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看着眼前的公主,却是毫不放在眼里,“公主,我记得太后娘娘是在泰宁宫,而非帝妃宫吧?”
婉凝却是丝毫不在意,走到保泽的身边说着,“保泽,我们回家吧。”
保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温柔的眼神,转而冷淡的看着贵妃,“贵妃娘娘,你虽贵为贵妃,却也只是妃子而已,婉凝是皇帝唯一的妹妹,你最好放尊重。”
男子语气中的护短是显而易见的,乔雅闻言之后笑容加深。
贵妃听了之后,并未改变语气,“那又如何?这后宫之内的秩序还是要有人来管制的吧?”
却在这时女子淡然的声音出现在宫殿之中,两道明黄的身影走进宫中,“那也不用劳烦贵妃你了。”
妃菲看到他们之后,松了一口气,看来时间算的刚刚好。
原是妃菲知道贵妃来了之后,便让人去请了皇后娘娘来,只是没想到将他也一并请来了。
皇后看着眼前的众人,面色淡然,“贵妃未免太过多虑了。”
皇帝站在皇后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所有人都一一跪下,“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皇帝微微摆手,“都起来吧。”看了一眼人群背后的风如雪与苏谦腾。
贵妃看着眼前的皇帝与皇后,笑着说,“我这只是想替姐姐分担。”
皇后看了一眼她的小腹,“贵妃还是安心养胎吧,来人送贵妃回彩芳殿好好养胎。”
身后的素韵走到贵妃的身边,低着头说道,“贵妃娘娘,让奴婢送你回彩芳殿吧。”
贵妃不见任何表情,只是微微俯身,“臣妾告退。”便扶着桃华的手,离开了帝妃宫。
皇帝看了一眼离开的贵妃,“爱妃,在彩芳殿等朕。”
贵妃闻言之后,笑意加深还不忘看一眼身后的人群,“臣妾知道。”
看着飘然离去的贵妃,皇帝眼神深处却是晦暗不明,“风统领和苏副统为何会在这里?”
红衣女子不等身后的人,上前一步看着皇帝说道,“皇上,我和风统领,苏副统,是挚友。来锦绣的一路上多亏他们的照顾。”
皇帝看着眼前花瓣中的女子,面容淡笑,却是笑不到眼。
记得初见她时,为她的笑容所折服,如今为她的舞姿所折服,却不再有初见时的笑颜。
皇帝听后淡笑,“如此也好,不过阿雅也要注意宫中影响,皇后我们走吧。”
明黄色的身影带着大批宫女太监,离开了帝妃宫。
临行前皇后在乔雅的耳边轻语,“小心。”
乔雅听后只是笑着不语,心中却是一暖,有这么多人在,她无须担忧前路的坎坷。
宫道上,宫门的影子被夕阳拉的细长。
马车上,女子看着身边的人,“保泽,你在想什么?”
窗外阳光暖人,车内却是沉寂如斯。
男子微微动了动,“婉凝,刚刚谢谢你了。”若不是她及时赶到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婉凝轻笑,酒涡却不再,“无事。”说罢,便转头看着窗外,纷乱思绪无处可循。
男子并未注意到身边女子的变化,而是静静地看着双手紧握,刚刚他在床下看到的明明就是……
帝妃宫,花瓣纷飞女子抬起娇颜,看着夕阳渐渐西沉,“妃菲,多谢。”
身后的女子只是轻点头,“既然决定了,就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轻轻抬起的脸,闭上了双眼,阳光温暖着她,“万无一失么?”
苏欣还未归来。
只是她们都没看到身后,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人影,悄然离去。
夕阳下的锦绣如同沉睡的仙子,静静地闭着双目,嘴角微牵,沉沉的入睡。
庭院中,女子看着西沉的夕阳,双手叠放在小腹,“皖月,少主还未回来么?”他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身后的女子看着她的背影,言语无波无谰,“没有。”
楠蓓微微低头,“呵,也罢。”转身走进了长廊,渐渐消失的影子,似乎是她渐渐剪断的情丝万缕。
往往在等待中,才明白原先的答案是什么。
而如今她已明白答案是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黑夜中的将军府飞快的掠出一道人影,却消失在一片灯火中。
帝妃宫内,天飞正在房内看着桌上的一切,轻轻叹气,“师父,徒儿真无用。”
一个人声却是在房内响起,“天飞,何出此言?天下比你医术高超的人,我是还未见过的。”
天飞猛地抬起头,金针飞快的射出,却听到叮叮当当的数声,“谁?”
保泽看着剑上的凹痕,苦笑着说,“若不是我反应快,那这岂不是要砸了你妙手神医的招牌?”
轮椅上的男子,看着渐渐走出暗处的男子,“保泽,你怎么来了?”还以为是她,刚刚看到的应该是她吧!
月光下的男子,温润如美玉,“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乔雅?”
天飞低下头看着桌上,“你看了不也明白么?”瞒着么,也许吧!
月光下,小鼠的尸体竟是惨白惨白,散发着一股恶臭,旁边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盒子。
保泽皱着眉头,“这是作甚?”
天飞轻叹,娓娓道来那未知过往,“少主失忆了,应该是说他只把小姐忘记了,而此刻我要帮他找回丢失之物。”
男子坐在他的面前,“你是说司马泽新忘了乔雅?”心中不是喜,而是当初的她该是多么的心灰意冷。
天飞将木盒打开,寒冰之中,寒气围绕中一朵雪莲正静静的绽放着美丽,“这是解毒圣品冰山雪莲。但是,我却怎么配都解不了毒,最后实验的老鼠,都会在第二天死去。”
保泽不由得低下头,这就是她为何进宫,又为何在那一瞬放下一切,大爱莫过于心死么?
夜风吹动着窗栏,男子轻轻的声音,却怎么也吹不散,“天飞,若是用人试药呢。”心中不再是细密的疼痛,而是想要安抚女子的伤口。
天飞怔住了,男子温润的声音,如同山涧泉水,“保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保泽轻笑,抬起头,才发现少年的样貌早已流失在了年少的岁月中,“我知道,可是我想她的笑容比我重要。”
也许最终只是痴梦一场,何须深藏。
一杯浊酒,相忘此生。
天飞却是摇摇头,轻斥道,“那婉凝怎么办?留下的人该怎么办?若是小姐知道了,你让她怎么办?”
如墨沉黑的夜,保泽起身看着漆黑的宫殿,他毕生所爱的女子就在那里,不可触碰。
“天飞,你知道么?我这辈子只爱过她,也只爱她。所以,我这么做是心甘情愿。至于婉凝,我欠她的只能下辈子再去偿还。”
终究是负了一人,谁的深情不是深情。
天飞却还是摇摇头,“保泽,不要这么自私。”
保泽却是将长剑放在脖颈间,“天飞,你若是不同意,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长剑微微用力,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剑流过男子的手臂,一滴滴在地面,开出艳红花朵。
天飞看着他这样,面色沉重,“保泽,无论是医者还是朋友,我都不愿看到你这样。”
保泽却是轻笑,“若是到最后,她还是不快乐,那我当初所作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说罢,便要下手。
天飞金针射出,几圈围绕在长剑之上,用力一拉,长剑便脱落在地,“保泽,我答应你便是。”
月光下的男子,看着地上鲜血中的长剑,淡淡的笑着,“多谢。”
数年之后,乔雅还会想保泽,却只剩冰凉的书信。
天飞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不也是如此么,刚刚看到的人,居然是她,而她居然还活着。
轮椅碾过地面黑色斑驳的影子,却好似让他看到了过去的种种。
天飞师兄,你会成为救死扶伤的济世神医么。
师兄,我喜欢你。
师兄,再见……
黑夜中,男子站在空荡的庭院中,看着将军府的沉静,走进房内,灯火下,是女子熟睡的容颜。
轻轻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娇颜,“对不起,终是负了你的一腔情深。”
愿来年的花开,有人陪伴你,只是那一人,不再是我。
婉凝感受着脸颊上的触碰,轻轻睁开惺忪的双眼,慵懒的说着,“保泽,你去了哪里?”
保泽看着她醒来,温柔地说着,“睡不着,出去走了走。”说罢,便脱去了外衣,带着夜间丝丝凉气搂住怀中的女子。
婉凝在男子的怀中蹭了蹭,“那早点睡吧。”想要多一点他的气息,哪怕只是那一瞬。
保泽看着她,闭上双眼,“嗯,睡吧。”
深夜中,两人渐渐熟睡,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这样的美好,将军府成了锦绣最后的繁花之地。
只是赏花之人,却成了荒芜。
彩芳殿,红珊看着深夜来到的皇帝,“皇上,你怎么来了?”
皇帝看着眼前小腹隆起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若不是他心血来潮去看看皇后,是不是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红珊惨淡的笑了,“皇上,臣妾什么都没做。”
皇帝松开了她的下巴,冷哼,“最好如此。”说罢,便甩袖离开了。
红珊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金黄人影,心中却是恨意复杂。
宫殿深处走出一个女子看着她,“心中恨么,明明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却还是这么护着她。”
红珊转身看着她,冷目看着她,“你就是鬼龙山庄所谓的少夫人。”
楠蓓走到她的面前,宫殿内的红莲香,如同美人香,“我是,不过我知道你是泽新曾经最为得宠的女子。”
贵妃听后眼神一冷,“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楠蓓站在她的面前,“我想杀了乔雅。”
两个妖娆如红莲的女子,命运的轨迹终于走到了一起。
不远处的皖月同桃华看着两个同样妖娆的女子,皖月轻轻开口,“是你。”
桃华微微低下头,“是我。”
皖月轻笑,“你倒是还活着。”
只是,良久都不见有人言语。
红珊看着楠蓓的恨意的双眼,“我帮不了你。”转身,便要离去。
楠蓓却是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红珊,你在怕什么?”
红珊双眼如寒冰看着她,“我怕什么用不着你管。”说罢,便要绕过她。
只是身后的女子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红珊,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乔雅她都不会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