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
感情的事让我像只疯了的猫。寝食不安。坐立不安。
我不敢主动联系顾羽最,但我仍旧期待他能联系我。
等待之后还是等待。手机的每一次振动都会致使我同时兴奋和失望。
睡觉的时候,我把手机放在桌边,它有时响起来了,我光着脚几乎是连跑带跳地到发出声响的手机边。洗脸的时候,我含着牙刷,满口泡沫,用湿淋淋的手抓起偶尔发出响声手机来看。我把手机藏在床垫下边,每隔一分钟,或许两分钟,我会疯了一样地把它翻出来。我甚至买了一块价格不菲的表,试图改变用手机看时间的习惯。

只是、始终没看到顾羽最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所以,所有人的来电和简讯都会被我讨厌。因为当手机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不想看见除了顾羽最以外任何人的名字。
我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疯了。
不关机是给自己一个念想和盼头,这点点念想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失望下去,关机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和盼头,只不过失望来自于开机那一刻。
手机像一个介质,通过这种冰冷的东西连接我和顾羽最之间的微薄关系。
除了用最彻底的方式,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去表达我卑微而单薄的爱情?
顾羽最。
按下delete键的时候,其实是没什么意义。因为我根本就记得他的所有号码。
但是为了要忘却总是要有个什么仪式的吧。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要把他的号码删除掉。
顾羽最、不会再找我了。
为了避免用旧手机会让自己时刻怀念它因为顾羽最的简讯震动起来的感觉,我给自己买了一部新手机,尽管在旧手机完好的时候就换新机子,干这么浪费的事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克制自己随时有可能泛滥的悲伤。
只是,如果能够克制的话,压根不需要做任何事。包括删除顾羽最的电话,包括换掉旧手机。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温柔静的左脚刚踏进家门,声音就抢先跑到了我耳边。
“顾羽最怎么了?”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兴奋,只是懒散地回头看了一眼温柔静。
“我是说好消息。”温柔静有点不大高兴地纠正到。
“好消息就是顾羽最的消息。”我停下敲字的手,认真但仍旧懒散地说。
“我是说,番赫辛拿到你们公司的最高年终奖。”
“我知道。”
“难道你不该为他高兴?”
“我高兴。”
“我以为你们是死党。”
“我们是。”
“齐漾!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你能在你的语句里添加一点情绪的成分么?”温柔静几乎在咆哮。
又生气了,温柔静又生气了。是我、又令温柔静生气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躺在床上不死不活。二十点一刻,时间还早,我捏着新旧两个手机。为新手机插上一张新的电话卡。
其实我在自欺欺人,我知道我就算是买了新电话卡,我也舍不得不用旧的电话号码,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等待顾羽最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
用新旧手机发信息给不同的人,包括前前任男友和前前前任男友,就是不发给顾羽最。手指噼噼啪啪按在手机上,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忙。
在顾羽最消失之后,我习惯性为自己制造繁忙感,如果没有工作可以做,我会做任何能让自己感到繁忙的事。
“回来吧,齐漾。我的外套是为你准备的,在你冷的时候,为你披上我的外套,就是我的心愿。”
这种信息,让我忍不住从丹田里发出一阵干呕。
除了顾羽最有足够的权利对我说出任何矫情的话,其他任何人只要言语里稍微掺杂一点甜言蜜语,我就觉得那是虚情假意。
忍住泛呕的感觉,我言不由衷地敷衍了事。飞快按动手机键盘:“是吗?真的是这样最好。”另一部手机焦虑地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忙不迭地照顾另一个人已经被我调动起来的情绪。
“我对你是认真的。直到现在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我每个晚上做梦都会叫你的名字。”这一条信息更让人发指。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用拙劣的方式陪拥有拙劣情话技巧的人周旋吗?
我把两个手机塞到了床底下,赶快离开了卧室。我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坐在窗边,翻阅我们的《Eternal》。有眼无珠,有心无脑。
温柔静和番赫辛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最近番赫辛来我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让我感觉真是温馨、上司下属一家亲。我们确实该手拉手唱《常回家看看》,顺便跟着旋律左右晃动身体。
温柔静买了蛋糕。番赫辛买了鲜奶布丁。
蛋糕很甜。布丁很Q。我却犯贱地想吃顾羽最买的巧克力。只是仍旧舍不得把那些数量很有限的东西就那么吞下去。
这就是爱情,全世界的好都能得到却因为不是他给的而不屑看一眼。
神经是一种病。
甜腻的味道据说会让人脑子里产生一种什么东西,情绪会变好。那东西的化学名称我说不来,杨杰西才懂。他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化妆师,还是各个学科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