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你。"
黑衣人把王枫狠狠地一推,王枫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那层薄薄稻草堆上。
'咳咳',一股恶臭,窜入王枫的鼻子里,被这刺鼻的臭味一激,王枫粉嫩的小脸刹时间涨得通红,猛然咳嗽两声。
"在这里好好待着,不然有你好受的。"
铁制的牢门被重重的一关,一把铜质的大锁挂在上面,从那反射着晶亮金属光泽中可以想象出是如何的坚固。
'可恶的狗奴才,竟敢如此对我。'
王枫愤愤的想着。
'等我出去,一定要狠狠整治这个狗奴才,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咳咳。'
这个牢房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了,恶臭扑鼻而来,王枫又是一阵咳嗽。
'不对,我毕竟是王恬的长子,那个狗奴才虽然是大夫人的心腹,在王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绝对不敢如此对我。一定是刘氏,一定是刘氏要她这么干的。'
王枫猛然一惊,以他两世为人的阅历,刹那间便想明白了一切。
'王恬如今领兵出征柔然,万一身有不测。为了争夺王家的遗产,我就是刘氏最大的威胁,所以她才会欲除我而后快。'
想到这里,王枫浑身冒冷汗,连那牢房里令人作呕的臭气都顾不得了,站起身来,苦苦思考对策。
'我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王恬一死,刘氏必定杀我,只有这样她才能为他的儿子扫清继承王家遗产的阻碍。'
想到曾嬷嬷那丑陋的面孔,王枫浑身发抖。
'难道从这里逃出去?'王枫心中一喜,但是瞬间——铁制的牢门和墙壁打消了王枫不切实际的幻想。
'看来现在唯一的求生之路就落在了我这个世界上的父亲、王恬手里了。'
王枫心中苦笑一声:'可是,他所领之兵不足十万,而柔然有三十万铁骑,如何能胜?'
王枫在牢房里来回踱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是如何的紧张与不安。
"十万,十万!"
王枫嘴里不停念叨这两个字,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下大喜。
"哈哈,好一个王恬,不愧是我王枫的父亲,不愧为神州第一名将,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
王枫心中暗暗思付:'王恬自领兵以来从无败绩,前些年更是大败陈国,破敌四十万,如今他以疲弱之师征讨久负盛名的柔然铁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示敌以弱,麻痹对手。'
王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而中原与胡族虽有往来,毕竟信息闭塞,不知王恬真正的实力,瞧不起王恬。
而王恬只需要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将其先锋杀得大败,以胡人的性格定要复仇,大军轻率出动。
到时王恬佯装溃败,胡人必然会乘胜追击。然后王恬只需要选择一适合伏击之地,多备引火之物,以火攻之计,三十万大军必然灰飞烟灭。"
"现已入秋,茫茫草原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干枝枯草,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战败的消息传来了。"
虽然是猜到了王恬的动作,王枫却忍不住心里发寒。
'然而为了让柔然族长相信王恬是真正的战败,以王恬的性格,恐怕'
'十万秦兵,能逃回来的能否有万余人都是个问题。'
"好一个王恬,好一个大秦骠骑将军。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一样的狠。"
"这才是名将的手腕,这才是名将的魄力,哈哈~~。"
似是千斤重石落地,王枫心中一宽,仰天大笑。
王枫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最重要的一点:'若是王恬佯败,必然会做得无比真实,只有这样才可以骗过在大秦中柔然的细作。大夫人刘氏他们可不会知道王恬是诈败,为了顺利的夺取王家家产,只要王恬兵败身死的消息传来,必然会派人杀害于他,终究他也还是难逃一死。'
"是谁在这里大喊大叫啊?王恬你也不管管,这就是你手底下的兵?"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不难听出,有几分调笑之意。
'这个牢里还有其他人?'
王枫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头发雪白,胡须垂胸的老者躺在旁边的一个牢房的稻草上,似是刚刚睡醒,双手向上屈伸,舒缓着长时间睡眠身体产生的疲惫。
"咦?你是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是王恬抓你进来的?哼!王恬不愧是王恬,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老者闷哼了一声,对王枫问道。
这老者好大的脾气,连王恬都不放在眼里。也不怕外面的甲士听了,告知王恬把他杀了?
王枫怔了片刻,随即对老者躬身行礼道:"前辈,晚辈是被王府的大夫人刘氏抓进来的,并非王恬。"
此子不错,还算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犯了什么罪被关到这里?
这时老者已经站直了身子,看着屈身行礼的王枫,老者微微点头。
但是,老者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当下冷哼一声道:"刘氏是王恬的夫人,和王恬乃是一丘之貉,刘氏抓的和王恬抓的又有何区别?"
"这个老者,还真是霸气啊"
"他到底是何人?竟敢在王府大牢里如此放肆?"
王枫左右微微一扫,看了看远处站得笔直的守卫。
"这些王府的护卫还不管?"
王枫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面对老者微微低头,问道:"不知前辈是?"
"我的名讳,你不必知道。"老者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记住,以后在我睡觉的时候别大呼小叫的,打扰我睡觉。"
说罢,老者竟又是径直躺在稻草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竟是对这牢房里的臭气习惯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异样。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老者响亮的鼾声。
"好有个性的前辈。"
王枫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