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魔境地。
室内阴阴沉沉的。
厚厚的窗帘被拉开,一缕月光照了进来。
原本沉睡着的伊贝惊恐的睁开眼睛,那对绿瞳颤抖的盯着原本是拉开窗帘窗户想要透气的女佣,冷冷而愤怒的说道:"给我关上!谁叫你拉开它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望着少爷幽深愤怒的眼眸,女佣连忙道歉,并且关上窗帘。
双蛛连忙冲了进来,一同说道:"少爷少爷!怎么了!"说完,两人一同互相怒瞪,用眼神示意。
你又抢我台词!
切,这是我想对我心爱少爷说道发自肺腑的关系的话!
少爷是我的!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混蛋!
少爷当然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嘛
混蛋!!!
伊贝冷冷扫视了她们一眼,双蛛忙忙低下头
啊,少爷冷淡的时候还是这么帅气
那是我的少爷就算是成了小孩子也这么可爱
笨蛋!注意,要说蛛满的少爷!!
切!!
伊贝无力的望着她们,冷冷的出口:"这个女佣新来的吧,不懂规矩?轰出去!"
"好的少爷,"双蛛望向低头瑟缩的女佣,低头询问,她犯了什么事。
"我"她的声音小心翼翼:"我只是觉得晚上还关着窗子太闷了就拉开了窗帘"那窗帘有着厚厚的灰尘,好久都不曾开启了呢
"这个笨蛋!!"双蛛心里暗想着,同时双蛛把女佣拖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望着少爷竟然又开了窗帘,呆愣的望着月色
这次月没有被曚蔽没有一片血色也没有那个女人呢。
塔修耶。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悲哀。
绿色的碎发随风摇摆,隐隐埋没在发中的是两支小角。
双蛛焦虑的互相对望,少爷自从那一次
那晚那纯美的月光被曚蔽仅剩一片血色
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地板上,在记忆里泛起阵阵涟漪。
记不清的很多年前,绿眼鹰族的继承人,伊贝.达伦索多,有着像绿色海藻一样缠绕的柔软的发,那双绿色的眼眸和头上傲气的金色的角,以及他冷峻沉稳修长的身姿,曾让许多少女沉沦。
那是一个英俊的少年,而不是似八九岁的小孩。
那个时候就有一只鹰被命为临者,垂落于肩,是因为他的强大而使它投靠于伊贝。
只是,就算是后来伴随了他很多年,被雪姬杀死,他也只是浅浅的望了它一眼。
畜生,终归是畜生。
如果有一天他不够强了,它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取下他的脑袋,去向另一个它的新主人领赏。当年,它就不就是这样来到他的身边吗?
在他还是令人心悸的少年,遇见了一个他终生难忘的女人。
所谓后来的至魔女,塔修耶.吉斯贝儿。
只是,她可能是他一生都追逐不到的爱人,背叛了他的所谓爱人。
望见她的第一眼,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她还没有黑色的长裙,有的只是一袭艳绝人寰的红衣,同时娇柔的宛若碧桃初绽,那花掩不住她杳如水月的眼眸,掩不住她的灼灼之华。
眉眼诱沉沦。
长长的银发垂至腰际,他看见她轻轻的笑着,妩媚的走来,细声说道:
"喂,我美吗?"
"美"
伊贝第一次破天荒鬼使神差的吐了一个字,随即脸就跟头发一个颜色,然后再变换成她衣服的颜色
于是,他们就认识了。
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塔修耶都会浅浅的一笑,自恋的问道:
"我美吗?"
"美!"
"我美吗?"
"很美很美"
"我美吗?"
"当然,世界上只有塔修耶最美"
每当她听见塔修耶的回答,都会笑的很灿烂,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满足了的孩子一样
双蛛每次看见少爷去找那个银发银眸的美少女,同时都气急败坏的说:
"少爷,少爷!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千万别再靠近她了嗷嗷嗷!!"
""
也总是每次,少爷听见她们的这番话,都淡淡的无视掉了。
他从来都不问她是谁,她也从来都不说,只是开始每天在固定的时段,有月色的夜晚,会悄悄的趴在他的窗前,有时候会歪着脑袋妩媚一笑,炸的冰山面瘫伊贝满脸通红。
只是,那天晚上
月光被曚蔽染上点点血色
她亲手引诱他喝下了一碗碧绿色的液体,他晕倒昏迷。
要知道任何魔族的迷药都已经对他无用
唯有一种,断斯鸠迷拉。
能人,永久堕入地狱,沉沦死去的魔药。
她去抢走了魔族里绿眼鹰族的堪比命脉的东西。
绿七凄柒珠。
它虽不能让绿眼鹰族实质性的永远消亡,却足以让这个在魔族占据重要位置的的族类实力骤然减弱。
只是伊贝没有死,出乎意料的是他活了下来。
只是他刚刚睁开眼,就望见她的银眸流转,手里握着他族最宝贵的的东西,笑的冷漠的令人发颤,轻轻一扬,那绿色的珠子便化为灰烬,在血色夜空化成点点荧色。
他看着那个她,然后望着自己缩小了好多的身子,露出惊恐又悲哀的神情
那是一种属于魔族真正的冷漠。
绝情而又恣意的展开巨大的黑羽双翅,飞向沾染了血色,被蒙蔽的夜晚,一只黑色的羽毛静静肃立在窗前。
那是至魔女,塔修耶.吉斯贝儿,至统魔神的臣子最标志性的代表,也是他永远攀不上的人。
他发现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族长没有怪他,反而是心疼,对于双蛛没有阻拦少爷喝下断斯鸠迷拉的事情大发雷霆,把双蛛赶了出去,他不是没有劝,只是双蛛也自甘被赶出家门,从此再无下落
他开始对有月色的夜晚非常敏感,只要有一缕月光他就会被惊醒,再也睡不着。很久很久以后,他终于不再害怕,只是内心,还有浅浅的淤青。
有两个人类来找他,试图以微弱的金钱收买他来协助他们捉拿雪女。
他冷笑一声,雪女啊,血,倒是很好喝呢。
很快他提前占领了一个小镇,专门给临者供食物,坐等鱼儿上钩。
当他抓住了雪女,看见临者正在和一个人类男子磨磨唧唧。
"临者"他轻声呼唤。
临者的头垂的更低,牠踪脚一跃飞在他的肩上,嘎嘎的说:
"主人,这小子可笑的想要杀了我那。"
"你看你看,他的箭还拿着在。"
"主人主人"
"知道了,吵死了安静点。"他轻声说道。
底下的人类男子听不见。手中的弓却迟迟不肯轻易放下。
"啊?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这是他所谓的同伴,发出的声音,伊贝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极其不雅的提着雪女,真是丢脸。
"你妞妞"人类男子看着那白色的长发,骤然担心起来。
"怎么?这可是我的摇钱树呢!雪女真的是一种很迷人的生物哪!"离引凯拍向身边的伊贝的肩,伊贝低下脸,该死,谁叫你碰我的肩了,肮脏的人类,看在雪女不可能是你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回吧。他肩上则蹲伏着那只血鹰,血鹰傲然地阔视,对底下的人根本不屑一顾。他心里淡淡的无语,临者真会装
"对了,我听莱滋说,你坏了他的好事是吧?茵特也死了,这该不会也是你下的手?"
噢那么自己所谓的同伴说过,这是叫隼尔的一个家伙吧。
"少说废话,快把妞妞交给我,不然你的下场定会和他一样。"隼尔不甘非弱,狠狠的恐吓一番。
可这招对他似乎甚无效果,只见他仰头哈哈大笑,鄙倪的逝去身影,人类男子见对方忽然消失,惊讶之余只觉颈上一凉,一道银光射入眼中不止,离引凯站在他身后,阴冷的气息逼近,他的笑容已从脸上卸下,取而代之的是无情愤怒的神色。
"哼!臭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杀了茵特的事我还未向你报仇呢!"他怒啐了声,手上的银刀如鱼儿般活跃不止,他的手颤抖着,无然间于颈子上画上一道红痕。
隼尔默语,迟滞一阵,他突然丢下弓转身疾速地抽出腰间短剑,在离引凯还未反应之余抵上他的喉头,尖端狠狠刺入一点儿。
真不错,比这些废柴要好多了,伊贝低头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我才不会承认,这个人类呢。
他没有出手,依然静默着看着他们对话。
"你的动作确实快,但快不过我,和师傅学了十几年我尤算有所成熟,别小看我了。"他摆弄着离引凯的衣领,闷声斥道。"你是谁?和卡鲁斯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茵特,莱滋一样,都是当年同伊达里洛上化雾山的同伴,我叫离引凯,伊达里洛那自私自利的家伙,居然趁我们不注意时将雪女偷偷带离,我们拚死拚活,他自己却发了大财,哼!他的死还不足以赔偿我们的损失。"
说着,离引凯手握得更紧,脸色极为愤怒扭曲成一团。
人类啊,都是如此,其实啊,你不也想背叛你曾经的伙伴吗。
身为魔,我可是听见了你心里,最隐秘的秘密。
伊贝轻笑一声,很小很小,小的没有任何人听见。
魔,人,或者神,都有不可原谅的背叛与私心,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因为利益就可以随便伤害他人吗!
伊贝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此时他心情不悦,轻轻的叫了一声:
"临者"同时,他看了一眼隼尔,又转头望向身边的所谓妞妞,伊贝蹲身走近,单手便将她轻轻拉起,轻易一扔,他便看着那个妞妞如同一粒小石般从顶上滚落下来。
真好看
妞妞闷哼一声,她使劲的移动身子,见隼尔和离引凯怒目相对,两把刀剑紧抵对方颈子,妞妞不禁失声惊叫。"隼尔!"
伊贝摸摸耳朵,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烦吵死人了!!!
上次是有一个人天天问自己美不美,现在是有一个女人叫她的情郎
忽然,他停顿下来。
"喂,我美吗?"
初见时,她笑靥若花,向自己走来,问道。
可恶,竟然想起了,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
伊贝腾空向前走了二步。"临者这女孩就当你的晚餐吧!"说罢,他令血鹰伏站于手上,拂袖一挥,血鹰雀悦地大叫一声,他拍翅俯冲,咧着嘴观视牠眼中猎物扭扎的神情。
该死的女人,女人都给我死啊!
"天啊隼尔"她只是扭动了一回,便瘫软倒下,双目紧闭。
鹰挥翅,黑白羽毛落了一地如同天女散花,牠落在妞妞身上,腥红色的眼珠子无来由的眨动,伊贝看着隼尔极其担心却仍旧和离引凯僵持的画面与晕倒的妞妞,内心格外畅快。
只是临者似乎在犹豫什么还没有动手
然后只见它长啸一声,结果传来莫名的声音。
"吵死人了"清脆的女声,就好像那个女人。
莫名传来的声音让众人全停了下来,隼尔和离引凯也同时将头转向临者,只见临者惊慌地摇摇头。
临者努力振翅却似有千斤重,伊贝隐隐在感觉到,有人在吸收临者的力量。
"是谁是谁啊主人,救我主人"血鹰凄厉的望向顶上的小孩。
伊贝没答话,他的心里布满了疑问。
是谁?
是谁?
在我眼皮子底下出手,我却毫无察觉?
是谁呢
"主人,我动不了求您救我主人。"临者微微发颤,仅凭样子也开始能看出些倪端。
"谁都救不了你"
半晌,没人开口,一片静寂诡异的笼罩。
"害怕恐惧吗?"
伊贝看见妞妞的身子微微颤动,没人发觉,只有血鹰,牠的眼珠子颤抖无端颤抖
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
为什么会有那个女人
淡淡的气息
微微张合的眼眸露出水蓝色的光芒,当双眼再度紧闭之时,忽然,妞妞瘫于地上的右手倏地一抓,紧捏着从血鹰身上飘落的黑白羽毛,嘴边突地勾起一抹残笑,如此自信美丽及血腥
双瞳倏地睁开,一阵白光喷发而出,如雪晶体般的雪白
她嫣红的双唇笑着张合,语中透露着抚媚之音,但也带着残酷。
"我会让你更加绝望"
更加绝望更加绝望
伊贝紧紧望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嫣然百媚却又带着残忍的笑容
禁不住让人沉沦
那个与刚刚妞妞全然不一样的的女人大手一挥活生生的攫住牠拍动的两片翅,她心里直笑,这样就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可谓是若无用处。
"再见啰,笨鸟。"说罢,两手往旁奋力一拉,两片黑白双翼便给活生生的撕裂,血鹰尖啼,身体的剧痛瞬间传达至头部,牠不断扭动身子滚动抽蓄。
真可惜,临者,再见了。
伊贝没有丝毫的不舍。
"隼尔"
"你你是"隼尔震惊的望着那个女人,然后怜悯的望着血鹰。
伊贝冷笑,这真是可怜至极,如果你不对它下手,可能死的就是你,它可不会怜悯你哦。这个女人懂得的可比这个人类男子多得多,不愧是雪女啊刚刚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现在,啧啧
"隼尔,你忘记我啦?我是雪啊"说完,她张开双臂,身上的衣服慢慢起了变化,闪过一道白光,那件沾血的白衣又再度穿回她身上,她转了个身抚笑,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满意。
雪这个女人是雪么
"你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那个隼尔似乎很生气,他可怜的望向血鹰,抬头朝雪姬投出斥责的眼神。
伊贝扶额,这真的是个傻瓜啊它可是敌人呢
雪姬一脸微笑寸道。"隼尔,你没搞清楚吧!他们可是敌人况且,这笨鸟方才还想吃我哪!还是你认为我应该让牠一死了之?"她眯着眼样子很是傲然。
"你"
这个女人刚刚还没有仔细看,挺漂亮的呢。雪女一族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喂喂,不能无视我伊贝吧,你们在这打情骂俏还顾不顾战争了?
于是,此时,伊贝在三支深褐色的羽毛上撒上了蚀硫毒,趁着众人惊愕之余,洒手朝雪丢了出去。
啊,她躲过了,唇间勾起一丝笑意,三支深褐色的羽毛尖端陷入石子地面,石子缓缓地碎裂,在众人还无法反应之时,那石子竟瞬间冒出阵阵恶臭的浓烟,她扯着眉捂住鼻子,闻这味道她便知道那石子给毒腐蚀了。
她不甚高兴的瞪着那伊贝:"好啊!竟然用毒,还是属一属二的剧毒,你是谁?"
伊贝抬头,心情似乎开始变得很好喂,你们终于眼里有我的存在了啊喂!下垂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弯明月。
"我叫伊贝.达伦索多这是蚀硫毒,小心点,碰到可就死无全屍了。"他轻轻笑着。
你看我还好心好意的告诉你们,最近我是变得越来越善良了
他又开始静静的看着那两个下贱的人类跟他们动手,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似乎是雪女占了上风,她傲然睥睨着所有人,让人非常不爽。
伊贝眼见情况不对,提起一口魔气射出,紧紧綑上渐弱的暴风,瞬时间,受到魔气激发的风阵又开始强大起来,他硬着脸,从怀中拽出一把以深绿祤翡翠纯制而成的魔壶笛。
他非常清楚它的功效——能由笛声扰乱对方心智,一互沈浸于笛声当中,便会陷入无形的强大压力之下,渐渐产生幻觉,于走不出的幻境中耗尽体力,哀竭而死。
伊贝微笑道。"该给你一点苦头尝尝才是雪女"
说着,他将魔壶笛靠近嘴边,单手在玉叶上轻轻抚摸,由小而大,渐渐发出低忧暗沈的笛声,笛声不由耳朵进入,而是直接于体内脑中响起,令身体不自主的接受这音韵。
"该死,伊贝,你在干嘛!"一旁的离引凯及隼尔也一并被影响,他捂着耳朵哇哇大叫。
心里暗自鄙视了低贱的男人一番
"啊─────伊贝"
伊贝冷笑,淡道。"别吵,还未轮到你呢!"
等会就是你们了
"你,你你想要什么"
"更多的鲜血"伊贝咧牙一笑,这本来就是他原有的目的,喝了她的血自己的力量就会增强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影响也就会
"叛徒!"
"我和你并无契约,何叛之有?"
他沙哑高吼。"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抓雪女的现下竟"
"是我答应过但我可没说不杀你哪"他小声喃喃着。
可是演化到后来,那个女人,竟然也拿出了笛子,以她的自身的笛音,破了他的笛音。
该死的女人啊是他低估了她的实力女人都那么阴险吗他成了她的阶下囚
"想喝我的血,你错了吧!我对你的血倒是挺有兴趣。"她以一种胜利的姿态歪着脑袋妩媚的望着她。他顿时将某个女人的影子与她重叠起来。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要你几滴血罢了。"
"你说什么?"伊贝切齿道。
"我记得魔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胜者王,败者寇,你可是输在我手下哪!"
"你"
本以为是与她契约,心里竟然顿生几丝奇异的惊喜之情,结果听见:
"我要你和伊贝缔结契约,隼尔"
隼尔和伊贝面面相觑,受到不小的震惊。
"你你要我和魔族缔结契约?疯了吗我会成了和他一样,我可不想变成魔人。"隼尔指着他,心中百般不愿意。
他也猛直摇头。
喂,他可是高傲的魔族伊贝.达伦索多,更曾是万千少女萌动的对象,绿眼鹰族的少主,要他和一个卑贱的下等人类缔约,简直污辱了他
可是终究无奈,胜者王,败者寇。
他听见她与隼尔的对话,才得知,原来,这个女人不常出现啊。
所以才需要自己与那个男人契约。
当他与那个自称"雪"的强大女人和隼尔一起上路,结果天天。那个女人哭哭啼啼,一遇见魔物就尖叫晕倒,一看见血就尖叫晕倒,极其粗鲁,他无力抚额,顺便与隼尔一同轻轻挥手干掉魔物。
果真,不是那个女人的作风。
影子么
他幽深的绿眸望着那个似她非她的女子,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当然,一路上还有隼尔阴沉的脸
进了乔殷尹特,伊贝走的又快又急,妞妞的体力差根本追不上,一路上,全是隼尔拖着她走,伊贝刻意收敛身上的魔气,他隐隐有不好的预兆,以及熟悉的味道。
"伊贝,停一停。"
"怎么?"伊贝明显慢下,但却未停。
隼尔没好气的叨着。"你未免走太快些,慢点行吗?"
"行,反正就在前头。"
伊贝快跑至前方一块小木牌前,木牌前聚集着两三人,小声的叨叨絮论,脸色十分难看。是谁。隼尔令妞妞坐在一旁候着,自己也赶忙跑去,忽忽地往木牌上一瞧。
"这是这是皇家下的皇谕"
伊贝附和点点头,未答话。
其实,这皇谕在我甫进城时便瞧见了
"因为公主出事的关系,于抓到凶手之前,此城只进不出。"隼尔顿了顿,转头道。"等等!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说?"
"你没问我。"
语罢,他冷酷的走回妞妞身边,妞妞则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他。
"伊贝,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隼尔。"
后来遇见了两面女子,他也不太在意,只是一心凝视着那皇宫的一端,皱起了眉头。
看来要去皇宫看看了。
"陛下,人已带到。"
一名身着银铁轻甲的士卫兵隔着一道厚门低头禀报,声音幽然无味,无带任何感情。
金碧辉煌的宫殿,三人很快去了公主的卧室。
伊贝沈着脸,他的眼中发出诡异的绿光,如鹰般锐利,像发现了猎物,幽幽的启口,不带任何感情地。
"原来是你"
他紧拧眉心,表情似乎很是不满,又带些无奈。
蛛满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
似乎听见上帝救赎的呼唤,在伊贝的低语之后,达亚乔斯特公主美眸微动,长睫缓缓颤动起来。
伊贝少爷是你吗?
公主的心里头翻起了一阵腾浪,如此的激烈,激烈到她的身子几乎要承受不住,吐出汨汨鲜血来。
公主,她醒了
"公主"双眼倏然睁动,露出如同黑玉般的双瞳,眨了眨,她彷如没事的坐起身,悲哀的脸露出一丝喜色,两道泪于眼眶中闪动,缓缓地流下脸庞。
"少少爷真的是你伊贝少爷
语罢,"公主"激动的落下更多的热泪,她奔下床投入伊贝的怀中,她紧紧的抱着他,嘴边少爷少爷的叫着,情绪很是激动。
伊贝无奈的被蛛满紧紧抱着,暂时蒙蔽她身边仆人的大声叫嚷。
随即,伊贝冷冷推开"公主",她一愣,落寞的低下头。
"她是蛛满。"伊贝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蛛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被赶出去后,因为她族的碧羽离珠,蛛离蛛满争执不断。
最后蛛离打伤蛛满,逃到北面的那座象牙塔去了
伊贝隐隐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熟人的气息呢那座象牙塔
然后,谈话的过程中,与他来的一行人中的那个女子,对魔族极其厌恶,起了争执,不过整个过程他都是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他要去一趟象牙塔。
"少爷让您久等了,现下蛛满又能服侍少爷了"
蛛满巧笑倩兮说着,姣好的身材引人瑕思,她粉嫩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一双大眼同公主一般如黑石般圆滑有泽,在她的双眼下头浮现两条黑线,印在皮肤上头,添加了一股无可言喻的邪气,黑色的短发及耳,柔顺的随着余风飘荡,很是媚人。
伊贝默语,径自走出门外等着。
真是不错啊这种感觉仿若回到了当年
他淡淡拿下帽子眼神流过一抹暗沈的魔光,魔气慢慢于他身上盈发,气势如同洪水般排倒而来。
他还记得,她们说她们发现她时,她被丝线缠着,昏倒在窗边,紧紧的綑绑将她的皮肤印上了好几条难堪的血痕。
蛛离
一定很痛苦吧
还有蛛满那么一个爱漂亮的人竟然被如此对待
一定很难受吧
第一次,他主动拿下帽子,有些沉沉的叹了叹气,同时有些气愤,露出隐隐被发遮上的两支小角,他一双绿瞳鹰眼闪着绿光,绿色的头发飘荡着
是谁
到底是谁
居然敢动他绿眼鹰族少主的人
好大的胆子
刚刚出了旅店,便遭袭,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呢。
他掏出魔壶笛,含近嘴边淡淡地吹了起来。
很快,四人慢慢靠近象牙塔,不知从何时开始,塔外围上了一圆黑色光圈,蛛满和伊贝一同停住身子。
"少爷,是这儿了可似乎被人下了结界"
伊贝未说话。
就这等雕虫小技,算是什劳子结界?
伸出一指轻弹,一粒黑色圆点疾速脱指而出,疾速地撞上黑色光圈,发出一阵泛大的震波,四周的东西被震波所产生的气波吹的东倒西歪,街树倒了一半,坊房的屋顶也被震碎了许多。
黑色光圈颜色淡了些,微弱的闪动,伊贝一皱眉,弹指又射出了一粒,迎上闪动的黑圈,黑圈的防御一下被打碎,锵一声,如玻璃般碎成数节碎片,缓缓地落下,在触即地面之时便消失无踪。
发生了一些事情,蛛离被控制,受了伤,奄奄一息。
他轻轻聚满可以让蛛离活过来的黑雾注入她的体内,蛛满在他旁边叫叫嚷嚷。
"少爷,您怎能将您高贵的生命力传给她呢"
忽然他抬起头,来了呢。
"呃啊不啊"
躺在地上头的蛛离倏地跳了起来,她疯狂的抱头痛哭狂吼,她颤抖着伸出手靠向伊贝,但在即将触碰他之际,一股剧痛突地由体内传出,疾速地剌激她的所有神经,她跪了下来,身体痛苦的抽搐。
暗不见光的远端传来一阵轻朗的笑声,幽幽地
"怎么蛛离还不快过来?"
"不"蛛离颤抖,她的神情很是惧怕,恐惧占满她黑泽的双眼。
脚步声停下,一名身材高大的壮硕男子立伫于洒落的月光下,他刚毅的脸上带着满含邪气的微笑,蓝色的瞳孔闪出阵阵光点,身披的黑色披衣即地,他轻咳了几声,玩味的瞧着伊贝。
伊贝眯起了眼睛。
哦?泰昔瓦特。
少爷,就是他,那个黑魔导。"蛛满附耳说着。
泰昔瓦特招了招手。"还不快过来,蛛离。"才说着,伊贝家的蛛离瞳色一暗,沈寂站起身,毫无一丝犹豫的走向男子,男子张开双手,蛛离投入他胸前伏着,男子将她紧紧里在披风内,暧昧笑道。"乖这才是我的好蛛离好娃娃"
被人操控了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泰昔瓦特。"
伊贝沈声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怪风迎上众人。
"伊贝,方才你跑的可真快哪,老朋友见面话都还未聊上两句呢!怎么?现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说着,他低头抚弄着蛛离的脸颊,咯咯的轻笑出声。
"少爷他是"
伊贝伸手制止,他知道蛛满想问什么,低声道。"他也是魔族。"
"可他身上的气息是魔导的强大气息。"
"他是混种魔族,以混魔的身份兼修魔导,魔法师的人多的是,你毋须如此惊讶。"如此说着,他的视线仍不曾离开那名为泰昔瓦特男子的身上一步。
"百年前你们应该见过我才对呀真是健忘哪!蛛满虽然只见上一面,但我对你们姐妹俩的绝美容貌可永远都忘不了哪!"泰昔瓦特嘲道,他眯上眼打量着蛛满,蛛满脸一红,缩了缩身子,在她的记忆中,可真想不起这号人物。
"泰昔瓦特!"只见伊贝的脸完完全全冷了下来,混蛋,虽然我家双蛛长得的貌若天仙,被她们迷倒了哪是要用这种方法束缚她该死的混蛋不知恩图报,反而忘恩负义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泰昔瓦特他敛了敛神情,惹火他可不好玩哪!他摊了摊手,道。"我只要碧羽离珠,还有"
伊贝直盯着他,对方现下是在和他开条件?心中不免一把火燃烧着。
他救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不知好歹啊。
"还有这对双蛛如何?"
"你作梦!"伊贝冷道。
"哦?"泰昔瓦特挑眉,恭迎道。"不如这样,我只要其中一个,蛛满或蛛离我都无所谓,打从第一眼见着她们,我就再也忘不了,我知道现下一旦打起我肯定是吃败仗的,不过"说着,他右手一挥,怀中的蛛离便张开两手丢出数条细黑丝,穿过众人紧紧地缠住蛛满,蛛满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反抗便被给黑丝拉向泰昔瓦特,泰昔瓦特咧嘴一笑,续道。"最近我学了一种魔法,傀儡术,以我的血为凭,操控所有的生物,你说这是不是很棒?"
尽走些邪门歪倒啊。
他阴冷幽绿色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
"你这家伙,我会杀了你。"剁成肉酱喂狗。
"杀?呵呵说的好,伊贝,来玩个游戏吧!"
"你"
泰昔瓦特手指轻轻一弹,蛛离便有了行动,她将黑丝甩出,蛛满被丢上了右边的蛛网上头,突地给紧紧缠上,蛛离抬头,眼中露出采光,随即倒了下去,泰昔瓦特右手一挥,她便给绑上了左边的蛛网上。
"这下子可由不得你答不答应啰!"泰昔瓦特仰头哈哈大笑。抉择。
很难吗?
"选择吧伊贝"
伊贝看着蛛满皱着眉头,深深地望向伊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蛛离始终是低着头,但是似乎能感觉到一种名为坚定不移誓死效忠的东西
他深深的望着双蛛,缓缓调息了呼吸,淡淡的说道:
"我选择"
"我死!"
双蛛服侍了我族这么多年。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虽然两个人吵起来很烦人。
但是还是习惯她们吵起来。
特别是有两个人天天跟在自己后面为自己争风吃醋。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再说我可是超级挑剔。
她们服务到位而且还是比较罕见魔族强大的双胞胎。
长得养眼。
脾气超赞。
一切服从。
才舍不得呢!!!!!
其实当初她们走了。
是很舍不得她们的。
这小子还垂涎我家双蛛的美色。
这怎么能行呢
双蛛可是我的
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生生世世
于是最后的结局是泰昔瓦特被教训了一顿。
熊猫眼。绳索。
两只愤恨的蜘蛛就差拿着皮鞭邪笑着靠近他
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又见到了那个女人。
每次看见她妩媚而冰冷的眼眸与长发飘飘,他就会透着她看见另一个人。
但是其实她们完全不一样,他也从未流露在表面一丝一毫。
那些东西都被伊贝死死埋没在心的最低端,给四四方方的那块记忆死死的顶上钉子,让它再也出不来。
她的声音冰冷却又带着一丝轻佻,每当她妩媚的调戏着隼尔并听着他说着一些爱着她的另一个影子的话,眼神总会闪过一丝心痛。
月光。
月夜。
月色。
朦胧。
被蒙蔽。
看不见。
他忽然又想到那个时候,看见她张开巨大的黑羽翅,吞噬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同时也吞噬了他对她的最后一丝期待。
雪姬那个女人不见了,隼尔追寻而去。
"恐怕是去了那儿吧"
化雾山
果然还是放不下吗?
这场战斗不是区区你一人半魔的力量可以阻止的
你们注定必死无疑
塔修耶
你过得好吗
不可否认的我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
你的背叛
当夏华垂着她长长的黑发,一声一声的叫着哥哥,他的心也渐渐平稳柔软下来。
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呢。
忽然,地面如水波般起了淡淡的涟漪,伊贝及双蛛还未发觉,她伸手触及渐渐扩大的涟漪,如同一股漩涡般越搅越大,漩涡的中心瞬时露出中空的黑色地带,夏华眼看不对,连忙要将手抽回,但此时从那黑色地带倏地喷出液状的条状物体紧紧的缠上她的手臂,力量之大就连夏华的身子都无法稍稍的稳住,整个人被拖向漩涡的正中心。
"啊──救我啊!哥哥哥────"
"夏华!"
"夏主!"
伊贝咬牙仍然不放开,他思索着法子,但此时的脑子却混乱的无法思考,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哪
"哥哥好痛好痛啊"夏华扭动身子,不断的使劲挣扎,眼泪忍不住漱漱的流下。
伊贝的脸色变得极其愤怒,斥道。"该死!这是怎么回事,夏华!"他又使了劲,但是无用。
"夏主少爷该怎么办才好?"
""
最后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放手的伊贝,要再向前抓住夏华时,夏华早被吸进无尽的漩涡中,漩涡卷起四周的雪花,然后慢慢的消失,留下一脸惊措的伊贝,颤抖的抓着雪花和发丝发怔。
夏华
夏华
夏华
你别吓哥哥
夏华
夏华
这味道是魔气的流动
是她
伊贝抓着发丝,愤怒的低头瞪着地上,身体颤抖的越是厉害,倏地,他抬起头,眼中的绿光大盛,冷淡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可怕。
"为什么为什么动她我不会原谅你"
为什么夺走夏华
为什么带走她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会杀你
当我失去一切之时
我会杀了你
塔修耶
另一端的美人,在摇曳的月色下,不断空洞的对空气重复着:
"伊贝伊贝"
忽然她笑了起来,笑得渗人而又哀伤:
"我美吗?"
"我美吗?"
"我美吗"
一遍又一遍,直至月色消逝,未曾停止。
然后,黑发银眸少女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将头轻靠在另一名美人的腿上,巧笑嫣兮的说道:"大人"
月夜永无止境。
月夜啊。
或是朦胧。
或是被蒙蔽。
或圆或缺。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后来,伊贝在化雾山看见了甜蜜相拥的冰石,忽然有些难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雪姬会有那个人的影子
会有她淡淡的味道
为什么会让他开始恍惚有点想念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
与雪姬有着契约啊
一滴血这么淡的味道他都能感觉的到
是思念太深刻痕太深
雪姬。
他靠在那冰石上,默默肃立,开始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另一个
一个女人。
一个背叛他了的可恨的女人。
一个背叛他了可恨永远不会回来了的女人
可能更可恨的是,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但是,他其实心底仍旧深爱的她
于是思念着,辗转反侧,记忆又泛起阵阵涟漪。
"我美吗?"
"美。"
他幽深的绿眸看着浮在空中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