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着头跟着他去洗脸,他们走得很近,因为他才从球场下来没多久,所以身上有浅浅汗的味道。她从来不知道汗液竟然也有如此纯净的味道…像刚被修剪过的青草地散发出来的郁郁味道。
总之这个家伙真的很不一样。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交集,也无法确定自己喜欢看着他是不是就可以定义为所谓地:喜欢他。在她脑海中喜欢应该不会是这么轻浮的,如此简单就发生的。总之是有时候想起这家伙来她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干吗要去想这种无关的家伙呢?
她偷偷地用视线的余光看着他的侧脸,仰着头,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被他握在手中、缓缓向前走着。耳朵嗡嗡作响,但可以听他的指挥。
“我现在打开水管,你自己把脸洗一下。”
她一垂下头,血就开始流,她的后脑被砸的地方似乎也有一点肿起来了,痛的要死。她边洗脸,看着血混在水里哗哗往下流,边想,自己可能快死了吧。因此忍不住痛到哭起来。
长的漂亮的这家伙抬起她的脸说:“你、是、在、哭吗?”
“我、会死掉的吧?脑…震荡、脑震荡、就是、就是这么来的吗?我头很痛。”她用沾满水的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哽咽着说,“脑、震荡、会、会死的吗?流了好多血了、已经。”
这家伙翻了个白眼:“大概真是脑震荡了!”
因为她的哭泣,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这家伙手足无措,又没办法跟人解释,竟然一把揽过她,死死抱在他胸口,用胸口堵住了她的嘴,大概她的鼻涕都已经被擦到他的衣服上了吧。她因为无法呼吸和被占了便宜,脑子立刻就停止了对"脑震荡"一类的猜想。这家伙转脸对围观者们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我弄哭这个人的”。接着他对她凶起来:“快住嘴!”随后,即刻觉得自己这样做会加重就是他欺负了她的嫌疑,不得不对着人群傻笑,尽量轻言细语哄她:“不要哭了,我答应你跟你好就是了。”

“我答应你跟你好就是了。”
这是什么话!这家伙!她的血液涌上了大脑,挣扎着要向人群解释。
他死死按住她的头,在她不能解释的情况下,人群逐渐散去。
“凶手"拿着纸巾朝他们跑过来了。木讷地看着他们,呆掉。
漂亮的家伙放开了她,撕开纸巾,递给她:“快点擦掉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球过来,闪快一点。迟钝!你的脑震荡真的会让人抓狂!”
“什么!你刚才…”她想要抓狂的时候,漂亮的家伙打断了她的话:“发飙会让血管爆破,等一下鼻子再喷血的话就止不住了,血液流光,人就会立刻死掉。”
她当时竟然相信了那家伙的谬论。

次日,放学掉之后,大家就都很急着离开学校。
她慢腾腾抄写着黑板上剩余的笔记。
那个球场边漂亮的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她的教室,他真的进去了。而且MS正要朝她的位子走过去呢。没错,他是真的在朝她走过去。
那家伙跳到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橘子汽水。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呢?后脑被砸的地方有没有肿起来?”
“橘子汽水?你是在喊我吗?”她突然想起昨天的一幕来,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对这家伙发一次火的吗?想到这里,于是她的口气变得凶了起来"你这家伙!…”
只是这次依旧是没有说完,又被这家伙再次打断了。
“你身上有橘子汽水的甜味。”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但笑意并不明显。
“你是棒球帽!”她惊讶地说。
他没回话。这家伙态度还真是拽!接下来他顺手拿起手边她的作业本念着作业本上她的名字。
“知道了。”终于他脸上的笑容清楚起来:“早点回家去吧。笔记抄不完可以借同学的抄,不用留在教室里这么抄的。”
“哦。”
“那么,我走了。”他跳下桌子来,他跟来的时候一样突然,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又走了。
他走了吗?她迟钝的大脑在这家伙面前会变得更迟钝。可恶!就这样走掉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走掉。慢反应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喘口气思考一下该对他说什么才好,他就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掉。
独留她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要了解棒球帽。仅仅只是有想要知道他的事情的愿望,似乎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了。
她发现棒球帽的教室原来是在走廊的尽头,最靠边的那一间,也就是说他是A班的学生。那一班的学生是录取分数最高的一群。真看不出来这种奇怪的家伙会以那么高的分进入我们学校。
棒球帽来上课都要路过她的班级。只是他会在铃声打过后迟到很晚才背着书包经过,有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来上课,因为她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身影。也许是她真的开始关注起他来了。真不晓得那么懒惰的家伙怎么会是A班的学生?
他每次经过她的教室的时候,她的目光都会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他却从来不往靠窗的她这边看一眼。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真是个骄傲的小子!明明还刻意跑来看她名字,平时又傻呼呼装拽,幼稚!居然我行我素到了这种程度。好象完全自顾自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都和他没关系。她真的不懂棒球帽,但却又越来越想了解他了。
可是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经过的时候,隔着窗户玻璃的她正在小心翼翼地看他。之所以说小心翼翼,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很自然地大大方方看过他,因为怕被他发现。每次打铃之后,终于等到他来了,却装模作样地用一只手假装托住下巴,眼珠却偷偷摸摸往他的方向看去,有时候用书遮住大半边脸,也是为了能偷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