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还是无法突破。"楚枫刚要站起来,大腿上肌肉的僵硬顿时又让他萎靡倒地。
刚刚好不容易才勉强进入入定的状态,身体内部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真气,楚枫却悲哀的发现,原来他的丹田却被一股雄浑的真气包裹了起来。
如果把楚枫的真气比成一条小溪的话,那雄浑的真气无疑就是大海了,虽然那股真气都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楚枫的真气却根本无法突出去,那股强悍至极的真气将他的丹田包裹地严严实实,不管楚枫如何努力也根本无法渗透出去一丝真气。
而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真气,也在与那股真气的斗争中消耗一空了。他的丹田如今空空如也,连真气的影子恐怕都看不到了。
"难不成是钜子弄的?可是,为什么他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楚枫眉毛一掀,在他的印象中,跟他有所接触的武者无非也就是两人,一个就是墨家的钜子,一个是晴儿。
那股包裹他丹田的真气显然极为雄厚,没有个几十年的修炼根本不可能。而楚枫也见识过晴儿的真气,晴儿的真气中流露出一种圣洁的气息,所以楚枫断定是一定不是晴儿的。
"难道上天真的要绝我么?"楚枫仿佛一条心丧若死的虫子,怦然跪倒在地,眼角,一颗颗斗大的泪珠儿悄悄滑落。
"吱"
木质的大门打开,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竟是一下子迷花了楚枫的眼。
闪闪的金光中,精神恍惚的楚枫似是看到有一个美丽的天使推门而入,将那耀眼的阳光也带了进来。
"公子,公子,你没什么事吧?"这是楚枫意识模糊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今天的卞稽城可谓格外热闹,虽然天空依旧寒冷,但是聚积的人气仿佛也驱散了空气中的丝丝凉气。
七十余万大陈子民共同欢聚在卞稽城的大街小巷,连一些离卞稽城较远的偏远村落也有人不辞辛苦,跋涉几十里地来看热闹。
天一大早,家家户户便在自家的门口挂起了灯笼,有大有小,形色各异,大小不一。远远望去,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炫彩夺目。
天公作美,竟也似是想给这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民一些温暖,冰封的河流已经化开了冰块,一个个冰疙瘩顺着淙淙流淌的河水漂往下流。
河水旁不时有些懵懂天真的小孩子在河边嬉戏,而一但走近河边,那些紧盯着的大人们就会连忙将他们拉回来,随即一段训斥。
而孩子们也总算笑着点点头,待到训斥过完,又将大人们的话抛在脑后,尽情地玩耍。
这是北方流传已久的花灯节。传说中,每年花灯节到来之时,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秀帕上,然后放制于特制的花灯之中。让它顺流直下,随波逐流,就会找到自己命中的真命天子。
虽然神州大地上丝帛极贵,但是那些贫寒出身的农家女也会用攒了一年的钱买上一块,装进花灯里,祈求自己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这千古流传的传说,流传至今,也不可考证,但它却是流传了下来,并成为北方的中土神州上一段靓丽的风景。
甚至连陈王也下了旨意,今年的花灯节要与民同庆。这下,平常没什么事的衙役们顿时忙碌了起来。
七十余万人,可不是那么好打理的,万一要是闹起事来,陈王降罪,那可不是说笑的。
卞稽令忙地焦急烂额,狠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甚至连一向不轻易调动的禁军也分散开来,帮助卞稽令维护城内的秩序。
卞稽城不愧是神州名城,即使聚集了近七十万人,也还显得略有空闲。
街道两旁,不时就有些风流的士子们吟诗作对,引来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一阵惊叹,然后又遥遥扇子,一时间尽显潇洒姿态。
而那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公卿大夫们,也是一身便衣打扮,带着几个手下,漫步在茫茫人海中,美名其曰:"体察民心。"
据说这还不是最美的,最美的是晚上。夜色寥寥,万盏流光溢彩的花灯漂流在河水中的时候,那才堪称人间奇景。
而那些士子们,也会守在河水的下流,打捞起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花灯,在道道靓丽的身影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可人儿
夕阳西下,黄昏的阳光再次袭扰大地。
猗垣府,楚枫住处。
"头好疼"楚枫揉着脑袋,慢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感觉他的头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痛苦,似乎都快撑爆了一般。
"主公"身边传来猗垣熟悉的声音,楚枫抬头一看,见到猗垣双目充满了血丝,正站在床边,显然已经苦候他多时了。
"猗垣"楚枫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了,颤抖着说道:"我楚枫何等何能?竟劳子奂如此待我,请子奂受我一拜。"
说着,楚枫强忍着脑袋像是要爆裂一般的痛苦,掀开身上的锦被,对猗垣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主公"看到楚枫如此对自己,猗垣也不禁开始流泪了起来,从来就只有臣子参见主公,何曾见过主公拜过臣子?猗垣连忙站起来,扶着楚枫,楚枫一个不支,竟是倒在了猗垣的怀里。
一时间,两人竟是哭成了一团。
离他们不愿的云儿知趣地退了下去,临走之际,还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
"主公"猗垣抬起头,话还没说完,楚枫便打断道:"子奂,你以后就叫我公子吧,主公这个称呼,我实在是听不习惯。"
"可是"猗垣又欲开口,可是在楚枫眼里的目光下只能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若是公子真的不想娶妻,那我们就不去越国了,猗垣再另谋良策。"
其实猗垣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原本是猗垣早就打听好了,准备自己去的,可是谁知天道无常,阴差阳错的拜了楚枫为主公,就让给楚枫了。
要知道那可是晋南公的女儿,在秦王大军攻掠洛邑之前,除秦国以外,中土几大强国可都是称的公,而不是王。
只是洛邑被劫掠,九鼎尽失,梁王室的威信一时间降到了极点,那些诸侯王才纷纷揭竿而起,一个个称王封侯。
看着还有些不豫之色的猗垣,楚枫微微一笑,坚定地道:"不,越国要去。"
"主公你"猗垣一下子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枫,惊喜,犹豫等一系列感情交织在他的眸子里,显然他很难相信原本油盐不进的楚枫居然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楚枫先是笑了笑,看着猗垣的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且晋南公的招亲大会,我也要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战胜那些士子们,夺魁而归。"
刚刚一个瞬间,他已经想好了注意,显然这一系列的话已经让心若止水的猗垣彻底惊呆了,猗垣不禁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楚枫,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
"哈哈!怎么,猗垣不相信我说的话?"看着一贯聪明地猗垣竟然露出这种表情,楚枫不免有几分得意,昂了昂头,接着道:"猗垣啊,我记得周礼中貌似有一条,男子必须行过冠礼之后,才能够娶亲的吧?我现如今可还没有行过冠礼,照一个流行的说法,楚枫到现在可还是一个童子哪。"
"公子的意思是"猗垣脑子一闪,刹那间便明白了楚枫的想法,原来公子打的是这个算盘,虽然效果没有原来的那个办法那么好,按照主公的性子,这个办法也算是不错了。
楚枫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精芒:"不错,只订亲,不娶亲。反正我们原本就是打算借晋南公的这个招牌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两全齐美,先拖他个几年,等我们势力强大了,到时候什么时候娶亲也就要我们来说了算。就是不娶,到那时,他们又能奈何得了我吗?"
楚枫没有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露出了一种摄人的气势,那是一种只有身处在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如果说以前的楚枫性格中还比较懦弱的话,现在的楚枫已经基本的具备了一个上位者的资格。猗垣的嘴像是吞了一个鸡蛋那么大,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这才是我的主公。"
"终有一天,主公必定君临天下。而我,也必将名垂千古,载于史册。"
猗垣心中狂呼着,这是多少法家弟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无数的法家弟子不畏权贵、舍身忘死,只为在那浩荡的历史长河中,寥寥记上一笔。
"走!子奂,我们出去走走,今晚我们就一起好好地看看这雄伟的卞稽城!"
楚枫大笑着,从床上跃下,充满了霸气的声音回荡在这小木屋里,荡起一波又一波绮涟。
"主公,你还没穿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