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德祥看了一眼皇帝,遂上前一步,看着惊愕的太医们,“各位,请随我来吧。”
太医看着转身离去的德祥,便也就不多说了。
皇帝来到女子的身边,看着她红肿的手,不由得皱紧眉头,“还疼么?”
女子想要抽回手,却不料男子紧紧握着,“不疼了。”
室内的响起一如昨夜他在女子身上闻到的,“这就是帝王花香么?”
乔雅笑着抬起头,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花瓣,“正是,皇上也觉得很好闻么?”
皇帝放下她的手,不言语,只是看着天飞,“天飞,阿雅的手怎么样了?”
天飞低下头,声音平静无波,“皇上,请放心,我曾经说过她命无忧。只是烫伤,明日就可好了。”
一时之间大殿内,竟是无人说话,窗外花瓣飘落的声音,伴随着锦鲤的跳跃声,形成了一曲绝唱。
当苏欣拿着药膏走进大殿的时候,就发现所有人都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皇上,药膏做好了,是不是让奴婢帮娘娘上药?”
皇帝看了一眼她手中漆黑的药膏,“放着,我来。”一手拿下漆黑的药膏,一手抓着她的手。
苏欣和天飞对视了一眼,皇帝对小姐应该只是利用吧……
乔雅本是挣扎了一下,却不料被他一把圈在怀中,“皇上……”
皇上专心致志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笑着,“别动。”
就在阳光下,男子轻柔抱着女子,为她轻轻地上着药,他们的身后事悄悄退出去的天飞和苏欣。
长长的走廊上,苏欣推着天飞,“天飞,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天飞低下头苦笑,“小姐的心中还有少主,只是伤心难治。”心若是伤了,那便是永恒的伤,难以治愈。
身后的女子却是沉默不语,曾经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人,却在时光中失散了彼此。
宫殿内,男子的药涂完之后,也就松开了怀中的女子,“你很怕我么?”刚刚不是没有注意到她不自在的神情,而且她浑身僵硬,不由的让她想起昨夜的事。
乔雅看了一眼手上涂抹均匀的药膏,“不知皇上知不知道伤心难治。”她的心破了一个大窟窿,如今已然结疤,只是还会疼。
皇帝听后一愣,低下头,“伤心难治么……”
乔雅笑得苦然,“不错,皇上,你有心么?”
皇帝听后伸手摸着他的胸口,那里砰砰跳着的是他的心脏,“我当然有心。”
女子抬起头,目光忧伤,“皇上,请珍惜你那颗完整的心……”
男子听到后看着她的眼神,一如母后那日的目光,忧伤而无奈,却又不得不放手。
将军府,一树的枯枝都被红丝带包裹着,阳光下一男一女相携走入府中,李管家微微低头,“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保泽手被她紧紧牵着,不由得回头看着她,“婉凝,我们回房说。”说罢,便拖着女子走进了他们新婚不久的洞房。
李管家一直低着头,刚刚他若是没有看错,少夫人脸上的酒涡消失了呢。
房门被保泽一手关上了,他转身看着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女子,“婉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女子低着头微笑,只是酒涡不再,“嗯,我知道保泽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只是不要让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好么,说一次她就会痛一次,那个人不是她。
男子看着她,欺身上前,轻轻拥着她,“对不起,婉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一人,再无力爱上任何人了。
婉凝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滑落脸庞,“嗯,我知道……”你能给我宠爱,却不能给我爱。
保泽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于是更加紧的抱着她,他对她是满怀的愧疚,他能对她好,能够给她所有女子所仰望的一切,唯独给不了她爱。
女子抬起被泪水浸湿的脸庞,微微笑着,只是酒涡中满满都是泪水,“保泽,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因为那样爱一个人的他,也很让她心疼。
保泽听后闭上了双眼,终是轻轻吐出,“婉凝,其实你不用……”话未说完,却被怀中的女子轻轻捂住了嘴,“求你,不要说……”
男子看着怀中哭泣的女子,婉凝啊,其实你不用哭泣啊,因为,我不爱你。
远在金柯的女帝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身边是他默默的陪伴,“言儿,有一个月了吧。”
莫风抬起头,“是啊,一个月了。”她离开已经一个月了,而女帝也因此半个月寝食难安,若不是他绝食相要挟,恐怕她现在已经去和染帝相见了。
当女帝透过车帘看到前方奔跑而来的小小身影,不由得笑着说,“言儿,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她比较重要,往事千帆过,独留她是最为重要的。
莫风挑了挑眉,不满道,“那我呢?”
女帝推开车门,难得带着笑意的脸,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言儿,是无可替代的。”
身后的男子听后不由得笑了,转而紧随着她一同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和阿蕊拥抱在一起的女帝。
夏郡王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看着女帝,“离……陛下,你来看阿蕊了啊。”她的身后则是当初和她一同归隐的相国大人玉茗。
女帝听后微微抬起头,想起莫风曾对她说过,恩怨如烟消,何必念念不忘,嘴角挂着浅笑,“唤我离苑即可。”
夏郡王微微低下头,只是身子的颤抖出卖了她,“离苑……”
恩怨如烟消,何必念念不忘,如此就好。
萧条的庭院中,男子孤立于世,眼神冷淡的看着远方,身后的男子看着他寥寂的背影,“少主,很快就要到皇帝出巡的日子了。”
锦绣每年都会出巡查实民情,而太后则带着宫中女眷前往太帼寺为白家天下祈福,说白了就是皇宫上到皇帝,下到宫女太监,都出来透口气罢了。
而司马泽新依然想着那日的花瓣纷飞,女子蒙着面轻轻走上花轿的身影,“辰俊,我到底丢了什么……”
本以为他一定会那样的带走她,只是他却下不了手,又是那种想要靠近,却又不能靠近,心中的疼痛,告诉他,幸福不了,就不要靠近。
男子的话语让他不由得开口,“少主,你还记得梅花么?”
司马泽新皱着英挺的眉毛,“梅花……”他捂着胸口,“辰俊,通知天飞,帮我解毒。”谁都不能夺走他的记忆,丢失的东西,他要亲手找回来。
身后的男子默默地看了眼前孤寂潦倒的身影,“泽新,上次天飞送你的盒子还在么?”
男子眉头皱了皱,“你是说新婚那天送的?”
辰俊点点头,“那个盒子里面是金柯解毒圣品金莲香,是帝王花每五十年结一次果。”
司马泽新回想到,的确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锦盒,“辰俊,你先去和天飞说罢,我去找那个锦盒。”转身便离开了萧条的庭院。
庭院深处的一间房间内,女子正躺在床榻上看着面前坐着老人,声音喜悦,“你说的是真的?”
老人捋了捋白胡须,“少夫人,我所说属实,您的确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楠蓓双手叠放在小腹处,那时的她只是怀疑,没想到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大夫,这件事麻烦你暂时不要告诉泽新。”
老人虽然不懂,却还是点点头,“知道了,少夫人。”遂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推开的同时,阳光透过男子的背影,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女子的面前,“楠蓓,你身子不舒服?”他若是没看错,刚刚离开的是山庄内的大夫。
楠蓓拉过男子的手,放在小腹处,笑着说,“泽新,你感受到了么?”
司马泽新手下温热,口中却是一凉,“你有孩子了。”
女子低下头,手放在男子冰凉的手上,“嗯,你不高兴么?”
男子坐在床榻上,伸手搂过女子的身子,“没有,只是我在想上次天飞送给我们的大婚贺礼在哪儿。”
女子微微僵住,勉强笑着说,“你怎么想起找这个了?”
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子的头顶,轻笑着说,“无事,只是突然想到罢了。”
女子听后微微放松,“你若喜欢便让天飞再找一个给你吧,原来估计已经掉在金柯了吧。”那个金莲香,早被她一手毁灭了,对她具有威胁的东西她是绝不会留着的。
男子紧紧搂着她,“也好。”她有孩子了么,是他的……
夜幕即将降临,帝妃宫中一片宁静,皇帝看着窗前的女子,伤心难治么……
乔雅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皇上,今日是要留在这里么?”
皇帝看了一眼天色,灯火渐渐升起的皇宫,“你不想我留下?”
女子摇摇头,“没有,皇上,要让妃菲去帮你准备沐浴更衣么?”
皇帝也不知为何,只是看到她的无所谓,让他感到莫名的恼火,“无事。”转身甩袖离开,一直默默站在殿外的德祥也跟随着皇帝来到了偏殿。
德祥看着眼前烦躁的背影,“皇上,今日要住在偏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