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子的眼神无波无痕,“不后悔。”
贵妃低下头,“最好如此。”
皇帝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母亲,为何一直看着我。”从刚刚上车之后太后就一直看着眼前她年轻的儿子。
太后别开眼,“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
窗外是细水流长,是人声鼎沸,而马车内却是难忍的痛楚,叵测的人心。
夕阳渐渐来临,已到迟暮的阳光,也没了白日的刺目,如此的温暖。
锦绣皇宫内,一辆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前,皇帝站在高大的宫门前,“德祥,传话下去,明天晚上在喜筵宫用膳,人人都要到。”
身后的德祥听后,立刻转身去传话去了。
正当皇帝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妃菲正站在马车前,不知怎么了,神色十分的担忧。
蓝衣女子站在片片红纱面前,“娘娘,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而马车内的乔雅却是冷汗淋淋,断断续续的说道,“妃菲,我没事。”
只是语气中的虚弱,隐忍,让人难以信服,“娘娘。”却被身后的一只手阻挡了。
皇帝站在妃菲的身后,“你家主子怎么了?”
妃菲慌张的转身,“皇上,娘娘,不知怎么了,身子难受的紧。”
宫门前的人看到皇帝站在红色马车前,自然都聚集了过来。
只是风如雪与苏谦腾早早的就回到了暗卫营,并未在此。
保泽牵着婉凝的手也走到了马车的面前,“妃菲姑娘,娘娘她怎么了。”
眼前的皇帝听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龙将军莫要担忧了,只是身子不舒服罢了。”
婉凝笑颜如花,酒涡若隐若现,“哥哥,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担心柔姐姐。”说罢,还是担忧的看了一眼红纱后的身影。
就在此时,乔雅的声音传出马车,“皇上,能不能让我坐马车进宫?”忍着小腹的痛楚,似乎有什么缓缓流出了体内。
皇帝听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德祥,让太医全部到帝妃宫,宫门大开,让她坐着马车进去吧。”
德祥听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安静的太后,“是,皇上。”
在吱吱呀呀声中,高大的宫门打开了,妃菲坐在马车外,“娘娘,你再忍忍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身后的人都是看着马车渐渐离去,神色却是各异。
贵妃看着马车奔驰而去,嘴角笑容不变,转身坐上了软轿。
帝妃宫中,繁花似锦,所有人都站在殿门前,面带笑容,都在翘首企盼。
为首的苏欣更是望眼欲穿,“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推着轮椅的天飞,不由得一笑,“苏欣,不过去了五天罢了,又不是去了几年。”
苏欣正要说话,却看到红色的马车飞快的跑来,神色也变了,皇宫内,是不允许马车奔跑的。
天飞的眉头也紧皱,他没看错,妃菲的脸上是泪痕,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马车停在殿门前的时候,妃菲跳下马车看着天飞等人说道,“娘娘,身子不舒服,太医来了没有?”
苏欣听后立刻上了马车,看着蜷缩在软榻上的女子,本就是深红裙衫,此刻却是更深色了,“小姐,你怎么了?”
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温热一片,抬手才发现都是血迹。
女子看着手上的血迹,立刻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乔雅下了马车,“天飞,快去大殿!”说罢,便抱着乔雅快步走进了大殿。
天飞的神色自然也是冷峻,“除了妃菲,其余人等都守在大殿门外,不得进来。”说罢,便推着轮椅匆匆离去了。
太医也在此刻到了帝妃宫前,“妃菲姑娘,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妃菲自是见识过天飞的医术,“现在还不知,各位能不能再殿外等一下?”
眼前的太医面面相觑,“妃菲姑娘,不瞒你说,若是治不好娘娘,我们的人头也不保啊!”
妃菲却是释然一笑,“我保各位性命无忧。”说罢,也转身走进了大殿。
此刻大殿内,乔雅已经失去了意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十分的苍白,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天飞从怀中掏出金针金丝,迅速出手封穴,“苏欣,你用内力护住小姐的筋脉,孩子怕是已经保不住了。”
苏欣听后震惊的看着天飞,低下头,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天飞,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么?”
一旁的妃菲却是站在一旁,她真的怀孕了。
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姐的命。”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喂进了女子的口中。
妃菲见此立刻端来了水,“娘娘,她怀孕了么?”看着眼前紧皱眉头,面色苍白的女子。
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妃菲,你会说出去么?”
妃菲浅笑低头,“天飞公子若是觉得我会说出去,刚刚便不会让我进来。”
天飞听后淡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单,交给了妃菲,“快去熬药。”
女子接过药单立刻离开了大殿,而门外的人却只能焦急的踱步,不得殿内的情况。
就在此刻,本是要去朝倾殿的皇帝临时决定来看一眼乔雅,看着门外急得团团转的太医,“你们怎么在门外?”
太医听到皇帝的声音,立刻下跪,“皇上,是妃菲姑娘不让我们进去。”却不敢说出天飞的名字。
皇帝挑了挑眉,“都起来吧。”站在殿门外,却是不敲门进去,里面有他便是无忧的吧!
而殿内的天飞,正通过金丝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女子的体内,“小姐,一定要撑下去。”
不多时,妃菲便将刚刚熬好的药端来了,“天飞公子,要熬好了。”
天飞头也不回的说道,“立刻给她灌下去。”
苏欣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药,“这么烫她怎么喝?”
男子紧皱的眉头,“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喝不下去也要喝下去!”若是不喝下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妃菲咬了咬嘴唇,端着药碗,吹了几口气,便一勺一勺的将药灌进了女子的嘴中,“娘娘,请你撑下。”
苏欣看着药灌不下去的样子,低下头,在女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不要放弃啊,少主的毒还没解,还有好多事没做,你怎么可以放弃!”
而身下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那药居然一点点的灌下去了。
天飞见此也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金丝,“她喝下药,睡一觉,明日就好了,只是身子比较虚。”说罢,便将一个瓷瓶交给苏欣,“每日给她吃三粒。”转身便推着轮椅走出了大殿。
当天飞走出大殿的时候,皇帝还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皇上,她已经无事了,只是身子还很虚,需要静养。”
皇帝双眼深深的看着他,“阿雅,她怎么了?”
天飞轻叹,“怕是寺庙中的伙食并不合她胃口,导致了现在的绞痛。”
眼前的皇帝听后正要进去,却被天飞拦下了,“皇上,现在还不能进去看她,请你明日再来吧。”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两人,至今还未有人敢阻拦皇帝。
皇帝看了他一眼,“也罢,明日我再来。”转身甩袖便离开了。
天飞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都散了吧,里面有苏欣和妃菲就够了。”
本是拥挤的殿门外,此刻却是如此的空荡荡,所有人都走了。徒留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落花朵朵,确如泣血。
彩芳殿内,妖媚的女子靠在软榻上,“桃华,你说她现在死了么?”
桃华将女子的裙摆整理好之后,轻声说道,“这个药死不了,只是会痛不欲生,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
女子听后挑了挑眉,却也不生气,“罢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能够取她性命。”说罢,便闭上了双眼。
桃华却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池中摇曳的红莲,师兄,你若是知道是她做的,会原谅她么,或者你会恨她么?
满是枯枝的庭院中,男子正搂着女子放着纸鸢,却感到胸口一阵钝痛,他皱着眉,松开了怀中的女子,“好痛。”
楠蓓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子,“泽新,你怎么了?”
而没有人掌控的纸鸢,也随风离去,不知降落在了何处。
司马泽新捂着胸口,那里有一道刀疤,只是不知为何,此刻那里却如同刚刚被砍了一样的疼痛。
夜晚,微风习习,女子静静安睡的容颜在月光下闪着纯然的光芒。
而窗外静静的站着一个人影,“她怎么了。”
苏欣看了一眼已经不再痛苦的小姐,“少主,小姐曾经不让我们说,其实她怀孕了。”
月光下的男子,在那一瞬僵硬了,“那孩子是谁的?”
本是因为胸口的疼痛,不由得想要来到她的身边,没想到却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他和她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苏欣却也只是低下头,“等小姐什么时候醒了,到时候少主再问她吧。”
司马泽新听后语气冷淡,“我要解药。”说罢,便转身跃上了屋顶,轻点屋檐,离开了灯火通明的皇宫。
他的心中却是澎湃不已,那个孩子会是他的么?
那为何她不说,她为何不告诉他,要隐瞒这一切。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一夜,难道是那个皇帝的么?
而还站在门外的苏欣看着暗处的天飞,“天飞,让少主恢复记忆吧,早点结束这一切吧!”
天飞听后低下头,推着轮椅离开了。
次日清晨,阳光丝丝漏进宫殿,女子睁开双眼之后,双手叠放在腹部,“孩子,没了。”泪水划过眼角,湮灭在发丝间。
苏欣推开门,看着失神的看着帐顶的女子,“小姐,你醒了。”
乔雅淡淡地说,“孩子,没了,是么?”昨天她的意识消失在腹部的痛楚中,在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苏欣端着一杯水和一个药丸,“小姐,现在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天飞说若是好好保养,孩子日后还是会有的。”
乔雅却是闭上了双眼,苦涩的笑着,“可是和他的孩子就这一个,以后都不会有了。”
女子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忍着泪水,“小姐,别想那么多,天飞,一定会解开少主的毒的。”
床榻上的女子转头看着她,“苏欣,我很好,我很好,真的没事。”只是泪水控制不住罢了,所以别为她难过。
苏欣一手扶着女子瘦弱的肩膀,“小姐,快把药吃了,今夜还要参加皇上的晚宴呢?”
乔雅吃下药,“晚宴么?”她实在不想去。
眼前的女子似乎想到她心中所想,“小姐,皇上说过一个都不能少。”
乔雅闭上双眼,“苏欣,我知道了。”
苏欣起身,静静的走出房间,看着一直站在门外的天飞,“天飞,小姐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你看是不是过会儿再来看?”
轮椅上的男子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金丝,“也罢,让她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远处的妃菲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膳,走到他们的面前,“我已经按照天飞公子的说法,熬了药膳,娘娘,她醒了么?”
苏欣微微摇摇头,“娘娘,是醒了,只是可能吃不下这些东西。”
妃菲看着手中的药膳,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道,“苏欣,让我去试试吧。”
正要走进房内的妃菲,却被男子一手拉住了手腕,“妃菲,你还记得娘娘在这几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么?”
妃菲听后顿住了身影,“没有,熬药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说出桃华的名字。
天飞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小姐被下毒,只是下毒人十分的高明,只会让她痛苦,导致流产,就连时间都算的刚刚好。”
妃菲听后却是一颤,“娘娘,很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