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栋像往常一样把舒郁叫来,他说他要一份合同,舒郁去找,可是,舒郁却手忙脚乱的不小心碰翻了他桌上的咖啡杯,杯子掉落在地上,碎片溅落一地。她慌了,对他连连说着:“对不起,我马上收拾,我会再买一只新的——还你!”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弯腰去捡,他望着她弯下腰伸手去捡那些碎片,一只咖啡杯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价值,但是,他却喜欢她在他面前那副楚楚可怜并且楚楚动人的让人怜惜的样子。瞩目望了她良久,他听见她低低的惨叫了一声,是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吗?他急忙蹲下身去低头一探,只见她的雪白的纤细的手指上流着红红的液体。而有几滴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他的眉头紧紧的一皱心也随之疼痛的颤抖一下,继而不加任何思索的抓起了她雪白的小手,将她那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为她止血。她更加慌乱了,她的嘴巴张开了,喊道:“天哪,池总,我没事,你不要管我!”她低声惊慌的不断的喊着。
他不理会她的话,拉起了她的身体将她放开,从抽屉里取出来纱布为她包扎好。他一边为她包扎一边望着她的惊魂未定的楚楚可怜的迷惘的双眸。待包扎完毕后,她不说谢字转身准备离去,可他却以最快的速度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慌忙挣扎,他却抱得更紧深怕她会逃离。她无力于他的强大,只是挣扎着。而他早已经完全的把她搂在怀里,忘情的吻着她的面颊,舒郁知道自己求救无门,只能不断的祈求他放她一马。
这时,门被推开了,池文栋很快的放开了她,舒郁急忙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终于滑落。她是该好好的哭一场吗?她现在只想哭。下班后,舒郁无精打采的走出办公室,她还要回那个出租屋吗?她站在公司门口想了半天,还是回去吧,无论什么结果还不得自己去面对吗?
屋子里,烟雾缭绕,舒郁用手捂了捂鼻子,透过烟雾她看见郑兴居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抽烟,记忆中,这还是他第一次抽烟。想了想早晨的事情,她并不奇怪他在抽烟,也许他要对自己说出那些他已经决定了的打算吧,一切已成事实,无论如何她都要面对这份残忍了。只是,泪水不争气的再次从她那已经哭肿的双眼中涌出。舒郁的脚步移动到窗户前,她受不了屋子里浓重的烟味。开了窗户,风从窗外吹进来,春末夏初,晚风已经不再寒冷,可是舒郁依然打了一个冷颤。
一阵长久的沉默,夜晚随着寂静的气氛悄然来临,屋子里已被淡淡的夜色完全笼罩,他们谁也没有去开灯,彼此坐在黑暗中沉思着,痛苦着。
“舒郁,我原以为你是个好女孩,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对你与小妖的取舍中矛盾,我是如此的舍不得你放不下你,可是,你做的事却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为我对你的背叛而自责,可是你——却早已经背叛了这份感情!”郑兴打破了这份沉思。
“背叛?”舒郁苦笑,“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她站在窗前不转身去看他,依然望着窗外的夜色说道。此时有一种感觉在舒郁的脑海里十分清晰,那就是,郑兴要离开她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这是在给她加上一个罪名后好脱离与自己的关系。从他上午的谈话中,她已经感觉出来至少他的心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了。
“还在我面前装纯洁吗?不要在演戏了,你是拼什么在全省城有名的大公司里做到今天的成就,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舒郁猛的回过头双眼盯着被夜色笼罩下的郑兴说道:“凭什么?郑兴,不要为了离开我而找任何借口也不要给我身上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如果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我不会祈求你施舍我那份爱情,如果你想走的话。那你走吧,我不会缠着你让你在我和她之间为难的。”
“哈哈,好大的笑话!让我为难?舒郁,你不要以为你自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可以掩盖你的不光彩,你巴不得我离开你是不是?你早已经想离开我了,是吗?”郑兴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光彩?你说什么?…….我哪里不光彩了?”舒郁上前抓住郑兴的手愤愤的问道,此时,她的情绪是激动的。
“让我拿出来你们上床的证据你才肯承认吗?”郑兴冷笑着狠狠的甩开舒郁的双手。
“你!郑兴,你可以不要我,可是你不能侮辱我!”舒郁的无助的靠在了窗台上。
“好、好、好,很好啊!你自己看!”郑兴将自己的手机一把扔在舒郁面前,舒郁拿起手机看去,她的表情变得难以形容,天哪,这是什么?这不是自己和池文栋吗?舒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闭上眼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这不是上次还有今天上午,池文栋对自己“那样”时被拍下来的吗?那么是谁拍的又是谁发给郑兴的呢?舒郁的心里只想到一个人那就一定是池文栋自己。
“郑兴,郑兴,”舒郁站起来,跑到郑兴面前哀伤的解释着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我没有接触过任何男生,我是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的。求你不要那样想我,好吗?”
“你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可怜兮兮的,我觉得恶心!”郑兴一把抓住舒郁的手,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黑暗中,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眸,说道:“你很美,但你的美丽现在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肮脏,舒郁,如果——不是我和灵灵之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不敢保证自己此时此刻会不会掐死你!不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不存在了,对于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不配享有这样的道歉!你滚开,滚开啊!我不想看见你!”郑兴丢开了舒郁大声的吼叫着,舒郁的身体滑落在地,泪水几乎淹没了她的整个世界……
“郑兴,如果我在你的眼里真的是这样的女人,那么,你尽管想好了,我不会怪你。我会放手,会放手!如果,你觉得她可以给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你去吧,去她的身边,和她在一起吧!我不管你怎样想我,你可以随便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也许,这样你会很快的把我忘记,行,我成全你们!我走!我现在就离开!”舒郁,钻进卧室打开衣柜,换下了她的工作服,随意挑选一身黑色的裙装穿上,她像在学校里那样披散了头发背了包。走到客厅,她望了一眼黑暗中靠在沙发上的郑兴,郑兴没有理睬她,舒郁呆呆的忘了他几秒钟后推开门,脚步沉重的离开了。
省城的夜晚依然不安宁,马路两侧的路灯光齐刷刷的亮在眼前有点刺眼。灯光冲散了夜的浓重也冲散了舒郁心头的那莫忧伤,那一刻,舒郁突然被省城的繁华感动了,这一段日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迷惘、失落充满着她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暖暖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与衣裙。她漫步在灯海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天空像要下雨了,一阵风吹来,接着一个闪电一声响雷,雨点像豆粒般的打在她的身上,有点疼也有点冷,回顾街上的行人们急急忙忙地赶往家里,而她却只能望着苍穹茫然不知所措。
一辆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她手足无措的站在街上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也许自己此时是在某个郊外的大街上?她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大脑里依旧一片空白。
“我要去哪里?我可以去哪里呢?”舒郁想到了她在省城唯一的朋友小莲,她拨通了小莲的手机号,小莲在电话那头抱歉的说道:“哎,舒郁,你不知道,我和陈君正去北京办事呢,现在在火车上。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找你聊天,对了,你现在不在家里干什么呢?”
“哦,没事,那你们忙吧,我没事。”舒郁挂了电话,心里满是惆怅,原本打算找小莲借宿一个晚上,然后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的去向小莲倾诉,也许明天会有另一番阳光在等着自己,一切都会过去了,可是这点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现在还有谁可以听自己诉说呢?……
她走着,可是眼看雨越下越大,怎么办呢?她猛地看见面前一家酒吧,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避难所。舒郁抬头望了望,这还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吧。她想到:自己除了为工作陪池总应酬,还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这样的地方,说实话,她不喜欢酒吧里那种暧昧而高调的气氛,可是如今自己还能去哪里呢?舒郁一个人钻进去了,她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坐下,服务生很快过来招待她,她要了红酒,告诉服务员不要打扰她。于是。服务员很知趣地离开了。舒郁一个人慢慢的倒满酒杯。她并不理会那高脚杯只倒满三分之一而是满满的到了一大杯。此时此刻,她不是在招待也不是在公司酒会,她是一个人来买醉的,她可以随心所欲的不顾及商务礼仪去喝酒。她突然自问:在此时找不到一个可以陪我喝酒的人?舒郁冷笑了,是啊,这个城市里目前只有郑兴和小莲是她最亲的人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在嘴里默默地念叨,其实还有一个人,王旭升!现在想起来,王旭升倒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呢。可是自己不是说不喜欢他吗?她不是冷酷的拒绝他了吗?更何况,自己的拒绝让他伤心的远离这座城市,一个人跑到国外去了,如果当初自己接受了他,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境地呢?她猛地想起王旭升与她告别的那个晚上,在他的新车里他对她说过的话,他可以为了她留下来考公务员或者带着她一起去加拿大生活……他尽然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了那么多,可是她却拒绝了他的爱。自己不爱他吗?其实四年来,他对自己的热情自己并非一无所知,女孩本身都是敏感多情的动物,在她的心里,王旭升一直是一个优秀的男生,他家庭好,品学兼优,还弹得一手好钢琴,而她并非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她爱着郑兴,不愿意背叛四年多的感情。即使没有郑兴,凭着小莲对王旭升的感情,她又怎么可能敢对他有半点非分之想?可是,今天郑兴也要离她而去了,小莲和陈君正在进一步相处。而自己反而落得一身孤单。她又想起刚才郑兴捏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出要自己滚的狠话。“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旭生,我又何必辜负你的一片痴情呢?我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辜负了你!呵呵!”舒郁冷笑着感伤着,不知不觉一个人已经喝了两杯红酒了,而她自己全然不知,她在心里默默的骂着:“郑兴,你这个坏蛋,居然可以这样侮辱我?我恨你!”
舒郁重新开启了一瓶红酒,她为自己倒满了,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抱歉的说道:“王旭升,对不起,我一直要对你说的,可是,我没有机会说,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同样爱着你可是也爱着他,我爱上两个人,居然有这样荒唐的事情。我好爱好爱他,如果没有他,我顾忌什么呢?……让我敬你一杯,好吗?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
舒郁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她只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习惯性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那乌黑的长发,突然眼神落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指上,她一把将那纱布拿掉,嘴里说道:“池文栋,都是你让郑兴误会了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我做的那些龌龊事情真让我无法忍受,还拍照给郑兴,你真是一个伪君子。可是,你怎么拍自己呢?一定不是你了,那么是谁会这么无聊呢?”舒郁半醉半醒的上了一趟洗手间。
夜已深,酒吧的客人们在都陆续离去,舒郁不喜欢喝啤酒,她自己喝了三瓶红酒却全然不知,她要站起来,可是身子却重重的坐回到了位子上。她努力起身,跌跌撞撞的想要离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她于是趴在座位上拿出手机看了看,郑兴尽然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这个狠心的男人居然已经不再担心自己!她心里说。