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子却是因为这一句话,想起诸多过往,“为何你还记得这句话。”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司马泽新双手轻轻拥着她,“我也不知道,下意识的说出口了。”下意识的想要找到她,拥抱她,守护她,寻找她……
女子双眼晦暗,口中呢喃,“下意识么?”
男子将她扶正,“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事,但是我明白现在的一切,我想要你在我的身边。”他不想过往发生过什么,他只想要她在他的身边。
乔雅似乎冷笑,“你是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那些不可磨灭的一切,让她无法回到他的身边,也不想。
司马泽新却丝毫不在意她所说的,“我,会让你回来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静的房内,只有月关铺满地,似乎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那些话语,都是冥想罢了。
只是床榻的温热,肩膀的触感,还留在女子的身旁,让她明白这一切不是假的,是真实发生的。
将军府,婉凝跟在男子的身后,看着今日刚刚种下的绣球花,“保泽,你说这绣球花何时能开花?”
保泽低下头看了一眼还未发芽的绣球花,“也许明年春天吧!”
身后的女子却是轻笑,“那今年冬天的时候,梅花会开的很好吧。”府中这么多的梅花,她可以认为,只因那时他遇见了年幼的她,而种下的梅树么?
男子看着黑夜中还是枯枝的梅树,“会吧!”
两人静静地回到了房间内,灯火下,女子的娇颜,酒涡若隐若现,“保泽,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见面了么?”
保泽脱下外袍的手,顿住了,“婉凝,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他真的不记得何时有见过她。
婉凝低下头,嘴角带笑,似乎回到了那年年幼时,“那年也是大雪,我在宫中游玩,看到你在梅树下发呆,我们就是在那时见面的。”
男子转身看着似乎回忆着最美好的初见,“是在那时候么?”有一年,他的确进过宫,看到过梅树,也似乎真的遇见过一个小女孩。
低着头的女子轻声说着,“娘娘,若是阻止了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倒不如让她成了,反正娘娘再过三月有余也该生了。”
现在七月暑天,再到十月秋季,孩子就该出生了。
贵妃听后,便也作罢,“罢了,今日我也累了,歇吧。”
吹灭的灯火下,是桃华一闪而过的愧疚,以及难辨的情绪。
萧条的庭院中,是女子静静等候在黑夜中的身影,衣裙在风中飘扬,看着男子从门外回来的身影,“你去哪里了。”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等候的她,“这与你无关。”心里满满都是今夜听到的,那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的。
庭院内枯枝,一些惨败的黄土,构成了凄凉之景。
女子冷笑,“你是去找她了吧。”她心中恨意徒生,为何他还要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他们不是都有了孩子么?
司马泽新看着眼前的楠蓓,并无愧疚,“这件事,从头到尾,也许只有你是最清楚的。”当日邱辰俊的一句,她非善类,就让他本就厌恶的情绪有了发泄的出口。
楠蓓终是狂笑,“你知道什么?我不过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罢了!”双手轻轻放在小腹处,这里是他和她的孩子。
男子看着她的小腹,自然也想到了她,眼神冷峻,一个移步就来到了女子的面前,语气森然,“你不要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
女子感受着小腹处男子的双手,“司马泽新,你疯了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你怎么下得了手!”昔日的一切都如烟消散。
一切不过美好的包裹,她还是她,而他也还是他,一切都没变。
司马泽新双眼如狂暴的野兽,“那又如何!若是我想做的,谁都阻拦不了!包括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说罢,便松开了女子。
留下还在惊恐和伤痛的女子,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何还是一切都没变。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皖月,看着今日的少主,不由得一愣,这样狂暴的少主,还是第一次看到。
而就在司马泽新离开之后,也有一道身影紧随而去了。
司马泽新来到了庭院深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怒气怨气无处可发泄,不由得双掌为刀为剑,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飞沙走石,枯枝倒了一地。
身后的人影来到了他的身后,“是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看着喘着粗气的少主,不管在何时都是冷静如他,怎会有如此冲动的一天。
司马泽新听到身后人的话语之后,苦笑着说,“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身后男子听后,不由得笑道,“那不是好事么?”可是,为何他却是这么痛苦。
司马泽新抬起头看着空中明月,女子刚刚的一句一语都还在他心间,“可是,没了。”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邱辰俊听后,不由得一愣,宫中有天飞,有苏欣,“为何会这样?”
眼前的男子并未回答他,只是呢喃着离去,“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邱辰俊看着他摇晃着离去的身影,也知这样的情况下他怕是难以正常思考了,只能明日进宫问天飞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宫,那里困住了太多太多的牵挂。
而此刻留在庭院中的楠蓓一直低着头,身后的皖月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少夫人,夜凉了,我们回屋吧。”
楠蓓却是冷声说着,“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办得怎么样了?”
皖月却还是一如当初的说着,“少夫人,这恕我无能为力。”
楠蓓转过身,看着她,“信不信我可以杀了你?”毒辣的眼神,俨然是说到做到。
皖月却是无动于衷,“那,少夫人动手吧。”眼神平静,身为鬼龙山庄的人,又怎会惧怕死亡。
只是眼前的女子却是笑了,“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皖月淡笑,“少夫人,此刻还有时间来折磨我么?不如好好想想日后。”刚刚看到少主的那般模样,怕是不会放过这少夫人了。
楠蓓听后,自然也想到了刚刚司马泽新的模样,“这不用你管!”说罢,便转身离去了,双手放在小腹处,脸上俨然是惊慌。
若是她一人,根本不怕那司马泽新,只是此刻腹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和当初不一样了。
她忘了,他不在乎这个孩子,所以她的在乎,并不代表什么。
次日清晨,一切都埋葬在昨夜。
只是宫中上下都在流传,淑妃湖上一舞,美煞旁人,并让皇帝一再的留恋她。
怕是,怀上麟儿指日可待了。
帝妃宫中,忙碌的宫人,皇帝早已起身,穿戴之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德祥,走吧。”
身后的德祥却是一愣,“皇上,今日还是不叫娘娘么?”
皇帝走在最前方,看着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用。”
昨夜的那一舞,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阳光倾洒的房内,渐渐苏醒的女子看着床榻边的阳光,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极长的梦,“妃菲,苏欣。”
一直等在门外的妃菲和苏欣听后,打开了房门,“娘娘,你醒了。”
乔雅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皇上呢。”
妃菲看了一眼门外渐渐远去的人群,“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
床榻上的女子微微低下头,“那罢了。”站起身,坐在铜镜前。
昨夜的妆容早已褪去,身上的红妆却是不褪色,“妃菲,今日就同往日一般即可。”
妃菲听后微微一愣,却还是着手打理女子一头的青丝,以一根玉簪稳固,却被女子拿下手中的玉簪,“用这个。”
蓝衣女子看着乔雅手中的莲花金簪,点点头,将它轻轻插在发髻上,镶嵌着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如血般的光芒。
而一旁的苏欣却一直都是不语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水池边,女子静静的喝着药膳,看着池中锦鲤的跳跃,“苏欣,我想见丞相大人。”
身后的苏欣不由得一愣,“娘娘,这怕是不妥吧。”
女子嘴角微笑,将手中残余的药膳倒入了水池中,引得水面圈圈涟漪,“没什么不妥,就照着宣吧。”转身,便走进了房间。
妃菲跟随着乔雅的背后离去了,其实追根究底她的流产和她的疏忽是脱不开关系的,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叱问过她。
天飞推着轮椅走到水池边,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苏欣,小姐她想作甚。”
苏欣听到身后男子的话语,微微摇摇头,“我也不知,小姐只说想要见丞相。”
男子微微低下头,细想之下,“小姐,想要在宫中立足的力量么。”从昨夜的一舞,便可以看出。
苏欣听后却是一声轻叹,“小姐,她难道不知,这只会越陷越深么。”到那时再想脱身,怕是如登天般难了。
轮椅上的男子微微苦笑,“怕是小姐,打算孤注一掷,一搏到底。”不再想退路,只想站在最高处。
苏欣听后转身离去,“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小姐的身后,无论生死。”
看着女子的背影,男子的呢喃,“谁不是呢,只是。”男子的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只是要负了那一人。
相府,早已成枯枝的梅树,在风中摇曳,女子的轻咳声,在室内回荡着,“你是说淑妃娘娘,召你入宫么?”那个淑妃娘娘,似乎和女儿很像。
房内的男子听后,扶着她的双肩,“妍儿,你莫要乱想了,一切有我。”那日许下的承诺,终是到了解开这一切的时候了。
女子在男子的怀中,轻轻点头,“那你早去早回,我让蓉慧煮好汤等你回来,咳咳。”话还未说完,就捂着嘴咳嗽起来。
丞相看着日渐衰弱的妻子,“妍儿,念时主持的药你有一直在喝么?”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忍不住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