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抬手,“让他进来吧。”
当男子走进房门的时候,刚刚她们所说的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到,其实在桃华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今日一切都结束了。
云玲呆呆看着眼前的吴卫,“吴卫!”
贵妃娘娘也早已起身,“云妹妹,不是不懂我在说什么么?”
云玲摇着头后退着,想要夺门而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让我离开这里!”
本要离开的云玲却被桃华一下拦住了,而她的喊叫声也将刚刚起身的皇帝等人引来了贵妃房中。
清晨本是要准备去饭堂用膳的皇帝等人,却听到贵妃房中的喊叫声,遂都来到了她的门前。
只见云玲披头散发的挣扎在桃华的手中,贵妃看到皇帝来了之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皇上,你来了!”
皇帝走上前去,轻轻搂着贵妃羸弱的腰肢,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云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玲挣脱开桃华的怀抱,来到男子的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皇上,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看着被她紧紧抓着的衣袖,怀中的女子却是不适的动了动,“够了!云玲,你到底在说什么?”
贵妃看着面前的皇帝,声音轻柔却带一丝幽怨,“皇上,她在怪臣妾,她说臣妾不该怀上皇上的孩子,还想要!”未能把话说完,就埋头在男子怀中轻轻哭泣。
皇帝搂紧怀中的女子,却闻到药味,心中一动,“太医在么。”
一位老者从人群走出,“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指了指桌上的已经冷却的药碗,“李太医,你去看一下,那碗药。”
李太医点点头,来到药碗的面前,低头闻了一下,眉头却深皱,转头看着桃华,“桃华姑娘,不知那些药渣还在么?”
桃华点甜头,转身离开了。
而乔雅则是看着被人紧紧抓着的云玲,口中溢出一声轻叹,手中也不由得放在她的小腹,天飞,似乎说过从太帼寺回去之后,就要开始吃药了。
一直靠在皇帝怀中的贵妃看到乔雅的这个动作之后,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便有略带哭腔的说道,“皇上,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事?”
皇上眉头深皱,只能无言的搂着她,轻声安慰着失控的女子。
这时太后也被这一阵骚乱所惊扰,她站在云玲的面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云嫔,你怎么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此刻的云玲披头散发,只是轻声说着,“成何体统么。”
太后皱眉,转头看着皇帝怀中的贵妃,此刻的桃华已经去了药渣来到了太医的面前,“李太医,这就是你要的药渣。”
李太医接过女子手中的药渣,抓起一把放在鼻间,良久,方转身看着皇帝,“皇上,这安胎药中有红花的成分。”
皇帝听后,脸色立刻冷下了,“云玲,这毒是你下的?”
云玲仰天长笑,架着她的两个人不知不觉松开了手,“皇上,若是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么?”看着她曾经迷恋过的男子,万世千帆过,才发现原是浮生若梦罢了。
皇帝松开怀中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轻轻说着,“信。”
云玲听后突然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最终化成了一朵朵水花,“是么!皇上!谢谢!可是啊!真的是我做的呢!”
站在她身后的一直沉默的吴卫,来到她的身后,看着皇帝,以及他身后曾经一起奋战过的战友,“皇上,不是云嫔娘娘做的,是臣所做,臣一直爱慕着娘娘,知娘娘的脸是贵妃娘娘毁了的,所以才想要打掉她腹中的胎儿。”
皇帝身后的风如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吴卫,“吴卫!为什么!”
吴卫低下头看着女子轻轻颤抖的身子,轻笑,“那风统领为什么当初义无反顾的要救苏副统呢。”
闻言,苏谦腾抬头看着风如雪,她真的义无反顾,心甘情愿么。
太后一直静静地听着,“够了!将吴卫打入大牢,云嫔赐死。”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吴卫听后,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突然跪下,“太后娘娘,念在我为江山社稷付出的八年,能让我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么。”
眼前的女子本是精致的妆容,却在那一刻老了好几岁,扶着李嬷嬷的手,“随你便吧。”
吴卫笑意温柔如水,低下头看着云玲,“云玲,我说过,到哪里都有我。”
月白色的女子眼睛是哭着的,嘴角却是笑着的,“你是笨蛋么!”
一众人都纷纷散去,皇帝也搂着贵妃款款离去,耳边还是暖声安慰女子,而风如雪同苏谦腾却没有离去,看着一直笑着的吴卫,面前的云玲没有回头看他,所以她看不到,吴卫和她有多像。
最后只有乔雅还在看着他们,“云玲,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云玲想起曾经在府中快乐的日子,轻笑,“代我向小姐说声对不住。”那时没有名,没有利,只有她和小姐。
本要离开的宁瑶瑶听后,顿住了脚步,“云玲,回不去了!”就在她选择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后,就回不去了。
云玲听后,“小姐,原来你在啊。”原来,小姐一直在啊,真好,“小姐,你恨我么?”
宁瑶瑶背对着众人的脸,早已被泪水浸湿,“云玲,我怎么可能会恨你!”
女子轻点头,“那就好,多怕小姐会记恨我。”
宁瑶瑶深吸一口气,口中轻轻吐出,“云玲,一路走好!”便不再留恋,一路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她,背对着房门,哭得不能自已。
人世间最想回去的,却都回不去了,想要向前走的,却一步都走不了。
云玲抬起头,看着阳光中走来的人,捧着一条白绫,是那么的刺眼,“小姐!”
风如雪蹲下身子,看着吴卫,“吴卫,你家人,有暗卫营。”
吴卫听后终是哽咽了,“对不起!风统领!”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哭的像个孩子。
苏谦腾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记得到了那里,问问兄弟们缺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们!”
吴卫笑着听着耳边男子的低语,“苏副统!”却在下一刻,听到苏谦腾的一句话,终于泪如泉涌。
“至少,我很想他们。真的,一天都没忘过。”眼眶突然就红了,记得当初是风棠少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无力。
李嬷嬷看着哭泣的人,“都别哭了,云玲,吴卫进来就可以了,其他人在门口等。”走进房的时候,却是看了一眼乔雅,一滴泪未流。
吴卫伸出手拉着云玲走进了房间,门外的人看着门内的黑暗,门内的人却不期望门外的阳光。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李嬷嬷转身看着云玲,“云嫔,不用我动手了吧。”
云玲擦干了眼泪,转身看着吴卫,“吴卫,我很丑么?”双手抚摸着脸庞的伤痕,那是她唯一的缺憾了。
吴卫拿下她的手,笑着说,“没有,等我。”
李嬷嬷身后的宫女已经悬好一尺白绫,漠然的看着云玲,“娘娘,请上路吧。”
云玲松开了吴卫的手,站在凳子上背对着他,“吴卫,别等我,我走得太快,你跟不上。”
吴卫低下头,耳边是椅子被推倒的声音,最后李嬷嬷也离开了。
洒白绫红尘了,一缕倩魂,尤等待。
那天他们谁都没有离开,他们等着李嬷嬷出来,走进去时,就看到吴卫抱着云玲,他们身下盛开着最妖娆的彼岸花。
风中还带着一点血腥味,乔雅还能看到初见云玲的时候,虽然她嚣张跋扈,却从来没有坏心,“妃菲,我们走吧。”
妃菲转身离开的时候,看着女子的背影,“娘娘,让苏欣过来么?”因为是皇家女眷的出行,所以并没有带着苏欣与天飞。
女子的身影微微一顿,“无事,反正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
长长的廊道,女子一个人寂寞的走完了,而她们的身后是桃华一闪而过的身影。
此刻贵妃的房中,皇帝早已离去,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所以不会停留太久,“桃华,你是说新来的宫女苏欣不在她身边?”
桃华微微低下头,不明白主子为何对一个宫女如此在意,“是的,苏欣因为是新进宫的关系,所以没能来。”
红珊笑容妖娆,“桃华,你派人跟着妃菲,特别是端给淑妃吃的东西,全部都要知道。”
桃华听后,点点头,“明白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床榻上的女子抚摸着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子,“孩子,娘亲会为你做好一切。”
深夜,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两个人永远的离去了。
萧条的庭院中,有一个人影悄悄跃出了庭院,而他没发现,身后紧随着的身影。
帝妃宫,不知是不是主人的离去,繁花似锦的庭院也变得孤寂潦倒,苏欣推着天飞站在水池边,“天飞,你看。”
水池中的锦鲤跳跃而起的影子,打乱了池中的明月,也惊扰了遗世独立的红莲。
天飞抬起头,看着房顶,“少主,来了。”
司马泽新走出树林,来到他们的身边,“天飞,上次和你说的事,你有把握了么?”
天飞转过轮椅,“少主,我没把握,但是我会尽力,现在解药还在研究中,能不能将你的血留下一部分给我?”
眼前的男子只是微微一愣之后,还是伸出手臂,“天飞,你要我的血作甚?”
天飞并不言语,只是从怀中拿出金针金丝和一个药瓶,只见他飞针一下刺在男子手臂处,鲜血顺着金丝流到了药瓶中,见其差不多满了,便收回了金针,“少主,你有所不知,这血中有毒,便不用你来试药了。”
司马泽新收回手臂,却皱起了眉头,“你刚刚是说试药么?”
天飞点点头,将药瓶小心的放回怀中,“少主,试药绝不会用人,你就放心吧。”
男子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宫殿,“她,还没回来么。”
苏欣看着落花如絮,花树下的男子,双眼如同深潭,执着的看着远处某一个地方。
轮椅碾过花瓣,留下淡淡地痕迹,也带走了花香,“嗯,快了吧。”他该不该把那个消息告诉少主呢。
司马泽新却在此刻收回了视线,“天飞,那就拜托你了。”
苏欣却在男子要离开的那一刻,轻轻开口,“少主,为何你不去看看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