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继续吧。”苏晨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收起了戏谑的语气,语调极为平和地说道。
  “继续什么?继续打?是吗?”秦憬夜一脸的不爽,看向苏晨的目光饱含着羞愤,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同龄人和他开这种玩笑。
  “继续找些天材地宝吧,就算当前用不上,以后也必然会有用处的。怎么,你不信?”望着秦憬夜飘忽不定的目光,苏晨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理论到底有多正确。“要知道……”
  “我信,我信,我真信。”看到苏晨似乎又要长篇大论了,秦憬夜连忙告饶。“马上就走,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苏晨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殊不知,一旁的秦憬夜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极为凶狠,却没有半点杀意,显然是怒而不威,强压着怒火。
  苏晨哼着小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放在外面定然会被别人误以为是纨绔子弟。而苏晨本人却毫不在意,左瞅瞅,右看看,就像是乡下人进城般的样子。
  “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生的你……”陆紫音微微叹了口气,话语中虽有一分无奈之意,更多的却是由衷的感叹。她却不知道,她随口的这么一句,正好触动了苏晨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苏晨亦是如此,触其逆鳞者,必会被他记在心里,苏晨冷的发寒的目光瞪了瞪陆紫音,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也知道陆紫音不是有意的,若是他太小题大做了,未免会被人所不齿,何况,苏晨对陆紫音也一直敬为半个大嫂,闭上了眼睛,使自己稍稍冷静,将心头那刚刚燃起的滔天怒火压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这里的地势……”秦憬夜皱了皱眉眉头,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目光在周围的石块上不住地打量。
  “怎么了?”苏晨刚刚压下心头的怒火,听到秦憬夜这么说,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传说,千年之前,在这乾玄世界中,曾经有一位极为强大的武者,传说他神力通天,无人能敌,更是达到了堪比神尊级超级逆天强者的实力。”秦憬夜的思路似乎飘到了千年之前,沉浸在其中。
  “说重点。”苏晨显然不想听秦憬夜讲故事。
  “好吧。”秦憬夜略略回过了神,目光一扫,又看向了陆紫音,眼神中也是有着一抹赞许之意。当然,秦憬夜这赞许之意仅仅是认为陆紫音是个合格的听众,而像苏晨那种,明显是不合格。“据说,他在某一个月圆之夜,突然消失。近百年之后,人们才从一片地势特殊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曾经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凝魂武者冒昧触碰石碑,居然瞬间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听秦憬夜这么说,苏晨也是微微动容,要知道,杀死凝魂武者的确很简单,就以目前苏晨的实力来讲,低级的凝魂武者对他来说,差不多就是一群群引颈待宰的羊羔罢了。但是想要瞬间使凝魂武者死得连渣都没有,苏晨自问没有这个实力,就算对手是凝魂一阶的武者也是一样。其实,别说是凝魂武者了,就算是苍生武者,苏晨也没有能力做到那种程度——当然,使用转化之力的时候例外。
  而想要使凝魂武者像那样死掉的话,其杀伤力至少也有元尊水准,但是,这石碑,却不过是那位逆天强者所造一个文字碑罢了!
  “据说,那石碑上,有一首名为‘葬花吟’的诗。”秦憬夜沉声道。
  “葬花吟?”苏晨显然没听过这首诗。
  “这你都没听过?”秦憬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得苏晨心里一阵难受。
  “给我念一遍吧。”苏晨此刻倒是很像听听那逆天强者的才华如何了。
  “这里,便很有可能是那石碑的所在之处了。因为,那石碑,就是在穿风谷内被发现的。”秦憬夜若有所思地道。
  “那还不快点?”苏晨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倒不是想一睹那逆天强者的文采,只是,他很想看看这如此逆天的强者所造的石碑旁,是否有能够使断臂再生的天材地宝。
  “你不是控物师吗?自己感知啊!”秦憬夜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教训苏晨一顿,身为控物师,竟然还要用眼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以为你是透视师?白痴!
  “哦。”苏晨如梦初醒,微微掩上了眼睛,心神一动,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极为强大的所在。“感觉到了,跟我来。”
  苏晨快步走出,秦憬夜和陆紫音也连忙跟在后面,以苏晨的速度,倒也是甩不开他们——当然,他本就不想甩掉他们。
  一路奔波后……
  “这……就是……”苏晨的心神被眼前这巨大的石碑的气息所震动,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眼前,便是一座石碑,巨大无比,震人心神,充满了威严之气,就连修为达到元尊级的秦憬夜都是有种想要膜拜的感觉,可以见得,这石碑所蕴含的能量,必然十分惊人。
  石碑上,是密密麻麻的字,字不小,但是很工整,最上面有三个略比其他的大上一丝的三个字:葬花吟。
  往下看,是一首极为伤感的诗,就算心神坚定如苏晨,都是心头一颤: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bi;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苏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伤感的气息所包围了:“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好伤感的意境啊……”
  秦憬夜和陆紫音到没有太过沉浸其中,毕竟他们曾经都听过此诗,虽然现在还是为此感到震撼,不过却要比苏晨好多了。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苏晨由衷地感叹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造成如此伤感的局面呢?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太无情……”苏晨喃喃道。
  望着苏晨一脸沉浸其中的样子,秦憬夜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而是严肃地看着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向别处看去。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bi……”看到这里,苏晨忍不住想起了乔雪诗:是啊,我很幸福,虽然父母双亡,但是,我还有她……我不孤单。比起这首诗的主人公,我,不孤单……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看到这里,苏晨的情绪已经由感伤到了浓浓的同情以及伤感了,就连一向冷淡,从不落泪的秦憬夜,此刻也是目光深邃。至于陆紫音,更是妙目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