。"壮汉临走前还不忘恐吓一番,此时,从房内又飞出一把砍刀。
妞妞全身打着哆嗦,这下可好了,听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十有八九是从她那佣兵父亲嘴里吼出来的,妞妞转身想跑,谁知前脚才刚跨出一步,领口一紧,整个人像只小花猫般被拎在半空中,往下一看,隼尔已经躲在一旁对她露出傻笑,笃定是要见死不救。
"妞妞───"男子快了一步,怒吼道。
"隼尔救我"
隼尔打出抱歉的手势,躲在竹筐后头无奈的摇头,他可怕死这个脾气爆燥的佣兵师傅,但偏偏他是妞妞的父亲。
"妞妞──你好啊,敢给我逃家?"
伊达里洛咬牙切齿的从身后怒视着眼前这偷逃出门的女儿,看她全身脏兮兮的,肯定又是和隼尔那臭小子一同打猎去了,鹰眼一瞪,竹筐后头的隼尔便给完全现形,隼尔深知躲不住,怯怯的走出来,拿出赴死的勇气闭上眼,等着他的处罚。
"父亲"妞妞无辜的眨着大眼,柔声的娇唤。
伊达里洛神情仍然没有松懈,但口气倒缓了许多,他怒气未消的拧起妞妞的耳朵。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还有你,臭小子,给我进来。"伊达里洛气指道,他恶狠狠的瞪了隼尔一眼。
"啊?"
"啊什么,想我再赏你一拳?"伊达里洛不客气的卷起拳头威吓,隼尔见了连忙摇头,快步跟上两人。
想上次伊达里洛可是直接揍他一拳,让他躺在床上整整休息一个礼拜才能下床走动,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他觉得越来越恐怖了,抖着一双腿跟进屋内。
走进屋内,伊达里洛将妞妞一咕噜的丢在椅子上,径自走到屋角蹲下身。
伊达里洛和妞妞一同住的房子并不大,是以简陋的稻草随手搭建起来,四个角以山上砍伐下来的木头支撑,也因为如此,下雨时根本挡不住雨水,隼尔便要提着木桶来妞妞家帮忙接从屋顶漏下的雨水。
小小的房子内只有一张以朽木制成的粗糙木桌和几张木椅,墙上钉了几座置物台,瓶瓶灌灌放了许多不同种类的酒,那全是伊达里洛从各地买回来的,每当节日时,他便会邀隼尔一同共饮,但若一般时,他便只喝村内酒贩卖的便宜黄酒,那全是掺过水的不纯酒,瞧那些黄酒堆在屋子一角,伊达里洛随拎了三瓶丢在桌上,大口大口灌下肚。
"父亲原谅妞妞,妞妞下次不敢了"妞妞低着头小声的说,隼尔也不敢抬头,一味的盯着桌子瞧。
伊达里洛冷哼一声。"等你真不敢再说,这句话你已不知对我说过几千几百回,哪一次做到,啊?"
"父亲,我保证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做到。"
妞妞很坚决地点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狡诈的微笑。
伊达里洛目视了她许久,终于讪讪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总之唉罢了,罢了!"他挥挥手,举起第二瓶黄酒入肚。
隼尔觉得奇怪,伊达里洛看起来似乎没有责罚的意思,这和平常他强硬的态度及原则大大的不同,他酸涩的咽了一口唾液,妞妞在一旁咋舌,她对父亲的脾气可清楚的很,口中骂归骂,父亲才不忍心处罚她呢!
"伊达师傅,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隼尔紧张的直冒冷汗,但他还是问出口。
伊达里洛瞪了他一眼,又灌上一大口酒,擦擦嘴,他站起身从一角的木床下拿出一只绿色布包,布包上头沾满灰尘,看来已经陈放的年代已久远,妞妞一见马上便要打开,但却被伊达里洛阻止。
伊达里洛凝重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叹口气,他压低声音,向两人勾勾手,妞妞和隼尔对望一眼,纷纷也凑上前去。
"父亲,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妞妞很是兴奋。
伊达里洛示意她安静,低声道。"隼尔,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隼尔愣了一愣,点头。
"今晚我要你来这儿一趟。"
"今晚?为什么?"隼尔奇问,既然是师傅拜托他,他也理所当然的不会拒绝,不过他可是第一次见这倔强师傅开口求人,可真新奇。
"我要你带着妞妞离开这里。"
伊达里洛无奈的开口,他抿着唇很是犹豫,在犹豫之时他便又喝了一口酒,反反覆覆,在隼尔和妞妞震惊之时,伊达里洛不断的重覆这个动作,第三瓶酒很快的见底。
他站起身,又至屋角拿了三瓶酒上桌。
"父亲为什么要妞妞离开?是不是妞妞让您生气了,所以您要赶妞妞走?"
妞妞紧张的快哭了,鼻头成了娇红的蜜桃,两眼蓄满泪水彷佛一个眨眼就会掉落下来。
伊达里洛心疼的将女儿拥入怀中,他安抚着,柔捏着她漂亮的白发,围着一丝不舍及溺爱,久许,他细细诉道,鼻头也有些泛红。
"唉妞妞,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妞妞从伊达里洛怀中探出头。"那你为什么要妞妞离开?"
伊达里洛凝着妞妞水蓝色的双眼,若非得已,他也不想将他最疼爱的女儿送走,可如今情况已不同,再不走,她随时会有危险。
"唉要怪就要怪你不是人类"
这句话彷佛一记巨雷打在妞妞头上,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双眼滞然的瞪着父亲,伊达里洛低下头躲着她直逼的视线,轻风微狭窄的窗中拂来,吹起一头白发飘然,如雪般的寒意在屋内散发,她的身体像有了变化,闷热且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她体内逃窜,但却又找不到出口。
她不是人类
突然间,她眼中闪过一个画面,断断续续,画面中出现一片雪白画面,那是一座白雾飘渺的深山,幽静,沈寂
这一刻,她明白了她颤抖着开口,彷如从口中说出的话将判定她的死刑般。
"父亲难道说我是"
妞妞轻抚颤抖不止的下唇,惧怕,恐惧深深围绕着她,她等待父亲口中的答案,希望是个能不令她失望的答案,但她错了,她见着从父亲遮掩的脸上落下的泪,甚至不愿抬头看她一眼。
这是承认了吗?这是笃定的答案?
妞妞身体轻轻的颤抖,摇晃了几下便倒了下来,最后模糊的视线仍停留在父亲惊慌的脸上,还有,隼尔冲过来的身影及喊叫声。
"妞妞"
夜黑风高,细雨绵绵,村内静谧一片,万家全熄了灯火,几道黑影散布在四周,藉着黑夜的天然掩护悄悄的前进,隐约散出的银光扼刹深夜黑幕,他们的目标全相同,眼前的落魄草屋。
屋内的人只燃一烛弱光,草草的收拾床舖及行李,伊达里洛硬将那只绿色脏布包寒进了她的包袱,此时,门外有了声响,急促却又微小的敲门声于此响起,伊达里洛低声向妞妞低嘘了声,移向小窗口悄悄滴拉起窗盖向外探去。
一抹瘦弱人影眨着眼睛缩瑟在门的一角,肩上间了一只包袱,他见从窗内探出双眼的伊达里洛,连忙小动作的招手。
"师傅,是我,我来了"隼尔低呼,他胸前的金色徽章闪着点点微光。
喀地一声,窗子被关上,轻微的脚步声移向门口,他将身子挤进只开启小缝的门内,伸手拍落衣上的雨滴,俯前一看,一名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女孩坐在床沿,无神的盯着地上,身边的烛光已快烧尽,微晕地映出她苍白的脸庞。
伊达里洛掀门微望四周,确定未有人在外才将门轻轻合上,但语气却刻不容缓,急道。
"好了,妞妞,别耍性子,快跟隼尔离开。"他尽量的压低声音。
"父亲"
"妞妞,你要明白,你有该去的地方,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自始自终,我却一直将你当作我最疼爱的孩子。"伊达里洛走近床边坐了下来,她将妞妞抱进怀里。
隼尔在一旁坐了下来,鼓起勇气,他缓缓开口。
"师傅,是否能将真相告知我们?"隼尔的语气极为坚定,他一双眼直逼伊达里洛,伊达愣了半会才又摇头。
"这档事情是说不清的,要怪就只能怪我害了妞妞"
"师傅,我们必须知道。"
伊达里洛和隼尔对望一眼,他相信妞妞也很想了解一切,果不其然,妞妞睁着红肿大眼怔怔瞧着,想着,他低下头缓缓地道出,有关十年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