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公司的年会,春节已经走的很近了,公司里安排放假事宜的、赶工作的、也有偷偷准备放假的。业务部里,舒郁送走了最后一个客户,想着马上有一个与家人团聚的温馨假期在等着她,她的心情顿时活跃了起来。匆忙收拾好办公室,挥手和几个要好的同事告别后,舒郁下楼走出公司,她心里幸福的默默想着:一切都是明年的事了,现在自己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回去好好孝顺一下父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原来身边空气尽然是这样的醉人心扉。
街上到处都挂起了灯笼,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鞭炮的声音,那是已经放了寒假的孩子们聚集在一处玩耍。几家百货店铺的门口,已是堆满了要售卖的大红对联和各种年货,年的味道已经是很浓了。她不禁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还有哥嫂,想起那个给她无数温暖和幸福的家。由于毕业后就直接找了工作,所以已经一年未见到父母家人和那片熟悉的故土了;舒郁一边想着过去过年时家里的场景,脚下的步伐不经意已经加快了许多,径直朝着她的出租屋走去。
开门进去,郑兴竟然在家,他坐在电脑边在查着什么。听见舒郁回来,他问道:“回来了啊?”
“嗯,你看什么呢?”舒郁走进,发现郑兴在查询有关火车票余票的信息。
“我在看火车票紧张不,舒郁,看来,你是很难回去了,没票!”郑兴说。
“是吗?那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盼到过年回不去怎么办?”舒郁凑在电脑跟前,眼瞅着屏幕失望的说,她真希望郑兴说的不是事实。
“没办法,这么远,又没有汽车,再说有汽车也不能坐啊,路上的雪没有化,坐长途汽车多危险啊。”郑兴转过身说道。
“哎——那怎么办呢?”舒郁满脸失望不住的在叹气。
“一个办法,买机票!”
“不行,机票好贵哦,你真以为我是有钱人啊?”舒郁骂道:“都是春运惹的祸,刚刚的好心情都被一扫而光。”
“不要担心了,那就在省城过年呗,这里过年有什么不好?再说还有我陪着你!”
“你真的不回家?哪有过年不回家的道理?”舒郁不开心的说道。
“那有什么?”郑兴原本就不打算寒假回家的,他早已经为他们两人把时间安排好了,他站起来拉着舒郁的手说道:“你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过年咱们两人就呆在省城一起过,然后明年五一不是还有假期吗?我们一起回去,先去你家拜见你父母大人,然后再回咱家拜见你公婆大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舒郁望着郑兴信誓旦旦的说,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你是说要见双方父母吗?”
郑兴耸了耸肩,望着舒郁说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我这样安排有问题吗?”
舒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问题,只是,我还是想回家过年啊,一年了没有回去,我想家!”
“你想家,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很孤独很可怜吗?舒郁——”郑兴故作可怜状的样子让舒郁的心一软,她微微一笑说道:“才不会可怜你呢。”
“你这么狠心?现在,我可是你老公啊——哪有这样给人家做老婆的?”
“老公?老婆?”舒郁用手指了指郑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她笑的前俯后仰:“你少臭美了,我才不是你老婆呢。”
郑兴见她这样笑自己,用手抓住她的肩膀,说道:“你还不承认?我们除了缺少那个红本本,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是夫妻?”
“郑兴,别闹了!”舒郁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使劲的要推开他严肃的说道:“你不要小看那个红本本也不要觉得提那个红本本很俗气,如果没有它作保证,我随时觉得自己和你在一起都很不真实,也很不为人所接受,如果父母知道了咱两住在一起都不知道会是怎样呢?”
“觉得不真实是吗?”郑兴的脸色顿时泛起了红晕,他为她刚才所说的“不真实”而恼火,他放开了她的肩膀语气坚硬的说道:“我是真心对你好,是真心的爱你,你不要以为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把你随便强迫上床玩玩你的那种男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现在没有钱,没有房子车子吗?所以才会感觉和我在一起不真实,对吗?”郑兴对着舒郁大叫的说道。
舒郁抬起头,望着他大声地对着自己发火,她完全懵了,郑兴是怎么了?相处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大声说过话,舒郁完全不知所措的僵坐在床上,眼里含着泪花望着郑兴,他有点陌生的让她害怕。
“郑兴,你怎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说我们现在还不是你说的那种“老公老婆”的关系而已,你刚才说夫妻让我感觉到一种不真实,我不是说对咱们两同居有什么想法的,你不要多想。什么房子车子的?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我们还小,我怎么会想的那么多呢?”舒郁眼里满含泪水,郑兴完全误会自己的本意让她的内心布满了失望与哀伤。
郑兴抬眼望了一眼舒郁,她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伤心过,他太了解这个女孩子了,是的,她不是那种势利虚荣物欲的女人,虽然,他明白女人似乎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虚荣心也属于正常,但是,他了解她,她不是。她曾经为了自己的挽留舍去了与那家传媒公司签约,这是她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啊?她可以花去自己一大部分收入为他买羽绒服买皮鞋而自己却不舍得买。这段时间,他们的开销也都是舒郁一个人在承担啊,甚至,她那么保守那么传统的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要求下可以委身于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她的呢?可是,自己呢?目前的自己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他是一个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一个“啃老族”,她怎么可以说与自己在一起不真实之类的话,她这话让他好自卑。不真实是什么?不真实就是不现实。哎,是自己多心了吗?他转眼望了望她,她在不停的抽泣,他突然间心软了疼了,他不要看她那般可怜的样子,她那样只会撕碎他的心,他也有压力啊,自己一个学美术的,出去找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好多单位人家不要自己这个专业的毕业生,无奈,跑了几次招聘会,几次都是失望而归啊……
他从电脑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走近她的身边坐下来不停地为她拭去眼泪。舒郁本来还在为过年不能回家而伤心失望,现在他又如此狠心的对她大吼大叫,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更想家了。
“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对你大吼大叫的,我不配做你的男友——是我的错,舒郁,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郑兴拉了舒郁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吻着。
舒郁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没有怪他,她怎么会怪他呢?她明白这段时间他心里所承受的压力。那是她刚刚经历过的呀,在省城这么大的一座城市里要找到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谈何容易?更何况谋发展了。自己是找到工作了,这段时间,自己的业绩很好所以收入也很可观,可是,很多时候不是自己的工作做得好就可以在某家公司立足了,她想起池文栋,那个在公司里高高在上的董事长。自从那次一起吃晚餐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找借口要她陪他做着做那,舒郁不笨,她知道他是要把自己当成他身边的那些花花草草们一样为他消遣孤独。难道这就是*圈里所说的“潜规则”吗?难道现实社会的开放,“潜规则”也被看成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吗?一想起这些,李总那副嘴脸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只差一步就酿成大错的晚上成了她记忆中不可抹去的一幕,但是那个晚上至少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女人永远不要为了某种利益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郑兴,你不要这样,我们年纪都小,你不是还没毕业吗?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房子、车子,我们两人慢慢去挣,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舒郁望着郑兴向她道歉的样子,她的心几乎碎了。
“好,我以后不会再说伤害你的话了,舒郁——相信我!”郑兴像是在对她保证一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